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下车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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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过后，乔旸拿着那张文理分科单子去学校。交到唐芸手里的时候，唐芸有些震惊，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又伸手拍拍乔旸的肩膀。
分班结束乔旸还留在一班，陶新哲还是他同桌。张惠分到四班，与他们在同一层。张惠来找他们方便了很多，很多个课间，只要往三楼看，就能看到三个人的身影在走廊上。
刚开学的天还是冷的，大家都还穿的棉袄。临近月考的一个早晨，乔旸还没坐到位置上，就看见陶新哲穿着一件大衣，并不厚。走近了，乔旸发现他的手都是红的。
“你不冷吗？”乔旸看了他一会，忍不住发问。
“不冷，”陶新哲坚定的说，紧接着又发问，“我这一身帅不帅？”
乔旸看着他真切的眼神，缓缓点了一下头。
“那你等会儿，帮我跟张惠说一下，晚饭时间我在操场上等她。”一高晚饭时间有一个小时。天热的时候吗，有不少人吃完饭在操场散步。不过现在天冷，倒是没什么人。
“你为什么不自己说？”
“你没看我今天穿这么帅吗？我肯定要给张惠一个惊喜啊！现在就让她发现我穿的这么帅，岂不是没惊喜了。”陶新哲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捋了一下头发。
乔旸不愿再看他，扭过头自习。最后实在经不住陶新哲的纠缠，才勉强点了头。
张惠一天都要来找他们两三次，传个话不是多难的事。
上午大课间的时候张惠来了。陶新哲还往前排的同学那里躲，生怕张惠看见他。
乔旸一个人出门。解答张惠的问题之后，发问：“张惠，今天晚饭时间你有空吗？”
这是乔旸第一次主动找她，张惠很激动：“有啊有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事，就是……”乔旸刚想说明缘由，又突然想起来，陶新哲说要给张惠惊喜，于是默了一瞬，接着说：“晚饭时间你去操场吧，有点事情想找你说。”
“好啊，我六点五十之前肯定会到的！”张惠说完转身走了，她的马尾一甩一甩的，很快就不见她的身影。
乔扬刚踏进后门，就遥遥对上陶新哲的目光。乔旸没卖关子，直接点点头。陶新哲接收到乔旸的信号，立马飞奔过来，激动的抱住乔旸。乔旸很少跟别人有这样的亲密举动，他立马皱了眉，伸手推开陶新哲。
陶新哲也反应过来，不再自讨没趣，松开乔旸。两人回到座位上准备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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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乔旸到教室的时候是七点十分，距离晚自习开始还有二十分钟。见陶新哲还不在位置上，他也不在意。掏出日记本，一般这个时间乔旸都会用来写日记。
日记写完，晚自习也开始了，大家都安静下来。乔旸把日记本放回抽屉，掏出数学习题册。陶新哲还没回来，这种状况还没发生过，一般晚自习开始前，陶新哲都会拿着作业坐在讲台上，看着大家上自习。
乔旸继续做作业，等他写完一页，习题册翻页的时候，后门传来一声巨响。乔旸侧头去看，是陶新哲回来了。
陶新哲的手脸都冻得通红，眼睛也是红的。他直直的冲向乔旸，一手抓住乔旸的衣领。
“乔旸！你！”
原本门响就已经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了，现下陶新哲饱含怒意的声音一出，班里所有人都看向他们。
乔旸推开陶新哲的手。他不喜欢以这样的方式被人围观，像置身闹剧的演员。
“你跟我出来。”陶新哲音量没先前那么大，声音也哑了，似乎刚刚把他的嗓子喊破了。乔旸跟着他出门，两人下了楼梯，走到拐角处。
陶新哲先开口：“你今天没有告诉张惠，是我找的她对吗？”
乔旸点点头。
“你知不知道，张惠她…”陶新哲没再继续说下去，他答应了张惠会替她保密的。
陶新哲扭头不再看乔旸：“你回班里去吧。”
直到下晚自习，乔旸都不懂陶新哲到底在做什么。
第二天陶新哲请了病假，没在学校上课。月考陶新哲来考试，两人也一句话没说。考试期间，乔旸偶尔能听到咳嗽声，他知道那是陶新哲，对方似乎还没好全。
月考过后，陶新哲转班去了十班，那是理科班。其实陶新哲文科没有理科好，当时留在文科班，乔旸也没想到。现在转走了对陶新哲也好。
乔旸又一个人坐，但是没关系，从小到大乔旸都没什么朋友，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上小学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他是捡来的，没有人找他说话，他也不找别人。时间长了，他反而不太习惯和人交朋友，他会不知所措。如果交朋友像套数学公式一样就好了，当别人说出题设，他就知道要回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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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成绩还没出来，乔旸生日先到了。不巧的是，还没到周末，乔旸还要上课。张彦没跟乔旸说，给他请了晚自习的假，乔旸晚饭的时候到家才知道。
家里张彦做了一桌子菜，还给他买了奶油蛋糕，最上面点缀着两颗红艳艳的草莓，是整个饭桌上最醒目的存在。
“小旸，快坐下！”
张彦催着乔旸坐下，他往蛋糕上插了一根蜡烛，用打火机点燃。随后自己摸到屋门口，把灯绳拉了，屋里只剩下蜡烛的细微光亮，乔旸看不真切张彦的身影。
“许愿吧，小旸。”
乔旸听话闭上眼。烛火照亮乔旸精致的脸庞，粉红的唇、挺翘的鼻子、浓密的睫毛。
“呼——”
蜡烛灭了，张彦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愣了一下，重新把灯拉着。
他坐回来就招呼着给乔旸切蛋糕，蛋糕上的两颗草莓都被放乔旸碗里，最后又被乔旸强喂到张彦嘴里一个。一小块蛋糕两人很快就分吃完。晚饭还有张彦炒的几个热盘，肉菜比素菜多。
等到两人吃完，张彦拿了一个军绿色的包，收拾几件衣服放进去。
“哥，你要出远门？”
“对，我想了想，咱如果只卖文具日杂，赚的还是少。我要去邻省谈个雪糕生意。我观察过了，卖雪糕一年差不多能做十个月。”张彦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如果谈下来，我觉得肯定有钱挣。”张彦把绿包拉链拉好放在床边，“但是你这几天得一个人在家，前门就别开了。出门一定要锁好门。谁来敲门都别开，我有钥匙。还有……”
乔旸笑着打断他：“哥，生日都过完了。我十七，不是小孩。”
“嗯，我们小旸长大了，不用哥操心。”张彦哄着他说了句，最后又正色，“在家好好的啊。”
乔旸重重点头：“嗯，我会好好看家的。”
张彦再次解释：“我说的是你。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第二天一早，张彦在锅里留了饭，掂着包出门赶公交。市里去哪里都方便，火车站离得也不远，不用倒车，几站就能到。
乔旸一个人在家，没人叫他的时候，他倒是准时就起来了，比平时还早。吃了饭收拾妥当，乔旸上学去了。
家里钱在哪里乔旸一清二楚，张彦特意交代，让他这几天去食堂吃饭，他一个人饭根本做不住。乔旸也就没坚持。
从他跟着张彦回来，两人就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就乔旸中考的时候他俩隔了一天没见，其余时间，一天总要见一面的。平时乔旸话也不多，这时候家里少了一个人，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有很多话想说。
但是张彦具体在哪里他不知道，没办法写信过去。况且，张彦也说自己很快会回来，自己这样会不会显得很小孩子气。
思来想去，乔旸每天晚上回来给张彦写信，当然是不会寄出去的信。写完就放书包里，当作自己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写到第六封的时候，乔旸刚写完“敬上”，钢笔盖子还没盖上，就听见后门传来敲门声。
乔旸心中起疑，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敲门声。店门口挂了牌子，写停业几天，就没人过来敲过门，更别提还是后门。乔旸是靠在床上，用书垫腿写的信。此刻顾不上收拾了。他一动不动，屏息凝神，仔细听着门外传来的动静。
“小旸，给哥开开门。”
张彦的声音。但他不是有钥匙吗？为什么会拍门？
乔旸收了床上的东西，趴到门上发问：“哥？”
“对，我记得拿了钥匙，谁知道刚刚翻半天翻不到。”乔旸确认是张彦无疑，直起身开门。
门打开，张彦穿的不是他走时的那一身，高大的身影把门堵得严严实实。等乔旸让开路，他才进来。把包放在床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活动一下脖子。
乔旸也没着急休息：“哥，你还没吃饭吧。”这话不像是在张彦，而是乔旸已经确定了。他俯下身去拿放在桌子下层的挂面。
“不用折腾了，你明天还得上学，早点睡。”张彦双手放在自己后颈捏酸痛的脖子，没站起来，只说了一句。
乔旸不理会他的话，拿着锅去后门口打水，回来盖上锅盖开灶。
“回家就是要吃面的。我不困。”乔旸走到张彦身后，帮他按摩一下后颈，这个地方张彦自己使不到劲儿。
等锅响，乔旸出门洗手。回来的时候响声渐渐停了，乔旸掀开锅盖，水滚着。他捏了一撮挂面丢进去，用筷子把面搅散，重新盖上锅盖。
面里卧了两个蛋，丢几根青菜，碗里提前放好调料，出锅倒碗里，清汤面就好了。乔旸双手端着面送到张彦手里，微微一搅，香油味就飘的整个屋里都是。
张彦问了句，乔旸说不吃。他一个人闷头吃起来。乔旸就坐旁边等，张彦吃完，他端着锅碗去后门洗，张彦在旁边洗漱。
灯一拉，张彦就睡着了，睡得格外沉。乔旸感受到身旁传来的热量，安心闭眼，一夜无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