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岁月温良 ...
-
林暮然回国那天，是个飘着细雨的周末。苏妄本想亲自去机场接他，却被陆烬按住了手：“让陈默去接，我们在家准备点吃的，他刚回来，总比在外面凑活强。”
苏妄想想也是，便跟着陆烬去了超市。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穿梭时，他还在念叨：“暮然爱吃甜的，买点桂花糕和芒果；他胃不好，少买些生冷的……”陆烬跟在后面，一一应着，顺手把苏妄爱吃的草莓也放进了车里。
傍晚时分，陈默把林暮然送到老宅门口。他瘦了些，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剪得更短了，眉眼间少了以往的执拗，多了几分沉静。看到苏妄时，他笑了笑，眼底没有了当初的炽热，只剩纯粹的熟稔：“阿妄，好久不见。”
“快进来。”苏妄侧身让他进门，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路上累了吧？陆烬在厨房做饭呢。”
林暮然走进客厅，目光扫过屋里的摆设——墙上挂着他小时候和苏妄的合照，旁边多了一张陆烬和苏妄的双人照，两人依偎在石榴树下，笑得眉眼弯弯。他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只觉得这样的画面很暖。
“没想到陆总还会做饭。”林暮然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陆烬忙碌的背影，笑着对苏妄说。
“他最近在学，说是要给我改善伙食。”苏妄递给他一杯温水，“你在国外这阵子，还好吗？”
“挺好的。”林暮然喝了口温水，语气平淡，“表白被拒后，我跟他断了联系，一个人去了很多地方。在冰岛看了极光，在希腊逛了圣托里尼，慢慢就想通了——不是所有喜欢都能有结果，能遇见一场，就已经很好了。”
苏妄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林暮然是真的走出来了。
晚饭时，陆烬做了一桌子菜，有林暮然爱吃的桂花糯米藕，也有苏妄喜欢的糖醋排骨。三人围坐在餐桌旁，没有以往的剑拔弩张，只有朋友间的轻松闲聊。林暮然说起在国外的见闻，说起冰岛的极光有多美，说起圣托里尼的蓝白房子有多治愈，偶尔还会调侃陆烬：“陆总，你这厨艺比我想象中好多了，阿妄以后有口福了。”
陆烬挑眉，夹了块排骨放进苏妄碗里：“那是，也不看是谁做的。”
苏妄看着两人打趣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曾经针锋相对的人，也能在岁月里变得温良。
饭后，林暮然主动提出要帮忙洗碗。他系着围裙站在厨房，动作生疏却认真，苏妄靠在门口看着，忽然想起小时候，两人也是这样在苏家的厨房里，偷偷舔碗底的糖霜。
“阿妄，”林暮然突然开口，“我这次回国，打算开一家小画室。”
苏妄愣了愣：“画室？”
“嗯。”林暮然点点头，水流声哗啦啦响，“我在国外学了不少绘画技巧，也认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想开一家不大不小的画室，教小朋友画画，也接受一些定制画作，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
“挺好的。”苏妄笑了，“你一直很喜欢画画，这样也算是圆了自己的梦。”
“是啊。”林暮然关掉水龙头，擦干手，“以前总想着争点什么，现在才发现，平淡的日子最踏实。”他看向苏妄，眼底满是真诚，“阿妄，真的很谢谢你，还有陆总。以前是我太偏执，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都过去了。”苏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们。”
林暮然点点头，眼眶微微泛红，却很快笑了出来：“好。”
临走时，陆烬递给林暮然一张名片：“画室筹备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打电话。”
林暮然接过名片，认真地放进钱包里：“谢谢陆总。”他转头看向苏妄，“那我先走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看着林暮然的车消失在雨幕中，苏妄靠在陆烬怀里，轻声说：“真好。”
“嗯。”陆烬搂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
雨渐渐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洒下淡淡的清辉。老宅的院子里，石榴树的叶子上挂着水珠，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几天后，林暮然的画室开始筹备。苏妄和陆烬去帮忙选了地址，就在市中心一条安静的巷子里，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老槐树。陆烬还帮他介绍了装修团队，苏妄则陪着他挑选画具和颜料，忙得不亦乐乎。
画室开业那天，来了不少人。林暮然穿着简单的亚麻衬衫，站在门口迎接客人，脸上是从容而满足的笑容。苏妄和陆烬站在角落里，看着他给小朋友们讲解绘画技巧，看着他和客人谈笑风生，心里满是欣慰。
“你看，他真的不一样了。”苏妄轻声说。
陆烬握住他的手，指尖温柔地摩挲着他的指节：“是啊，他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临走时，林暮然递给他们一幅画——画的是苏家老宅的石榴树，树下站着两个依偎的身影，阳光正好，岁月温良。
“这是我特意给你们画的。”林暮然笑着说，“祝你们永远幸福。”
苏妄接过画，眼底满是感动：“谢谢。”
回去的路上，苏妄把画抱在怀里，靠在陆烬的肩膀上。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暖融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