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马蝍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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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乔旸上学前张彦叫住他，乔旸回头看他，张彦从他带回来的包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乔旸。乔旸打开看，是一根新的钢笔。之前张彦送的那根钢笔笔尖有点坏了，出墨没那么流畅。
但是这个事情他没有告诉张彦，他怎么知道的？
乔旸略微有些惊讶，他瞪着眼看张彦。张彦拍拍他的肩，笑着送他出门，似乎乔旸的反应让他有很大的成就感。
在家没闲着，找了电工把店里的电路重新走了一遍。原本店里的电线时间也长了，他害怕回头带不动冰箱，电线烧了，到时候就麻烦了。还把灯也换了，不再是原本的钨丝灯泡了，是比原先更大更亮的荧光灯。
送冰箱和雪糕的人两天后到的张彦店里。冰箱通体白色，左右两侧翻盖，张彦找了个小褥子搭在盖子上。这冰箱是张彦压了钱，保证自己会订购足够金额的雪糕，厂里才送的。
四月份的天已经比之前暖了不少，乔旸写了新的牌子挂在门口，偶尔也会有人进来买块雪糕，不过还是比较少。进入五月，人就多了起来。
不过市场上还有另一家雪糕店开的时间很久了，还有个地下冰库，大家去那边的多，来张彦这里的少。总体来说还是挣钱的。
因着离市一高近，不少时候学生放学都会来张彦这里买。离得近，价格都一样，没必要舍近求远。雪糕最贵的五块，便宜的几毛钱，种类很全。说这五块的雪糕是空运来的，还真有人买。
张彦也不懂这雪糕好在哪，他给乔旸递过，乔旸也不吃。两人吃的最多的还是绿豆冰，一毛钱的一根，吃多少也不心疼。
有了这冰箱到底方便许多，张彦再给乔旸熬绿豆汤，就不用再放井水里冰了，等汤凉了就倒茶杯里放冰箱，凉的特别快，喝起来也更爽口。
到七月初，学校放假了，来店里买雪糕的人少了不少。张彦雇了两个人，让他们到中午拿着被子包的泡沫箱子走街卖雪糕，只要不经常掀开，里面的雪糕化不了。这样下来，虽然说卖的多是一些八分一毛的雪糕，但是一天也不少卖钱。
七月中，乔旸放假一周多了。天天都在家宅着，不是写作业就是看店。张彦看他天天如此，心急不已。
谁家小孩天天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虽然说是在学习，时间长了还不得憋坏啊！催着乔旸出门找同学玩玩，乔旸也不应，依旧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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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店里关了门，两人吃完饭，乔旸照常准备洗漱睡觉，张彦拦住他。
“小旸，想不想跟哥出去玩？”
乔旸看他。大晚上去哪玩?
张彦看出他的疑惑，接着说:“去哪玩你就别管了，你就说去不去。”
“去。”
张彦听他同意，立马开始行动，蹲下身去架子底下翻找，很快翻出一个空塑料油桶，随后拿着油桶去后门清洗。洗干净，刚要转身就和乔旸撞在一起。
刚刚乔旸跟个小尾巴似的，一直跟在他身后，张彦不知道。突然转身，乔旸预判不及，两人就撞在一处，乔旸的额头磕在张彦的肩上。
手里油桶也不要了，丢在地上。双手握着乔旸的肩，把他推开，紧接着又一手扒开乔旸的刘海，去看他的额头。
没什么事，有一点红。
“疼不疼？”
乔旸摇摇头说了句：“不疼。”
张彦这才放下心，捡起油桶，把提手挂在乔旸手上。
“拿着去屋里坐着等我，”说完张彦打量乔旸一眼，视线落在他明晃晃的小腿上，“对了，你把你这短裤换成长裤。”
关了后门，乔旸换衣服，张彦去前屋找手电筒，拿了两个满电的回来，乔旸也收拾好了。
两人出发，往南边走。一路上风吹的格外凉爽，这边有大片树林，晚上走在树边上，风都凉几分。
一路走，张彦会拿手电筒往树林里晃几下。偶尔能扫到人影，张彦找了片人少的地方，撑着路面翻下去。高度差不大，乔旸是直接跳下去的。
张彦带着乔旸在树林里转，手电筒会往树干中间打。没走两步，张彦就发现了目标。他用那只空着的手，精准快速的捏起树上的马蝍蟟，拿着向乔旸展示。
乔旸弱弱的问：“哥，我们今天是来抓这个的？”
张彦点头，兴奋回应：“对啊，这个炸了特别香！我回去做给你吃。”
乔旸滞了一瞬，拒绝道：“不了吧。”
张彦不理会乔旸的话，没吃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张彦不与乔旸争辩。他让乔旸伸出手，乔旸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乖乖伸手。下一秒，张彦把马蝍蟟放乔旸手里。
虫子细长的脚在乔旸手心爬，乔旸吓得一蹦三尺远，手乱甩，虫子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
张彦本来是想逗逗他，谁知道乔旸怕虫子，真的被吓到了。张彦拉住他，用力把乔旸抱进自己怀里，嘴里念叨着：“小旸不怕，回魂了回魂了。”乔旸缓了一阵才从张彦的怀抱里出来。
张彦歉然望着乔旸，认真道歉：“小旸，哥错了，不该吓你的。”
乔旸是有些怕虫子，但是他之前也没跟张彦说，也不怨他。他摇摇头，捡起地上掉的手电筒和空油桶。
“走吧，哥。我没事了。”
“不然我们回家吧。”张彦有些懊恼，原本想着带乔旸出来转转。没成想这一趟给孩子吓得不轻。他实在没想到乔旸会怕这个，他们这里的孩子从小就抓这个吃，而且要跟土地打交道的孩子，很少有怕虫的。
乔旸不肯走，他不想让张彦跟着他败兴而归，于是开口：“我没事，刚刚就是没反应过来才被吓到，我们继续吧哥。”
两人僵持一会，最后张彦点点头，再没让他碰过这些，自己抓了放油桶里，桶也不让乔旸提了。
乔旸跟在张彦身后，无所事事，许久，他用手电筒找起来，自己面前的树上就有一个，他把手轻轻靠近那个虫子，眼一闭，把虫捏了起来。
好轻，也不动。
乔旸睁开眼，借手电筒的光观察它。黄色的，身体上面有道口子，不是虫子，而是……
“那是马蝍蟟壳，这个可以药用，卖的很贵的。”张彦发现乔旸没跟上来，扭头一看，乔旸一棵树旁边站着，手里捏着一个马蝍蟟的壳子。
听到张彦的解释，乔旸想把壳子也放进桶里。
张彦继续解释：“这是要论斤卖的，壳子不能碎，你这一个也不顶事，拿着玩吧。”
桶里的马蝍蟟已经快满一半了，两人收工回家。
到家后，张彦把马蝍蟟放盆里泡起来，还把盆也端前屋去了，害怕吓着乔旸。
泡了一夜，第二天炸的时候还避着乔旸。炸了一盆出来。焦香酥脆，吃起来有点像炸猪皮的口感，却比炸猪皮嫩一点。
乔旸坐在店门口写作业，闻见一股香味从店里传出来，许久也没见张彦拿着出来。他不由好奇，张彦不是会吃独食的人。
好奇心的驱使下乔旸回到店里，看见张彦夹着个东西正往嘴里放，那是昨天抓的虫子。看见是什么后，乔旸立马又出去了。
到中午吃饭，乔旸看见那个盆在饭桌一角放着。张彦见乔旸盯着看，正想拿走，听见乔旸问，动作停了下来。
“哥，这是什么味道的？”
张彦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应该怎么说。他想说，想知道得尝尝才知道。但是乔旸又害怕，最后只憋出一个“香”字。
乔旸见他还端着那个盆立在原处，他让张彦放桌上，解释说自己没那么夸张，放桌子上也害怕。
盆子又放回去，乔旸暗自思忖，小孩自尊心还挺强的，应该是害怕自己怕虫子这个事，让自己笑话，才故意这么说。但是他也不好直接拆穿。背过身盛饭去了。殊不知，在他背过身去的这个空档，乔旸偷偷捏了一个马蝍蟟放嘴里。
咸香的，没有乔旸预想的那么糟糕，甚至意外的好吃。咽下那一口，他又拿了一只吃。他突然就能接受这虫子了，好奇怪。
张彦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直到晚上看见快空了的盆子，他才意识到是乔旸，心中失笑，不过并没有在乔旸面前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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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旸好像从这件事情里找到了什么乐趣，经常一个人晚上出去抓马蝍蟟。隔个几天就会拿回来一些，然后张彦炸了，他俩一起吃。
张彦并不阻拦乔旸每天晚上出去。他知道乔旸是去哪了。再一个，他小时候也漫山遍野的跑，上树摘果、下河摸鱼这些都不是稀罕事。他不光不会拦，他还巴不得乔旸多出去玩玩。
他一贯的想法就是：小孩就得有个小孩样，小时候不玩，长大了让他玩他也不会去了。
暑期未过半乔旸暑假作业就写完了，他一贯有规划，从不会把作业留到最后补。张彦怕乔旸无聊，在市图书馆给乔旸办了张卡，让乔旸可以随时去借书买书。
方便乔旸不少，乔旸又跟上学一样，两点一线来回跑。不过他晚上去南边树林的活动也没停，白天忙也不耽误他晚上的行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