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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失败的魔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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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融成一片模糊的彩光。容珩指尖摩挲着那块金属拨片,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漫进心底。拨片上的英文字母被反复摩挲,边缘泛起一点温润的光泽,像谢帆台上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他闭着眼,脑海里却挥之不去那束追光——少年抱着贝斯,黑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额角,身体随着节奏晃动,银链在锁骨间跳跃,像一匹挣脱了缰绳的野马,浑身都淌着自由的热意。
半晌,他按开车载垃圾桶,金属落地,只发出了短暂的“啪嗒”声。
黑车平稳地驶进夜色,将酒吧的喧嚣彻底隔绝在身后。
另一边,舞台点燃起的热意很明显还没在这帮年轻人身上散尽。
谢帆结束了他第四次成功的表演,和第一次失败的魔术。他将贝斯往琴箱里一放,扯下脖颈上的银链随手丢在桌上,抓起一瓶矿泉水灌了大半瓶。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才压下了台上沸腾的余温。
island走了过来,他是乐队的主唱,这会说话还有些气喘:“你的玫瑰花,送给了谁?”
“没给出去,”谢帆正收着自己的东西,听island还要继续问,睨了一眼过去,“你想要?”
可惜,想要也没有。
一旁的鼓手手Quite看热闹不嫌事大,他顶着那张稚气的娃娃脸,用怪异又恶心的气泡音:“接下来——我要为大家表演一个魔术。”
island有极强的表演型人格,他矫揉造作的模仿着刚刚台下观众的欢呼声。
“看看你的口袋吧!”
“不止有玫瑰花!!”
两个人配合得声情并茂,谢帆在旁边看的直翻白眼。
他本来还因为这个失败的小插曲有些不平,这下,心里那丁点郁闷的尾巴也没了。
这个“魔术”在准备阶段就失败了,并且贿赂失败。
他抄起琴箱,作势要往两人头上砸去,一时间屋内鸡飞狗跳。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吉他手陈树也发笑。
“得,能逗您几位爷开心,我这失败的魔术很值。”
谢帆背起琴箱,“先走了,过几天的排练再见。”
他们这个乐队只有四个人,只是一帮因为爱好聚在一起的伙伴,关系要格外纯粹。
谢帆对音乐的兴趣,加上这么一伙朋友,慢慢的,他也有些爱上了舞台。
刚到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贺文隽”三个字,他挑了挑眉,按下接听键。
“喂,贺总。”
电话那头传来贺文隽略显疲惫的声音,带着点生意人特有的圆滑:“谢帆,在哪儿呢?过几天赏脸出来帮哥个忙。”
贺文隽是谢帆的发小,大学毕业后开了家文化创意公司,平日里没少关照他们乐队。谢帆脱下衣服赤裸着上身,慢悠悠晃进浴室:“什么事?刚演出完,累得要死。”
“有点小麻烦。”贺文隽叹了口气,“公司最近那个文创园区的项目,卡在审批环节了。说是消防通道的规划不合规,得重新报备。你也知道,这种事,没人脉寸步难行。”
谢帆皱了皱眉:“你人脉不是挺广的吗?”
“嗨,别提了。”贺文隽的声音压低了些,“我托了个朋友,约到了张少——张启明你知道吧?他爸是分管城建的,一句话的事儿。这张少一连看了几场你们的演出,我电话约了几天也不出来。我今天求上门,他一看我,就又松口,话里话外提到对你很感兴趣,想跟你交朋友。估摸是我上次去跟你聊天被他看见了。”
谢帆的眉峰拧得更紧了。他最烦这种应酬局,一群人戴着面具虚与委蛇。
“不去。”他想也没想就拒绝。
“别啊兄弟!”贺文隽急了,“这事儿对我太重要了。张少就喜欢你这调调,你过来露个脸,陪他喝两杯,这事儿就成了。算哥求你了,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哀求,谢帆沉默了。其实他去不去没什么所谓,就是觉得麻烦。
看贺文隽整天文绉绉,笑眯眯当老狐狸,替他累得慌。这种人还偏就爱话不直讲,事不直做。
“在哪儿?”
“城郊的颐和大院,私房菜。”贺文隽的声音立刻亮了起来,“过几天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来。”谢帆心里算了算时间,“具体哪天?”
“后天,后天下午。”贺文隽在电话那头声音那叫一个明媚。
“后天就是你所谓你的‘过几天’…”谢帆一通骂还没出口,对面就很快的“谢谢谢哥爱你一辈子拜拜”很快的挂了电话。
谢帆闭了闭眼,吞下一肚子火气,晃进了淋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