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难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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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比前几日更稠，像化不开的牛乳裹着石屋，檐角垂落的水珠坠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湿痕，空气里浮着草木的腥气，还掺着点若有似无的腐味，冷意顺着门缝钻进来，裹得人指尖发僵。
沈倦玖是被赤练的信子蹭醒的，小蛇盘在他颈侧，冰凉的鳞片贴着冷白的皮肤，带着点安抚的意味。意识刚回笼，脑海里就炸出【摆烂生存】的机械音，比往日多了几分雀跃。
【摆烂生存】：宿主！第六天签到走起！今日签到点刷新在院角老井旁，恭喜抽中「全能厨神体验卡（24小时）」+「新鲜食材礼包」！食材包有精米、青菜、五花肉、鸡蛋，还有点葱姜蒜，体验卡能让你熟练掌握基础烹饪手法，但——友情提示，厨艺是体验的，味觉是自己的，别做完自己尝，我怕你当场yue出来(??ω??)
沈倦玖缓缓睁开眼，眼尾的艳色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冷调的皮肤在晨光里泛着玉石般的光泽，长发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鬓角，看着清瘦又矜贵。他没说话，只是指尖捏了捏赤练的蛇头，回了系统：“:D”
【系统】：哟，看来是对做饭有点兴趣？赶紧起来签到领东西，食材包放储物格里了，体验卡已自动激活，现在你就是厨房小能手（仅限24小时）。
沈倦玖坐起身，赤脚踩在微凉的石地上，身形比旁边叠得整齐的被褥还要清瘦些，肩线利落，腰肢纤细，和这几日同住的三个男人站在一起，体型差格外明显——那三人皆是肩宽腰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模样，往那一站就透着股扎实的力量感，而他看着清隽，偏偏身手狠戾，反差得很。
他走到院角老井旁，指尖刚触到冰凉的井绳，系统提示音就响了，食材包瞬间出现在储物格里，脑海里也多了些烹饪的手法，从切菜到调味，步骤清晰得像刻在脑子里。晨雾缭绕在他周身，长发被风吹得晃了晃，几缕碎发贴在脸颊，眼尾的艳色在雾里晕开，像雪地里点了抹朱砂，霜花似的，清冷又夺目。
【系统】：赶紧去做饭吧，那三个壮丁估计也快醒了，让他们尝尝你的黑暗料理（不是）。对了，体验卡只管手法不管味道，你别抱太大希望，能煮熟就不错了。
沈倦玖没理会系统的吐槽，转身往厨房走。石屋里很安静，江砚靠在门板上睡着，唐刀放在手边，眉头微蹙，哪怕睡着也透着股警惕；程野蜷缩在火堆旁，嘴角还带着点笑意，像是做了什么好梦；陆沉坐在墙角，背靠着石壁，手里还握着弩箭，眼神半眯，显然没睡沉，耳朵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他轻手轻脚走进厨房，厨房很小，只有一个破旧的灶台和几口陶罐，他从储物格里取出精米、青菜和五花肉，指尖握着菜刀，按照体验卡里的手法切菜。菜刀落下的声音很轻，怕吵醒外面的三人，五花肉被切成均匀的薄片，青菜洗得干净，水珠顺着菜叶滑落，滴在石台上。
米淘好放进陶罐，加水放在灶上煮，他又往灶里添了些柴薪，火光映在他脸上，冷白的皮肤泛着淡淡的暖意，眼睫很长，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神情专注得很，指尖的动作利落，切菜、调味，每一步都很标准，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摆烂生存】：宿主，你这手法看着挺像回事啊？别到时候味道翻车，让那三个壮丁难以下咽又不敢说。对了，你咋突然想做饭了？以前在正常世界也没见你动过手啊。
沈倦玖切菜的动作顿了顿，脑子里突然闪过陆则的身影——以前在正常世界里，陆则总爱围着他转，做饭格外好吃，每次回来，总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香味，陆则会笑着把菜端上桌，揉着他的头发说“小玖，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点想念来得突然。他垂下眼，指尖捏紧菜刀，心里默默想：陆则要是在，肯定不会让他做这些，还会嫌他做的不好吃。
【系统】：？宿主你咋不动了？想啥呢？别是想那竹马了吧？没事，等咱们通关副本就出去，现在先好好做饭，别把锅烧了。
沈倦玖回神，继续做饭。五花肉下锅翻炒，溅起的油星落在灶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他加了点盐和酱油调味，香味慢慢飘了出来，不算难闻，但也说不上惊艳。青菜炒得很快，断生后就盛了出来，米饭也煮好了，虽然有点夹生，但总算能吃。
他把菜和米饭端到石屋中间的石板桌上，石板桌很粗糙，却被他擦得干净，两菜一汤（其实是一碗清水汤）摆在上面，卖相不算好，五花肉炒得有点焦，青菜也蔫蔫的，米饭还带着点硬芯。
这时，江砚几人也醒了。江砚率先睁开眼，闻到香味后愣了一下，目光落在石板桌上，又看向站在桌旁的沈倦玖，眼里闪过惊讶——这人居然会做饭？
程野也醒了，凑到桌旁闻了闻，笑着说：“可以啊，居然还有热饭吃，看着挺香啊。”
陆沉也走了过来，目光落在沈倦玖身上，见他站在桌旁，冷着脸没说话，长发松松束着，眼睑低低地垂着，却依旧挡不住那张好看的脸，眼尾的艳色格外显眼，心里莫名觉得有点顺眼。
沈倦玖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声音清冷：“吃吧。”
他自己没动，走到旁边的墙角坐下，赤练从他怀里钻出来，盘在他膝头吐着信子，墨羽也从窗缝钻进来，落在他肩头，黑色的羽毛泛着金属光泽。他靠在石壁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肃静貌美地看着三人吃饭，眼神平静无波，像在观察什么，冷调的皮肤在火光里泛着光泽，眼尾微微上挑，透着股疏离的艳色，看着格外好看。
江砚三人对视一眼，江砚率先拿起碗筷，夹了一块五花肉放进嘴里。刚嚼了一口，他的眉头就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五花肉有点咸，还带着点焦味，口感很一般。他没说话，慢慢咽了下去，又夹了口青菜，青菜炒得太老，没什么味道，米饭也有点夹生，咽下去的时候硌得慌。
程野也尝了一口，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硬着头皮嚼了嚼，心里暗道：这也太黑暗料理了吧？比他们带的压缩饼干还难吃，偏偏卖相看着还行，没想到味道这么一言难尽。他偷偷看了眼沈倦玖，见少年正看着他们，眼神清冷，没什么表情，也不敢说难吃，只能含糊着说：“好吃，比压缩饼干强多了。”
陆沉也尝了几口，没说话，只是吃饭的速度慢了些，喉结滚动的频率快了些，显然也觉得味道不怎么样。但三人都默契地没说破，毕竟是少年第一次做饭，还特意给他们做的，要是说难吃，未免太不给面子，而且这少年身手厉害，他们也不想得罪。
沈倦玖看着三人吃饭的样子，心里有点疑惑——明明按照体验卡的手法做的，怎么他们吃着不像很好吃的样子？但他没问，只是靠在墙角，指尖摸着赤练的鳞片，脑子里跟系统吐槽：「他们吃着好像不太好吃？」
【系统】：那可不，你毕竟是黑暗料理界的潜力股，能煮熟就不错了。宿主你可千万别尝，我怕你当场吐出来，你的味觉可比他们敏感多了。
沈倦玖点了点头，没打算吃。他在味觉沉浸空间里已经吃过早餐了，里面的佛跳墙、糖醋排骨、杨枝甘露应有尽有，温热鲜香，比眼前的饭菜好吃一百倍，自然没什么胃口。
三人很快就吃完了，程野主动收拾碗筷，笑着说：“小玖，你歇着吧，我来收拾。没想到你还会做饭，挺厉害的。”
沈倦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江砚看着他，见他没吃，心里有点疑惑，问道：“你不吃吗？”
“饱了。”沈倦玖声音清冷，语气平淡得没什么情绪。
这话落在三人耳里，瞬间明白了——肯定是这饭菜太难吃，自己都吃不下去，宁愿饿着也不吃。程野心里暗道，这少年果然嘴挑，看着清瘦，性子却带着点娇气，寻常的饭菜根本入不了口，也难怪他之前拿出的代餐虽然不好吃，但至少比压缩饼干强，想来是在主神空间里没吃过苦，资源也比他们多。
江砚也没多劝，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牛肉干递过去：“吃点这个垫垫，总饿着不好。”
沈倦玖摇了摇头，拒绝了。陆沉也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苹果，擦了擦递过去，苹果是他之前在主神商城买的，新鲜得很，还带着点果香。沈倦玖依旧摇了摇头，没接。
三人见他态度坚决，也没再劝，心里都觉得这少年嘴挑得厉害，大概是娇养的多。
收拾完碗筷后，程野凑到江砚身边，小声说：“砚哥，小玖做的饭……有点难吃啊，比压缩饼干还顶不住。”
江砚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别瞎说，他第一次做饭，已经不错了，以后做饭的事咱们来，别让他动手了，省得他自己饿着。”
程野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下午做饭，保证好吃。”
陆沉也走了过来，点了点头，显然也同意江砚的说法。他们仨是老队友了，默契得很，不用多说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少年虽然神秘警惕，但至少没害他们的意思，还会给他们分吃的，做饭也是一片心意，以后做饭的事他们来就行，不用麻烦他，也省得他自己饿着。
上午没什么事，四人待在石屋里，江砚靠在门板上警戒，时不时观察外面的浓雾，唐刀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程野坐在火堆旁，给火堆添柴，偶尔跟沈倦玖搭几句话，问他在副本里待了几天，沈倦玖要么沉默，要么含糊着说“几天”，没多说；陆沉坐在墙角，擦拭着自己的弩箭，动作沉稳专注，偶尔抬头看一眼沈倦玖，见他靠在墙角逗赤练，眉眼柔和，心里的警惕又松了些。
沈倦玖靠在墙角，怀里抱着赤练，墨羽落在他肩头，一人一鸟一蛇，透着股诡异的和谐。他偶尔会跟系统聊天，吐槽副本里的环境差，想念正常世界的美食，系统也会跟他吐槽那三个壮丁的小动作，偶尔还会给他讲点主神空间的趣事，氛围轻松得很。
「不关他们的事。」沈倦玖在心里淡淡回了句，指尖依旧摸着赤练的鳞片，眼神平静无波，心里却有点活泼——这三个男人虽然警惕，但还算靠谱，暂时合作能省不少事，至于信任，他从未真正信任过任何人，在这生死未卜的副本里，唯有自己才最可靠。
中午的时候，程野主动提出做饭，江砚给他打下手，陆沉则靠在门口警戒，沈倦玖靠在墙角看着他们。程野的手艺很好，切菜的动作利落，五花肉炒得金黄，香味飘满了整个石屋，比沈倦玖做的好吃多了。青菜炒得翠绿，米饭也煮得软糯，还有一碗鸡蛋汤，鲜香浓郁。
饭菜做好后，程野把饭菜端到桌上，笑着对沈倦玖说：“小玖，快来吃，这次保证好吃，比上午的强多了。”
沈倦玖走了过去，坐在石板桌旁，看着桌上的饭菜，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比味觉沉浸空间里的饭菜差了点，但比副本里的压缩饼干和他做的黑暗料理强多了。
江砚给沈倦玖递了双碗筷：“吃吧，程野的手艺在队里最好，放心吃。”
沈倦玖接过碗筷，没说话，夹了一口五花肉放进嘴里。五花肉软烂入味，咸香适中，口感很好，青菜脆嫩，米饭软糯，鸡蛋汤鲜香，比他上午做的好吃太多了。他慢慢吃着，没说话，只是吃饭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些，显然是觉得好吃。
但他总归没吃多少，毕竟他在空间里垫了点肚子了。
【系统】：哟，还吃挺香？看来还是别人做的好吃，以后做饭的事就让他们来，你负责貌美如花（和打打杀杀）就行。
沈倦玖没回系统，只是继续吃饭。江砚三人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心里都松了口气——还好他爱吃，不然总饿着也不是办法。程野笑着说：“小玖，以后做饭的事交给我和砚哥就行，你别动手了，好好歇着，咱们负责做饭，你负责打架，分工明确。”
沈倦玖抬眼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江砚也点了点头：“以后你别进厨房了，做饭的事我们来，你要是饿了，就跟我们说，我们给你做。”
陆沉也点了点头，给沈倦玖碗里夹了块五花肉，动作自然，没说话，只是眼神比平时柔和了些。
他们看着沈倦玖没吃多少就放了筷子，也咂摸出来沈倦玖的肚量很小了，但毕竟副本的强度很大，他们也劝了劝让他多吃。
沈倦玖：“(ー ー゛)”
不过他们也想起来他人嘴挑，娇气。打定主意以后给他做的更好吃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