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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儿童成长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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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陆浩那小子“改邪归正”，成了挂着相机（主要是手机）的编外学习记录员后，李正兴和郭乾钰的日子，理论上应该清静了。
理论，总是用来被打破的。
“我觉得，我们可能创造了一个……怪物。” 李正兴瘫在图书馆的椅子上，对着对面正襟危坐、刷刷写题的郭乾钰发出灵魂叹息。
郭乾钰笔尖没停，眼皮都没抬：“你是指陆浩昨天发布的《学霸早餐摄入热量与学霸上午物理课专注度相关性初步观察》？”
“重点不是这个！” 李正兴压低声音，身体前倾，表情活像被踩了的兔子，“重点是，他偷拍了我啃了四口的肉包子！还给了特写！下面评论都在问我为什么只啃馅儿不吃皮！说我有‘馅料分离强迫症’！我形象呢？我高冷的物理竞赛选手形象呢？！”
郭乾钰终于停下笔，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用一种学术探讨的语气说：“首先，你并没有‘高冷’这个人设，那只是你懒得进行无效社交时产生的误解。其次，关于‘馅料分离’的饮食习性，从营养学角度或许存在优化空间，但从行为经济学角度看，你最大化享受了馅料的口感和心理满足感，舍弃了相对平庸的包子皮，可以理解为一种效率至上的选择。最后，”他顿了顿，嘴角泄露一丝极难察觉的弧度，“那张照片抓拍得不错，你嘴角沾着葱花的茫然表情，很有‘人间真实’的冲击力。”
李正兴：“……郭乾钰，你信不信我把你高一军训时顺拐还同手同脚的黑历史照片高价卖给陆浩？”
郭乾钰面色不变：“纠正一下，那不是顺拐，那是在验证‘非对称肢体运动对平衡系统的影响’这一课题。而且，据我所知，你并没有那张照片。”
“我可以让他P一张！” 李正兴恶狠狠地说，随即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说真的，我现在感觉活在楚门的世界里，一举一动都可能被记录、被分析、被加上‘学霸の日常’标签公之于众。连我打哈欠流眼泪，他都能解读成‘为知识困倦而流的真挚泪水’！”
郭乾钰把写完的卷子推到一边，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摆出经典的“我们来谈谈”姿势：“李正兴，你这是典型的‘被关注适应不良症’。当初我们‘改造’陆浩的初衷，不就是引导他正确使用媒介工具，并转移其过度关注吗？现在他关注的方向积极正面，关注的对象虽然主要是你但是也也基本无害，甚至起到了意想不到的科普和激励效果。从结果看，我们的干预是成功的。”
“成功？” 李正兴指着自己鼻子，“代价是我的包子馅吃法成了全校热议话题！”
“那换个角度，” 郭乾钰慢条斯理，“你现在去食堂买包子，卖包子的阿姨是不是每次都笑眯眯多给你一勺馅？这也算是关注度变现的一种，虽然形式比较……质朴。”
李正兴被噎住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赢了。跟你说话有时候比做电磁感应大题还费脑子。”
“过奖。” 郭乾钰谦虚地点点头，重新拿起笔，“对了，提醒你，陆浩约了我们明天下午‘拍摄一组用于展示竞赛生课余健康生活的素材’，据说是响应学校‘五育并举’的号召。他建议我们可以进行一些‘温和的肢体对抗性运动’，比如羽毛球。”
李正兴警觉：“他想拍什么？《论学霸扣杀时的面部肌肉走向与受力分析》？”
“有可能。” 郭乾钰一本正经，“或者《双打配合中的非语言交流与误读——以李正兴、郭乾钰组合为例》。我建议你今晚复习一下羽毛球规则，以免明天出现把球拍当物理模型挥舞，试图计算空气阻力最优解而忘记接球的场面。”
“你这是污蔑！我体育及格了！”
“哦？那上次体育课，是谁对着铅球沉思良久，最后抬头认真问老师‘不考虑空气阻力，以这个出手角度和初速度，它真的能到达那个及格线吗？’ 把体育老师都给问懵了。”
李正兴：“……那是学术探讨！是求真精神！”
“然后你铅球成绩是全班倒数第三。” 郭乾钰补刀。
“我草你的郭乾钰！”
“诶，在呢。” 郭乾钰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明显的、堪称“灿烂”的笑容，“所以，明天羽毛球，好好打。别给我们的‘改造项目’丢脸，也别给陆浩的素材库增加太多搞笑片段。虽然，我个人认为他手机里关于你的‘黑料’已经足够做一个系列连载了。”
李正兴磨着后槽牙，最终化为一声长叹，认命般地掏出了物理习题册：“我算是明白了，当初不是我们把陆浩给‘正化’了，是我跳进了一个由你主导、陆浩执行的、名为‘关爱智障儿童成长’的长期观察实验！”
郭乾钰笔下公式丝毫没有停滞，只是轻飘飘回了一句：“实验对照组设置合理，数据采集客观，初步结论显示被试对象有自知之明提升趋势。继续观察。”
李正兴把脸埋进了习题册。
夕阳依旧，图书馆的角落，一个在生闷气刷题，一个在气定神闲刷题。远处，或许陆浩的手机镜头又悄悄对准了他们，准备捕捉“学霸沉浸式学习之静谧美”。
不过这一次，李正兴决定，明天羽毛球场上，他一定要打出风采，打出气势，用实力捍卫自己岌岌可危的正经形象！
……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是下一个故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