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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浓梅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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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别杀我哥,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什么都给你。”一女子跪在地上拼命地把脑袋磕在地上。
额头上的血流在地板上,血河渐渐干涸。
站立之人从被绑着的男子身上生生割下一块肉,喂给了旁边的野狗,随后翘着腿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
男子凄惨的尖叫声划破天际,像战斗机发出的轰鸣声,女子落得一声耳鸣。
“不要,不要,放过他吧,一切的错我来承担。”
苏渝宁站起身,蹲下身子扶起她蜷缩在地上的身子,女子吓得直打哆嗦。
他突然上前捏住她的下巴,从腰处拿出一把小刀,用力地把刀从她的左脸划到她的右脸颊。
“不要!!!”被绑着的男子一直在用力挣脱身上的绳子。
“妈的,一群没用的废物。”
“让你们去买通狗皇帝身边的人,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你们有何用?这个时候就知道保对方了,做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苏渝宁把玩着那把小刀。
“接下来,你说我刀子落在哪里好呢?”他看了一眼男子,回头之后迅速把刀扎入女子的大腿处。
女子闷哼一声,血液喷涌而出,溅射到苏渝宁的手上。苏渝宁觉得脏,将血擦拭在男子的衣裳上。
苏渝宁饶有兴趣地看着男子身上被挖空的□□,猎物似乎转移成了这个被五花大绑着痛苦着的男子。
“放过我哥……求求你了。我一定会顺利完成任务……”女子奄奄一息地说道。
苏渝宁将刀捅入男子的心脏旁,随后用力将刀子往下滑,露出令人脊背发凉的血肉。听到女子这么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行,留你哥一条命。要是嘛,还是做不到,你们两个可不用好好活了,我连好好死的机会都不会给你们。记住了。”
女子拼命点头应着,另一旁的男子闭上眼睛,流着泪,发出痛苦的喘息声。
苏渝宁扔了几瓶药在地上,对女子说道:“多拉几个常区的人进来,还有那几个神殿,一个都不要留。”
女子迅速把药揣进怀里,拼命地点了点头。
沈空拽着伊星年回了神府。一进聚神殿的大堂,羽生天王直接开门见山:“常区发生暴乱,有几个神殿好生生地被人毁坏了,据说引起暴乱的人跟暗堂的人有关。星年,我知道你最恨暗堂的人,但放下仇恨,本王派你去查查。”
伊星年心里虽然不答应,但还是应声说道:“是。”
“还有最新的一批画兽师选拔大赛开始了,星年,你和沈空作为司教选拔出一批有能力的,培养他们成为Z级和S级画兽师。”
两人纷纷应下。随后羽生天王留下了两人,一起下了几盘棋,又聊了一些家长里短。
下完棋后伊星年和沈空分别前后脚出神殿的大门。
沈空憋了一个时辰,忍不住吐槽道:“让你去暗堂,不是要你老命了嘛。这种活怎么老是让我们干,师兄就能揽好活……”
伊星年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也知道天王偏心师兄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不想去暗堂淌那趟浑水,但有何办法。回来我得把身子洗个几十遍才满意。”
伊星年的嘴一如既往地攻击着世间万物。
“要不我陪你去吧,我还没去过暗堂,想见见那个传闻中的彼岸花海长什么样。”
“你就别去凑热闹了。明天就是初选赛了,你好好准备,挑出几匹千里马,不然天王得把你的皮扒下来。”
沈空突然想到天王生气的神态,立马回应道:“好好好,我真是怕了。”
他突然又想到什么,饶有趣味地说道:“上次在常区听说书人说,那暗堂的堂主是个丑八怪,从来不用真面目示人,你小心他丑人多作怪。”
“可惜了,我还想见见他到底长什么样。我看看他到底多能作怪。”
伊星年眼里的暗堂人一直都是官派风,一百年前害得他父亲当“替罪羊”做了三年牢狱,从此他便恨上暗堂每一个人。
暗堂外的孟婆亭围满了大大小小几圈的鬼魂,孟姜、孟庸、孟戈三女正上前招呼鬼魂入座。
伊星年的目光紧紧跟在孟婆的法器上。正想上前看个仔细,全身穿着黑衣的男子上前叫住了他。伊星年一眼就看见了他腰部满是符咒的铁链。
“天官大人,这边走。”男子带领着伊星年来到暗堂大门处。
一踏入大门,飘散而来的并没有伊星年刻板印象里的焚烧香烛味和腐朽的霉味。
伊星年惊奇自己身上的味道怎么被放大了,走了几步才发现这是空气中的味道。
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浓梅香味。
怎么可能?香包是母亲逝世前亲手所做,只给了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味道?
“天官大人,请稍等。”
“看来你们暗堂业务这么繁忙啊,我来得可不是时候?”
莫河尴尬地陪了个笑,点头说道:“大人说笑了,主子应该很快就好。”
空气中的梅香味让他有些迷糊,伊星年怀着疑惑走到客位入座,一些片段在自己脑海里闪现。
母亲、秋千、妹妹……
六岁的伊星年费力地推着秋千逗妹妹开心。母亲高兴地在一旁为他们作画,父亲则在榆树下练剑。
伊星年站在未来里眺望从前的物是人非,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幼年时自己推秋千的位置,却发现怎么推也推不动。
小时候和父母亲在常区生活,隔壁师父的养女妹妹经常跑来家里玩,他们一起捏泥人、捉昆虫、斗草、滚铁环……
伊星年想到前些天刚收到若曦妹妹的婚帖,所爱之人幸福地过着每一天,这是他极愿看到的事情。
想到这里,伊星年笑了笑,眼尾和眉尾的痣跟着动了动,闪动的睫毛像在风中摇曳的蝴蝶翅膀。
几个下属出来拉动帏幕遮住了堂主之位。随后帷幕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悠悠走了出来。
他翘着腿坐在座位上,手扶着额头,手肘抵在书案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坐着的人。
伊星年看见他这装模作样的作风,现在好想把沈空薅到他身边好好吐槽一番。
“让天神大人久等了,真是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幸会。不知如何称呼阁下呢?”堂上之人开口说道。
“叫我大名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
随后大堂像浸入深海里,落了个寂静。
堂上之人迟迟没有回应。
殷沛明盯着伊星年看得入迷,从眉尾的痣一路顺着看到锁骨处,他此时此刻正想用一条链子拴住伊星年的脖颈,然后用指尖慢慢勾勒这柔美的曲线。最后把链子一拉,拽进自己怀里。
堂上之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漂亮啊……好想把你锁起来。”
莫河见堂主没有讲话,提醒了一下殷沛明。
“那星年大人想喝点什么吗?我们堂上口味较重,怕大人不喜欢。”
殷沛明示意下属上了一些伊星年爱吃的甜口食物。
伊星年看见桌上放着自己熟悉的年糕,好像跟自己经常和沈空去常区大爷那里买的是同一家。
他有些疑惑,随后也觉得只是巧合吧。
伊星年见对方根本没有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依然叫自己大人,他有些无奈。但也态度很好地回话并且切入正题。
“不用了。既然如此,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殷沛明抬了下眉,乖巧地点了点头。
但在帏幕外面的伊星年看来纯纯是挑衅。
“常区暴乱之事堂主可听说?我们的人调查到暗堂的人跟暴乱有关联。堂主可以给我们一个明确的回复吗?”
殷沛明耸耸肩,回道:“大人冤枉。我们暗堂有规矩,从不做这些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一个小兵,收了贿赂,参与了毁坏神殿之事,我们已经处死了。大人也知道,暗堂容不下这半点沙子,规矩就是这么死。”
伊星年没想到暗堂的动作那么迅速,本来还以为暗堂的人会给自己踢皮球,虽然这事关乎三界,但毕竟是不是自己府上的人,不好过问和干涉处理。
如今暗堂给的答案也算是光明磊落,就是看不到证据,自己不好回神府交代。
正打算开口要,莫河上前递上一个盒子。盒子上面有一份认罪书。
“怕大人吓到,大人可以自行选择要不要看。”殷沛明的声音透着黏腻的偏执。
伊星年也不是心理素质不好的人,他猜到里面会是一些血腥的东西,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只断手。
“请神府放心,我们不会做背叛三界的事情。”莫河说道。
伊星年点了点头,正欲起身,又想到了一事,说道:“神府的阳光配额和雨露恩泽会定期送到你们堂上,还请大人记得钦点查收。”
殷沛明看见伊星年要走了,说道:“忘川水和幽冥铁亦是如此。我们会按时送到府上。大人走好,莫河送客。”
伊星年的背影和飘逸的发丝像个钩子,吊着他的魂魄。殷沛明让下属上了笔墨,将脑海里的画面临摹了下来,随后满意地挂在了他的画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