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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学霸番外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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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羽毛球馆。
李正兴穿着一身崭新的、据说蕴含了“空气动力学剪裁”的运动服，手持一款号称能“增加30%挥拍速度”的球拍，表情肃穆得像要参加诺贝尔奖颁奖典礼。
郭乾钰则简单得多，校服外套一脱，里面是件米白的普通T恤，拿着的也是体育器材室最基础款的铝合金拍子。他正慢条斯理地做着手腕绕环，动作标准得可以直接印进教科书。
陆浩蹲在场地边，手机稳定器、备用电池、甚至还有个微型三脚架，装备专业得仿佛在拍国家地理纪录片。他眼神灼灼，嘴里小声念叨：“阳光角度完美，场地空旷度足够，两位主角状态饱满……今天这集《学霸运动番外篇》，点击量肯定爆！”
李正兴瞥了一眼陆浩的阵仗，深吸一口气，对郭乾钰低声道：“看见没？这已经不是记录了，这是直播我人生的BUG！今天我李正兴，就要证明，物理之魂与运动之魄，可以并存！”
郭乾钰停下热身，打量他一眼：“你衣服标签没撕。”
“……” 李正兴手忙脚乱去扯后颈的标签，那上面赫然印着“XL”和“建议零售价￥299”。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比赛，或者说……拍摄——正式开始。
第一球，郭乾钰发球。一个轻飘飘、弧度标准、堪称教学示范的小球。
李正兴目光如电，大脑CPU飞速运转：初始速度V0，角度θ，空气密度ρ，球体直径d，空气阻力系数Cd……他双腿微屈，身体侧转，挥拍动作带着一种解微分方程般的严谨与滞重。
球，优雅地落在了他脚边一米开外。
李正兴：“……” 他的拍子还停在半空，姿势标准得像雕塑。
郭乾钰：“计算时忘了考虑球的自转？或者，忽略了地面效应？”
陆浩的镜头兴奋地推近，给了李正兴一个凝固的特写，画外音仿佛能听见他内心的狂喜：“素材！顶级素材！”
“热身！这是热身！” 李正兴强行解释，耳根有点红。
第二球，李正兴发球。他决定展示力量。助跑两步，起跳离地约五厘米，奋力一击！球拍撕裂空气，发出“咻”的破风声。
羽毛球像一颗出膛的……蒲公英，软绵绵地撞在了网上，弹了回来，差点砸中他自己的额头。
郭乾钰在对面场地，已经放下了拍子，双手抱臂，微微歪头，露出一种的学术观察表情。
陆浩憋笑憋得手抖，画面有点晃。
“风向！刚才有阵妖风！” 李正兴指向并不存在的窗户。
“室内馆，没开窗。” 郭乾钰冷静指出。
“那就是……空气湿度影响了球托的羽毛舒展度！导致空气阻力模型突变！”
“需要我帮你借个湿度计和风速仪过来，现场建模吗？” 郭乾钰真诚建议。
李正兴放弃了挣扎：“……郭乾钰，你能不能好好打球？”
“我一直很认真。” 郭乾钰捡起球，“轮到你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成了李正兴个人“羽毛球物理原理实践失败大全”展览。
有计算好了落点却跑过头，与球擦肩而过的相对位置误差；有用力过猛把球打出诡异弧线，直冲馆顶照明灯的初始角速度失控；还有试图模仿职业选手反手抽杀，结果拍子脱手的握拍摩擦力不足及手臂扭矩过大导致的系统崩溃。
郭乾钰呢？他根本不用移动太多。大部分时间只是站着，偶尔伸一下拍子，就能把李正兴那些或离谱或无力的球接回去，落点还都特别刁钻，逼得李正兴满场狼狈奔跑，运动服的“空气动力学”设计似乎只起到了快速排汗的作用。
“停！暂停！” 李正兴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汗如雨下，“这不科学！我理论计算没问题！”
郭乾钰气定神闲地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你的问题在于，把动态、多变、且包含大量非理性因素的实时对抗，简化成了理想状态下的物理习题。”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你似乎选择性遗忘了一条最重要的生活物理定律。”
“什么？” 李正兴抬头，眼中燃起一丝求知……或者说求生的光。
“装逼会遭报应定律。” 郭乾钰语气平淡，“尤其在装备明显超出自身实际水平的时候。你这拍子，是为你表哥——那个体育特长生——买的吧？”
李正兴：“……你怎么知道？”
“标签内侧有他名字的缩写。而且，” 郭乾钰指了指李正兴明显不太合身的衣服，“这件‘XL’，你穿着像偷穿大人衣服。”
李正兴石化。
陆浩终于忍不住了，爆笑出声，镜头剧烈摇晃。他一边笑一边喊：“兴哥！乾神！这段我能剪成‘高端装备实战翻车集锦’吗？绝对教育意义深远！”
李正兴哀怨地看向郭乾钰：“你就不能输我一个？好歹让我在陆浩的镜头前，保留一丝尊严？”
郭乾钰思考了三秒，点点头：“可以。”
下一球，郭乾钰回了一个速度中等、路线清晰的球。
李正兴精神大振，使出洪荒之力，一个自以为标准的跳跃扣杀！
球，如同一道白光，狠狠砸在了……郭乾钰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拍面上，然后以更快的速度，精准地反射回来，擦着李正兴的耳畔飞过，落地。
李正兴：“……这就是你说的‘输我’？”
“嗯。” 郭乾钰点头，“我控制了回球速度，确保它不会打伤你。同时，精确计算了反弹角度，让它从你耳边掠过，制造惊险效果，满足你对‘激烈对抗’的视觉需求。从结果看，你得了一分……虽然没接到，但我也展现了技术。双赢。”
李正兴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这逻辑严密得让人想哭。
最终，这场“拍摄”以李正兴累瘫在地、郭乾钰微微出汗、陆浩手机内存告急而结束。
回去的路上，李正兴蔫头耷脑：“我的形象彻底毁了啊啊啊啊啊啊。”
郭乾钰拍拍他肩膀：“往好处想。你现在的人设更立体，更亲民。根据陆浩之前帖子的数据分析，带点笨拙努力的学霸，比完美无缺的学霸更受欢迎，共鸣感提升57%。”
“你又开始数据分析！”
“实事求是。” 郭乾钰看着远处陆浩正兴高采烈地检查素材的背影，难得露出一丝堪称“柔和”的笑意，“而且，你今天虽然没赢球，但成功证明了另一件事。”
“什么？”
“你的汗水挥发速率，远超常人。这对于热力学研究或许是个有趣的案例。”
“……郭乾钰！我跟你拼了！”李正兴虚弱的喊到。
夕阳下，一个用力追，一个轻松地躲，第三个在后面举着手机边笑边拍。羽毛球馆的闹剧结束了，但关于“正经”的定义，似乎在一次次不正经的互怼和翻车中，被这三个少年悄悄地、幽默地，重新书写着。
至少，李正兴第二天偷偷在网上搜索了“羽毛球新手入门教程”，并认真考虑把“￥299”的标签缝回去当个纪念。而郭乾钰的笔记本上，可能又多了一行小字：“课题：论李正兴同学在非学术领域展现的、持之以恒的乐观主义精神——样本稳定，有待持续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