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棋盘上的猎物 ...
-
陆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窗内却静得能听见钢笔划过纸张的轻响。
陆烬靠在真皮座椅里，指尖夹着一份简历，目光冷冽如冰。他刚结束一场跨国视频会议，对面合作方的拖沓让他积压了满心烦躁，此刻连带着看面前的人力资源总监都不顺眼。
“这就是你说的，百里挑一的特助？”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指尖在简历上“苏妄”两个字上重重一点。
人力资源总监额头冒汗，连忙点头：“是的陆总，苏妄毕业于常春藤商学院，之前在投行做过三年分析师，逻辑能力和执行力都是顶尖的，而且……”
“而且什么？”陆烬抬眼，黑眸里翻涌着不耐烦，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一声温和的“打扰了”打断了室内的凝滞。
苏妄推门而入，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他身形挺拔，皮肤是冷调的白，五官清俊得近乎柔和，尤其是一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时带着恰到好处的亲和力，让人不自觉地放下戒备。
他手里端着两杯咖啡，步伐稳健地走到办公桌前，将其中一杯放在陆烬面前，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怯场。“陆总，刚听李总监说您在忙，特意泡了杯手冲，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咖啡的香气袅袅升起，是陆烬惯喝的蓝山，温度刚好适口。陆烬挑眉，有些意外。他的喜好从未对外公开，连身边跟着多年的老特助都偶尔会记错，这个刚面试的新人，怎么会知道？
他没去碰咖啡，而是上下打量着苏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剖开。“你怎么知道我喝这个？”
苏妄脸上的笑容不变，依旧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之前在投行做项目时，有幸和陆氏有过间接合作，听当时对接的负责人提过一嘴您的偏好。我记性还算好，就记下了。”
他的语气坦诚，眼神清澈，没有丝毫闪躲，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细心周到、情商极高的年轻人。
人力资源总监松了口气，连忙打圆场：“苏妄就是这么细心，之前面试时就能准确说出咱们公司近三年的核心项目数据，准备得特别充分。”
陆烬却没这么容易被说服。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见过的人形形色色，越是看起来完美无缺的人，他越觉得可疑。眼前的苏妄，就像一张精心绘制的画，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味道确实无可挑剔。但这更让他确定，这个苏妄，绝不简单。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我考你个问题。”陆烬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瞬间翻倍，“昨天城西那块地的竞标，我让前特助提交的报价单，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而且涉及公司核心机密，人力资源总监脸色一变，紧张地看向苏妄。他知道，前特助提交的报价单其实没什么大问题，陆总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苏妄却依旧从容，他微微垂眸，似乎在认真思索，片刻后抬眼，目光平静地迎上陆烬的审视：“如果我没猜错，报价单上的溢价率应该是15%吧？”
陆烬眸色一沉，没说话，算是默认。
“这个溢价率，从市场行情来看，确实合理，”苏妄缓缓开口，语气客观，“但城西那块地旁边规划了一个垃圾处理站，虽然目前还没公示，但根据我之前在投行做的行业调研，不出三个月就会正式公布。到时候，地块的价值会大幅缩水，15%的溢价就显得太高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这次参与竞标的还有鼎盛集团。他们的总裁和您有旧怨，向来喜欢跟您抢项目，就算溢价到20%，他们也可能会跟。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报15%，很容易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最后付出更高的代价。”
陆烬的眼神变了。城西垃圾处理站的规划，是他昨天才从内部渠道得到的消息，整个公司除了他，只有几个核心高管知道，苏妄一个外人，怎么会了解得如此清楚？
“你怎么知道这些？”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
苏妄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狡黠，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投行做项目，最讲究的就是信息差。我只是比别人多花了点心思，收集了一些别人忽略的信息而已。”
他没有正面回答，却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疑点，既展现了自己的能力，又没有暴露任何不该说的东西。
陆烬盯着他看了许久，黑眸里的冷冽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发现猎物的兴味。这个苏妄，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表面温和无害，实则心机深沉，手段高明。
他突然觉得，之前的烦躁都烟消云散了。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或许会很有趣。
“很好，”陆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特助。薪资翻倍，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再次变得强势霸道：“我不需要只会听话的傀儡，我要你用你的能力，帮我解决问题。但记住，在陆氏，我是唯一的决策者，任何时候，都不许忤逆我。”
苏妄微微躬身，姿态恭敬，眼里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放心吧陆总，我向来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跟着您，对我而言，就是最有利的选择。”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陆烬看着他眼底的光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找到了一个特助，而是找到了一个有趣的猎物。而这场狩猎游戏，才刚刚开始。
苏妄直起身，目光与陆烬在空中交汇，两人眼底都藏着各自的算计与野心。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却又在无形中暗流涌动，一场没有硝烟的交锋，已然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棋盘上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