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冷战 ...
-
狠狠忙碌了几日的伊星年终于忙完了天王给的任务，伸伸懒腰，突然想起自己在常区还有个酒楼，便想起拉着沈空去常区看看。
沈空摆摆手：“不去。”
伊星年一脸疑惑道：“不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这几日总是往将军府跑是怎么回事？你看人家不烦死你。”
沈空撇撇嘴，眼神闪躲，轻笑道：“才不会。”
伊星年看在眼里，觉得他交到了更好的朋友，无奈之下，只好自己提着新酿完的酒来到他的酒楼。
一踏入门，便看见眠眠低着头认真打扫卫生。
伊星年在柜台放下酒，眠眠回头看见他，迅速放下了手中的活。
“老板好。”温柔的声音与周围嘈杂的声音有些许格格不入。
伊星年笑了笑，问道：“这几日干得可还习惯？”
眠眠点点头，轻柔道：“习惯！谢谢老板关心。”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老板，我比你大一些，你以后就叫我年哥吧。”
眠眠立马改口道：“好，年哥哥。”
伊星年听到他叫自己年哥哥，耳根瞬间有些许发热。
说好的年哥呢？怎么是哥哥。
算了，哥哥也好，亲切多了。
伊星年没有注意到眠眠脸颊处突然也上了色。
两人沉默了许久后，眠眠去招呼客人了，高峰期客人蜂拥而至，一批又一批。
伊星年在柜台调配着他的酒，偶尔抬头看看眠眠忙碌的身影，目光随他移动。
慢慢地，倾斜的日光不均匀地遍布在酒馆的不同角落。
伊星年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有些许回避地接着酿他的酒。
酒馆包了小二们的一日三餐。
晚饭时间大家都聚在一起用膳，伊星年拿出了自己亲手酿的桃花酒。
“大家试试我新酿的酒，和普通的桃花酒味道可能不太一样，我试了其他的配料，大家看看喝得习惯吗？”说完，伊星年站起身想亲自给他们每个人倒酒。
眠眠先一步伊星年碰上了酒坛子。
伊星年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眠眠的手背，意识到后伊星年不好意思地迅速移开。
“年哥哥，我来倒吧。”
伊星年还没回话，眠眠就已经给每个人的碗里添上酒了。
今日秋收，百姓们都忙于农事，今晚店内的客人较少。
用完晚膳后，伊星年继续在柜台乐此不疲地调配他的酒。
他先将一锡制酒壶置于案上，温水浸至微温，先舀三钱陈年米酒入白瓷盏，再取半勺桂花蜜细细搅匀，蜜香混着酒香袅袅升起。
随后捏起一枚去芯陈皮，以银筷夹着在盏边轻刮，碎末落酒中，又倾少许冰镇酸梅汤，盏沿凝出细珠。最后取一支竹勺，顺时针轻搅三圈，待酒色呈琥珀色。
眠眠靠在二楼的木质栏杆处俯瞰一楼。
他轻声呢喃着像是给空气听：“怎么认真的样子也那么可爱……”
眠眠手里的闲活干完了，看见伊星年在柜台忙碌地走来走去，略显好奇，于是跟上去看个究竟。
伊星年看眠眠对酒有些许兴趣，决定亲手教他酿酒。
眠眠从外面绕了一圈来到柜台伊星年身旁处。
伊星年从身后轻靠过去，眠眠捏起一小撮酒曲粉，伊星年的手轻覆在眠眠手背上，看对方微怔的模样，才笑着将粉撒进陶瓮，另一只手勾住对方手腕往瓮边带：“你看这酒曲要撒得匀，来，你试试，我扶着你手，别撒歪了。”
两人距离太近了，以至于伊星年仿佛贴着眠眠的耳根说话。伊星年掌心贴着对方手腕，拇指不小心轻轻蹭着腕间皮肤。
撒完后，眠眠把一只手从伊星年的手心里抽开，指尖攥着衣角拧出褶皱，听见对方的话时，耳尖瞬间漫上粉潮，头埋得更低，连说话都带着颤：“年、年哥哥……”话没说完，余光瞥见对方的笑，又慌忙把脸转开，连后颈都染了层薄红。
伊星年意识到两人举止有些亲昵，看了眼前之人耳根红到像上了胭脂，立马不好意思地把手抽开。
两人缓了一段时间，久久没有说话。
夜空落幕，眨巴的星河像某些人近距离的心跳。
忙碌了一天的伊星年准备来到二楼的客房睡觉。“不用忙任务了就是好。”伊星年感慨了一句，躺在床上没多久便入了梦。
梦生石在昏暗的烛火下闪烁着。
梦里那个极其凶猛的男子又一次爬到自己身上，伊星年觉得自己呼吸有些许困难。
伸出手摸了摸脖子才发现上面绑了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边被人拽着。
突然链子猛烈抽动了一下，自己被拉着往前，嘴唇覆上一个柔软的东西。
随着那个柔软之物的张合，伊星年在黑暗中才意识到两人唇齿相依。
对方的唇齿蛮横地撬开缝隙，呼吸混着灼热的气息扑到脸上。
随后对方似乎得到了满足，终于放过了他的嘴唇，一路往下滑，略微粗暴地扒下了他的衣服，轻微用力地咬了伊星年的锁骨。
“混蛋……要是让我知道了你是谁我一定削了你的皮……”
身上之人轻轻笑出了声，笑声略微冰冷，让听的人不禁打了寒颤。
“好啊……我等着你来削我。”
夜很长，月亮躲在云后，只漏点清辉洒在交叠的膝盖上。
第二日清早，伊星年混身酸痛地从梦中醒来，感觉自己的腰快疼断了。
他扶着腰走出房门，与路过打扫卫生的眠眠面面相觑。
眠眠看着他手扶着腰，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关心地问：“年哥哥，你腰怎么啦？”
伊星年苦笑道：“没事。”
午后，人流量多了起来，店里人手不够，伊星年亲自在柜台忙碌起来。
人群中不知不觉混进了一个小孩。身上的短褂又小又旧，下摆遮不住后腰，露出的皮肤沾满了灰垢，头发乱蓬蓬地推在头上，有几缕黏在汗湿的额头上，光着的脚丫粘着尘土。
他混着人群走进了酒楼，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眼看有一桌的客人吃完起身离开后，立马扑上前捞起客人吃剩的馒头和花生就往外跑。
眠眠正端着热菜，与低着头跑来的小孩撞了个满怀。
热菜洒在眠眠身上，盘子也飞了出去，落在小孩脚边。
摔倒的小孩看了一眼，立马迅速起身死攥着食物往酒楼外跑。眠眠还没反应过来，小孩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眠眠蹲下身来收拾残局，伊星年听见动静立马上前查看。
伊星年一眼就看见了眠眠通红的手腕。
他上前抓住，仔细看了看，问道：“是不是烫到了？”
眠眠轻声说道：“年哥哥，我没事，一会儿就好啦。年哥哥不用担心……”
眠眠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用力拉着来到柜台冲洗凉水。
凉水不断地冲击着他受伤的地方，眠眠看着流动的水，又看了一眼认真观察他伤势的伊星年。
他愣了几秒，没想到伊星年会那么关心他。
泡了一柱香的时间后，伊星年将眠眠的手从水里抽了出来。
“还是有些红，我去医馆买点药膏，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先别干活了。”
眠眠还没开口拒绝，伊星年就已经离开了。
他看着伊星年的背影，心里像被温水浸了一样，却描述不出来这种奇怪的滋味。
伊星年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问那个小孩。
“前几天他就出现在酒楼了，我那时候以为他是来偷东西的。但我观察了他许久，他只是在等客人吃完走，拿客人吃剩的食物。前天他吓到客人了，我上去抓他，他麻溜溜跑走了。”
“下次他再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你的手还因为他受伤了。”
伊星年皱着眉动作轻盈地给他上药，眠眠看着他温柔的侧影，心跳似乎慢了半拍，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攥紧了衣角，声音颤抖地说道：“年哥哥……谢谢……”
伊星年抬起头，和他对视上，笑了笑后开口说道：“下次受伤不要硬撑着。”
眠眠点了点头。
在酒楼住了几日后，伊星年突然收到神仆的消息，又回到神府忙碌了几天。
酒楼外的梧桐树叶落了又扫，算着日子已是过了五日。
眠眠每日清晨都去门口望上两回，有时候又望着柜台发呆。心里空落落的，连吃饭都没了滋味。
“第五天了，年年你怎么还不回来？”殷沛明心里想着。
在漫长等待的第七日，眠眠终于在酒楼门口望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眠眠假装忙碌，没有理伊星年。
伊星年感到些许奇怪，凑过去轻声哄，眠眠却生着闷气，说道：“年哥哥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伊星年看见他生气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
“没有呀，这几日刚好有些忙。你生气了吗？”
“我哪有生气？只是随便问问……”眠眠撇开脸，没有看他。
不管伊星年说什么话，眠眠都没理会他。
“看来这家伙是真生气了。”伊星年心想。
眠眠背对着他干活，不管伊星年走到哪，他都刻意跟伊星年拉出一段距离，连伊星年走近都没抬眼。
空气中藏着些许僵硬和尴尬，两人都觉得有些许别扭。
伊星年挨着他坐下，见他没躲开。用膝盖蹭了蹭他的腿，随后伸手从后边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背后蹭了蹭：“还在生我的气吗？”
伊星年伸手把他转过来，指尖捏着他的脸让眠眠看他，声音放软：“其实我不是常区的人，我是神府的天神，最近三界出了很多事，任务比较多。我怕你多想所以没告诉你，别生气啦，嗯？”
眠眠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道：“年哥哥不用这样的，我不是你的谁，只是你的手下，你不用告诉我你去哪里了的。”
伊星年拿出了前几日眠眠说想吃的重阳糕，扯了扯眠眠的衣角，声音认真道：“我还记得你前几日说想吃重阳糕，我给你买了。我不是故意忽略你的，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眠眠垂眼盯着他递过来的重阳糕，原本绷紧的肩线终于松垮了下来。等他再抬眼时，眼底的冷意早就散去，露出没藏好的心软：“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他停顿了一下说道：“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眠眠反握住伊星年的手，眼底带着些担心：“我不介意你是哪里的人，这些都不影响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在我这里你很重要。”
伊星年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的石头忽然落了地，指尖还残留着他刚才蹭过的温度。
“好，我以后一定提前跟你说，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