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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迷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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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沈空就闯进伊星年府上。
“大人还在休息。”
睡梦中的伊星年听到门殿外急匆匆的脚步声和稀稀疏疏的声音,不想管,翻了个身继续睡。
沈空一路快步走到伊星年床边,两只手抓住了伊星年的肩膀,一边摇着他一边说道:“起床啦,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玩。”
伊星年拍了拍他的手,把枕头盖在自己脸上,嘟囔了一句:“何时了?”声音拖得很长,他想贪得多睡几秒。
“辰时!哎呀不早啦,我表哥在常区开了个青楼,今天开业,有很多美男美女,我带你去见见世面,说不定能遇到心仪之人呢。”
伊星年没理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沈空发现他又睡着了。
沈空伸出冰冷的双手放在伊星年脖子处,伊星年被冰醒了,这下彻底苏醒,随后看似愤懑得从床上坐起来。
伊星年:“朱楼翠袖承欢处,难觅人间一寸真。这道理你懂不懂?”
“其实我只是想去凑凑热闹。”
沈空就这样一路拉着伊星年来到常区。不愧是在热闹的市井中心,人来人往推推搡搡,两人以龟速行走在马路中央。
即使是在白天,烟花声也在空中迸裂,爆竹声混着爆破声,声响如雷贯耳,盖过了人群的喧嚣声。
暗堂堂内。
莫河很快就将收到的消息禀告给了殷沛明。
殷沛明一手抵着头,左手食指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书案,修长的身影显得有些阴冷。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去青楼这种地方,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年年……坏习惯得改。”
伊星年和沈空在人群中龟速移动着,终于挤到了青楼门口,却发现外边围了几圈的人。
伊星年一抬头,被一块较大的“迷楼”牌匾吸引,红底配金字,在这栋楼里显得格外醒目。
突然阁楼上有个男子在朝他们招手,高声招呼他们道:“空儿!这里!”
两人挤过人群踏进门上了楼。空气中透着浓烈的酒香和胭脂香。
伊星年和沈空穿过激烈的猜拳声和叫喊声来到沈空表兄身旁。
“伊老板,久闻大名。我叫沈季川,今日初遇,幸会幸会。”
两人同时伸出手轻轻交握。
沈季川身旁的几个美人蠢蠢欲动,站起身举着酒杯递给了沈空和伊星年。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大人要不要进来,陪小女子说说话解解闷?”
话音刚落,伊星年就被人揽起手拉着往房间走,沈季川在后面高兴地大声喊了一句:“祝大人玩得开心。”
伊星年刚想开口说话拒绝,才发现已经被推搡至房间门口,他正欲回头跟沈空示意“救救他”,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高大却看似非常柔弱的男子被一个喝醉酒的男客人硬生生地拉着望房间的方向,被人往嘴里灌酒。
“眠眠?”伊星年开口道。
男子回过头,眼眶里夹着泪。
在青楼明媚灯光的反射下,泪光显得格外明显。此时他正像一匹被狼追着的绵羊,猝不及防误打误撞地闯进了伊星年心里。
见伊星年遇到熟人,几个女子松开他,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伊老板……我……”眠眠还没说完话,就被那个醉酒的男子打断了,粗暴地扭过他的脸,把酒往他嘴里灌。
眠眠挣扎着,伊星年立马上前制止,把男子推出三尺开外。
醉酒男子见自己被这样对待,不满地撸起袖子,立马冲上来还手,沈空快步冲上前一只手抓住了他,把他交给了几个小二抬出门。
“你还好吗?”
“谢谢伊老板,但这是我的工作,老板还是不要参与为好……”他楚楚可怜地说着。
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他扭过头擦拭。
伊星年一听此话就来气,又想到几日前在酒馆发生的事情,冷冷地说道:“你在这种地方应客?有钱的你就干,没钱就不干。眠兄台,好技法。”
眠眠听到此话,反应有些许激动:“你误会了……我只是为了,谋生。”
“既然这么缺钱,为什么不找份正经工作?”
“这种地方来钱快,我母亲生病,每次药钱昂贵,我做普通工作支付不起。”
伊星年见他哭得越厉害了,眼泪像雨后春笋一样拼命冒出来,他看了眠眠一眼,回道“既然这么缺银子,那你来我酒楼跑堂吧,正好缺个小二。月钱少不了你。”
眠眠听此一束亮光短暂划过他的眼眸,随后神色又晦暗下来。
“我也想,但是怕给伊老板添麻烦。”
眠眠话语停顿了一下,随后又轻轻撇了伊星年一眼,语气放轻地说道“这样……真的好吗?”
“我缺人,你缺钱。我们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沈空在旁露出了标准的姨母笑,看看伊星年又看看眠眠,哈哈大笑了一阵后,上前挽住伊星年的手,夹着嗓子说道:“伊老板…人家也要去你的酒楼上班啦~人家也要去嘛~”
眠眠听此耳根红了起来,两个脸颊处仿佛打了两斤腮红。
伊星年踹了沈空一脚,沈空圆溜溜跑路了。
“没否定?那你就是同意了,等你准备好随时去,店里的小伙伴会教你怎么干。”
眠眠的泪水逐渐从委屈变成了感激,他们入了座,给伊星年敬了几杯酒。
见他闷头喝了几杯酒,伊星年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喝酒呢,慢点喝。”
眠眠轻笑道,声音柔美地回应:“我开心,所以想多喝几杯,谢谢伊老板收留我。”
伊星年回敬了几杯。
在一旁逗美人开心的沈空突然走了过来,在伊星年耳边悄悄说道:“刚刚收到消息,天王有急事寻我们。”
伊星年立马起身,跟眠眠告了别:“我们有点急事先离开了,眠兄别喝太多,早点回去,不要再遇到不好的人了。”
眠眠点了点头,看着伊星年离开的身影,嘴角勾起了得逞的笑容。
羽生天王今日看着不太对劲,沈空觉得他神色严肃。天王紧急召开了天神大会,不管是天神还是文武官都识相地低着头,生怕惹了天王不开心。
“派了这么多兵力让你们尽全力全面地调查,什么结果都没有。常区暴乱愈加严重,皇帝请求我们派兵支援。”天王语气冰冷地说道。
“星年。”天王淡淡开口道。
“属下在。”伊星年回应。
“画兽的主要任务就交给你了,尽力画出Z级兽物,派到常区帮忙制止暴乱。”
伊星年应下,接下了任务:“属下定尽全力。”
羽生天王不断跟下属们阐述暴乱状况,文武官们全都忧心忡忡,尽量想出制止暴乱方法。
一个青涩稚嫩的声音突然打破众神官的讨论声。
“臣观敌势虽盛,却有破绽可寻。愿领精兵数万,星夜驰援前线,誓斩敌首、靖暴乱,恳请陛下准臣一战!”
声音铿锵有力,众人将目光看向了新上任的年轻将军俞禾。
天王听此神色舒缓了许多,给了他应战符,准备了数日后,俞禾率领数兵出征常区。
短短三日,捷报频传不断,城池易主,敌寇溃不成军,俞禾顺利率军将暴乱者打退到城外。
天王龙颜大悦,给军衔,赐良田千亩,赏黄金、名马……
战报传遍神府和常区,众人对这个新将军称赞不已。
没多久,俞禾便率军凯旋而归,兵队浩浩汤汤。
沈空拉着伊星年一顿输出:“听说了吗听说了吗!那个新将军的故事!听说他今日回府,我们去他府上见见他,认识一下!怎么样?”
“交际花”沈空稳定发挥。
伊星年在他的E人属性下被迫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交际圈被狠狠扩大。
一踏入将军府,大堂上摆着几大箱天王赏赐的物品。
俞禾斜倚在榻上喝着桃花酒,飘逸的发丝和轻微的风交缠着。抬手饮酒时广袖轻扬,眼尾轻挑。
他侧过头来与踏入大堂的人双目对视,万千温柔尽收眼底。
沈空顿时感觉到呼吸慢了半拍,瞬间像有细小的电流流窜全身,心跳声盖过了假山的流水声,竟觉得满堂的烛火失了几分亮色。
俞禾见到来人,迅速起身迎客。
伊星年见到沈空愣在原地,用手肘动了他一下。
沈空回过神来,三人握手交好,随后落座。
“听闻俞将军嗜棋为命,棋艺高超,特前往一见,交个厉害的好友。”
沈空行为和言行小心翼翼,伊星年察觉到了他的些许奇怪,但只是看在眼里没有明说。
俞禾谦虚地回应:“沈大人谬赞,在下愧不敢受。”
随后叫下属搬了一盘棋,三人一边饮酒一边对棋,聊起了俞禾在战场上遇到的趣事。三人谈天说地,竟忘了日暮西斜。
伊星年回到自己的画室里,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虚空的世界如蛛网般蔓延开来,突然间,他捕捉到了一丝气息,是对月长啸的银狼之魂。
他将笔尖蘸满墨汁,笔锋所过之处,墨线如活血管般慢慢搏动。
在重若千钧的每一笔落下后,狼型初现,画中双眼骤然亮起,画纸剧烈震颤,发出嗡鸣。
狼首从纸张探出来,锋利的獠牙逐步清晰,纸张如水波般荡漾,强健的四肢和躯干在拼命挣脱着。
月光瞬间汇聚成光流,在他的皮肤上流淌着,银色的毛发每一根都清晰可见。
最后它用脚一蹬,彻底脱离了纸面,沉重地落在青石地板上。它轻盈地扭过身子,忠诚地望向他的造物者。
他把自己锁在画室一整天不眠不休,画笔犹如长出新生命,寻常画兽师需要三天才能捕捉到的神韵,伊星年三个时辰便知道了,短短一日内便造出了冰凰、烛龙等Z级兽物。
暗堂内殷沛明斜倚在长椅上,长腿随意交叠,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拍打着扶手。
他目光淡淡地扫过刚刚做完的画,仿佛周遭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他眼底多了几分深邃,轻轻说道:“年年最近这么忙吗?好多天不来常区玩了。我真的好想你啊年年,好想见到你。能不能只待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