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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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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眼前还在一边蹦蹦跳跳一边骂骂咧咧的鹦鹉。
无论是具有传染性的噩梦，还是自称救世系统的牡丹鹦鹉，这两个东西随便挑一个讲都足够他进入精神病院成功办理住院手续。
越寻拧着眉，走到飘窗边坐下，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对面的居民楼亮起点点灯火。
平常这个时间，他和越夏都已经开始吃饭了。她会边吃边抱怨今天的数学题多难，越寻会安静地听，偶尔安慰两句“慢慢来”。
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还有这只疑似知道内情的鸟。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疫情，现在事情稍微有点重演的味道，却又因为这只鸟的出现，开始偏移向难以用科学解释的方向。
这让他非常不安，超出常理的事情发生了，发生在他最重要的亲人身上。
越夏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复短信，不知道现在处境如何。他其实还在隐约期待，倘若越夏没有感染呢？毕竟最终还是要看检查结果的。
而且，噩梦病到底是什么？他对此一无所知。
小蓝鸟见他不搭话，自己消了气，飞过来继续骚扰他：“怎么样？跟我绑定吧～”
“你能查看越夏的状况吗？”越寻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转而询问越夏的情况。
出乎意料的是，小蓝鸟说：“不行哦，我现在还不能进入你妹妹的噩梦。她在隔离所里，我现在还没办法穿透隔离所的特殊屏障，所以需要你先化解几个噩梦才行。唔......具体几个不确定，不过不会很多的。”
越寻又皱起眉：“那你到底有什么用？”
小蓝鸟倒是很理直气壮：“我本来就只是一个传送器而已呀，你以为我是什么神通广大的东西吗？而且疫苗和特效药研发要好久呢，你总得救她吧，顺手多救几个人怎么啦。”
越寻有点气笑了，他指尖点了点茶几，发出两声轻响：“越夏又不一定是感染了，而且，我为什么要跟你绑定？绑定以后我有什么好处？”
小蓝鸟歪歪头：“救你妹妹不就是奖励吗？噩梦病很不好治的。”
越寻冷笑一声止住话题，他怕再往下说自己会先被气死。
他闭了闭眼，沉默片刻，转而询问噩梦病的事：“行，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这个病要怎么治？”
小蓝鸟：“你要进入她的梦里，化解她的心结。”
搞了半天它居然真的只是传送器，不能治病，还要他亲自去治。
直接就是要求打白工了。
“意思是你只负责把我丢进那些所谓的噩梦里，让我去给人治病是吗？嗯，还要顺手多治几个。”越寻皮笑肉不笑，“你应该先去缅北电商技术学院进修一下再来当系统，这样比较好招人。”
“哎呀，你就当是积累经验嘛。”小蓝鸟倒是脸皮厚，语气听不出一丝愧疚。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们不算愉快的对话。
手机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起电话，对面自称疾控中心，说越夏确认感染，需要留在隔离所配合治疗，希望越寻理解。
越寻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肩膀下沉了些许，像是卸去了力道。他垂下眼，静静听着，只机械地轻声应和。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越夏的声音，他拿手机的手微微收紧，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打断电话那头的声音，再次垂下眼掩去了眼里的情绪。
越夏的情绪不好，他不能再加剧她的不安了。
大概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停下了，越寻掩去焦急，开口柔声安慰：“没事，你哥好像有点门路了，等你哥的好消息吧。”
越夏好像笑了，声音很小，听不太清。
挂断电话，越寻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定定地看向小蓝鸟。
疑似解决方案的东西就摆在他眼前。
他不是太自怨自艾的人。相反，越寻很现实也很果断。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他也只好努力改变现状了，怨天尤人是最没有用的。
他思索片刻，就松口了：“绑定吧。”
“好嘟～那现在进行绑定流程～”小蓝鸟飞过来站在他肩膀上，往他脸侧蹭了几下，愉快得像是丝毫不理解越寻心中的沉重，“啾！绑定成功啦～”
轻柔的触感从侧脸传来，越寻身子僵住，神色一下变得复杂起来。他刚舒缓的眉头再次拧紧，不理解这算哪门子的绑定流程。
如果这样一个敷衍随意的动作就算绑定，那先前它为什么要等三个月？
但没等越寻反应，小鸟就落回了茶几上。
它根本不在意越寻的呆愣，自顾自往下说：“那我现在送你进第一个噩梦里吧～”
“等一下。”越寻迅速回神，赶紧打断它，问：“进去以后我具体要做什么？”
他对噩梦病和噩梦的世界可都还没有任何了解。
“等你进去以后会有位专门带你的队友给你讲解的，放心～”
越寻一下哽住，有些想笑，又迫于现状笑不出来。
像他这么完美的倒霉蛋居然还有第二颗。
他突然对那位队友产生了一些兴趣，到底还有谁能被这种根本没有骗术可言的系统抓到把柄。
但没等他多想，小蓝鸟已经开始把他往噩梦里扔了。
“第一次进入会有点不适应哦，进去以后......”
后边的话越寻已经听不见了，他只能看见小蓝鸟的鸟喙一开一合，视野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不是，你好歹说完再传呢？
垃圾系统！
*
意识下沉，越寻像是跌入一杯不断被搅动的粘稠墨水里，他失去了方向，既没有失重感，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越寻不太能感知到身体的存在，连思绪也很滞涩。
他努力维持着思维的清醒，反复默念自己的名字，回忆越夏的脸，回忆刚刚在客厅里做出的决定。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秒，也许几分钟，搅动的黑暗逐渐沉淀，模糊的轮廓在感知中浮现。
越寻站在潮湿的街道上，脚下的积水倒映出他自己的身影。
不适的感觉缓缓褪去，他低头看进倒影里。积水中，他全须全尾，外貌身材衣服都没有明显变化，随身的手机、钥匙也都还在。
也就是说，系统不仅能够把人传送进来，还能连带传送一些东西。
越寻默默记下，抬起头环顾四周。他已经不在客厅里了，四周是潮湿微凉的街道，雨后灰蒙蒙的天空显得有些压抑，房屋街道都很陌生，但样式和现实并无太大差别。
越寻眉头一挑，系统确实是有几分能耐的，他居然真的能够进入梦境里。
随即他又升起一丝疑惑，这个地方可不太像梦境，太细致了。
无论是街道、车辆，还是路面、积水。他又低头看进倒影里，仔细描摹水中人影的轮廓。
这个地方，被描绘得太精致了。
他不禁有些疑惑，这就是噩梦的世界？好像和现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至少他现在还没有看出来。
“系统。”
没有答复。
越寻眼珠转了转，不明白系统为什么消失了。
他还有很多想要问的问题，系统却不由分说将他扔进了噩梦里。
如今一进来还失去了指引，街上也根本没有队友的踪迹，越寻有些无奈，决定暂时在原地等待。
马路上不时有车辆驶过，让越寻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他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不再像方才那般慌乱。
无论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都证明了系统拥有不寻常的能力，那么它所说的噩梦病就很可能是真的了。而他还需要辅助系统救治更多的患者才能得到救治越夏的机会。
越寻深吸一口气，沉下心，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化解这个噩梦。
已经十分钟了，队友还没有出现。
越寻嘴角微抽。
太好了。不仅系统消失了，队友也没了，天崩开局。
但越寻大概有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潜质，也有可能纯碎是打击太大彻底没招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二十分。
行吧，既然谁也指望不上了，那就自己摸索一下。
越寻迈步沿着街道往前，这边的店铺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现实世界的一样，唯一的区别是没有人。每一家都没有。如果不是这一点区别，越寻会怀疑自己其实根本没有被系统送进噩梦里。
他没有试着推门进去，只是站在街上隔着玻璃门往里看。每一家店都亮着灯，显然都是营业状态，但店内既没有店员，也没有客人。
路过一家餐饮店时，越寻的目光一一扫过桌面，全部都是空的，没有食物也没有餐盘。
已经经过五家店了，一个人也没有，他亲爱的队友大概确实是人间蒸发了。
他忽然有点感慨自己心态了，居然这种时候还能开得出玩笑，人果然是会被逼出潜力的。
忽而一股冷风吹过，裹挟着难闻的水腥味。越寻扭头看向身后，道路的尽头隐没在黑色的雾气里。那雾很浓，吞没了驶入其中的车辆。
越寻不知道那黑色的冷雾是什么，他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何况他也没有御寒的厚衣服。扭头看了眼无人的店铺，越寻决定加快步伐向前小跑。
黑屋蔓延得很快，越寻之前经过的前三家店都已经看不见了。
他停下脚步，垂眼略微思索，不再向前跑，径自迈步向街道这一侧最近的店铺走去。
路程很短，只几步，越寻就到了店门前。
推开玻璃门，暖意迎面裹住全身，驱散了他身上的湿寒。浓郁的咖啡香气钻入鼻孔，越寻满意地长舒一口气，开始打量店内的装潢。
这是一间咖啡店。
装修风格是时下流行的复古工业混搭温馨田园风。裸露的红砖墙，黑色的金属管线，搭配着暖色的木质家具和柔软的布艺沙发。空气中飘荡着慵懒的爵士乐曲，声音不大，丝丝缕缕地钻进耳朵。
店铺里侧是长条形的吧台，将顾客区域与员工区域分隔开。高脚凳排列在吧台前。吧台内靠墙的地方，咖啡机等器具和瓶瓶罐罐依列排布。
L形吧台拐过弯，侧面连接着收银台和一个精致的玻璃展柜，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蛋糕点心。后方是操作台和一扇紧闭的、写着“员工区域，闲人免进”的门。
整个空间看起来温馨、舒适，甚至有点小资情调。
令他意外的是，吧台前多出了一个男人。先前在店外透过玻璃往里看的时候这个位置上可没有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