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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不再克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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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半夜时俞夏又烧了起来。
他浑身滚烫,哼哼唧唧说着梦话。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泛红的脸颊上,嘴唇干的起了皮。
龚时川麻利下床重新给他换了个退热贴,低声唤他:“俞夏,醒醒,吃药。”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只不安的扭动,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疼……爷爷……二林……”
龚时川皱了皱眉,有点儿气闷。喊了一圈,没有他。
他扶起俞夏,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和药片。俞夏抬手去拿,差点儿打翻杯子。
“别动,”龚时川声音低沉了几分。
怀里人安静了一瞬。
龚时川趁势把药喂了下去,等他再想喂点水,俞夏便不再配合,一抬手差点儿打翻。
“龚时川,龚时川……”俞夏嘟嘟囔囔口齿不清。
龚时川依稀听见他喊自己,精神一震:“在呢,哪儿不舒服?”
“……去哪儿了,也不……说一声,……讨厌。我给你留了好吃的。”
“龚时川……疼,脑袋疼……哪儿哪儿都疼……。”
龚时川抱着俞夏,这是又把白天的事儿给翻腾出来了,还记着仇呢。
才刚升起的气闷被这三言两语一击而散。
龚时川摸了摸俞夏的手,输液输的冰凉,他握着暖了半宿也没暖过来。又看了看水杯,俞夏还在断断续续梦呓。
他不再犹豫,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含住,趁俞夏嘟囔时扭过他的头,对准唇瓣渡了进去。温凉的水缓缓淌进俞夏口中,他本能的吞咽,喉结上下滑动。
见水喝进去了,他拿起杯子照瓢画葫芦又喂了一口,如此反复,直到一杯水慢慢将尽。
将最后一口渡进去后并没有如之前一般退开,而是用舌尖轻轻润了润他干裂的唇瓣,含着他的下唇慢慢松开,“啵”的一声。
此时,俞夏唇色艳红润泽,唇珠圆润挺翘,像一颗汁水涨满的蜜桃,携露带香的诱着人快快过来采撷。
“龚……时川……”
听见俞夏又在梦中唤他,声音很轻,只好侧着耳朵靠近去听。俞夏的唇火热湿软,发声时呼出的热气蒸腾着扑向龚时川,哼哼唧唧,黏黏糊糊。听在他耳中,像撒娇,更像某种无意识的邀请。
龚时川如遭电击,绷到极致的弦“啪”的一声断了,他猛地低下头,急切地含住那颗诱人犯罪的唇珠,用舌尖一遍遍描摹。俞夏似是不舒服,张开嘴抿了一下,恰好舔过龚时川探入的舌尖。
轰——
他骤然一麻,一股电流从舌尖到颅顶,又急速下涌,在小腹炸开。龚时川闷哼一声,再克制不住。
他一手拥紧俞夏,一手按住他的脑后,舌尖卷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欲强势直入,攻城略地。从湿软的唇吻到颀长的脖颈,再到小巧的耳垂。
俞夏发出含糊的呜咽,不知是难受还是别的什么。这声音刺激了龚时川,他吻的更狠,含住俞夏湿软的唇,贪婪地汲取他口中每一寸气息,横扫翻腾,舔过他微启的牙关、敏感的上颚。
“嗯……”俞夏在梦中轻吟,身体无意识地扭动。
龚时川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情迷意乱、喘息沉沉,拥着俞夏滚倒在床侧,覆身而上。右手顺势探进俞夏衣服下摆,掌心贴上那截细瘦温热的腰来回抚摩,皮肤细腻的不可思议,因为发烧而异常滚烫。龚时川的唇齿烧灼着情欲一路向下又返回脖颈唇间流连缠绵,恨不得将他扒个精光,在其全身上下每寸肌肤都打上他的标记。
屋外雨声淅沥,室内只剩唇齿交缠的水声和越来越重的喘息,燥动热烈,不时几声破碎的低吟从俞夏从口中难耐泄出,像小猫爪子挠在人的心尖上。
龚时川覆着俞夏,全身紧绷如待发的利箭,抵紧他不留一丝缝隙,恨不得把其揉入骨血。他觉得自己要炸了,吻得欲加发狠,搅的俞夏气喘连连,逐渐承受不住,迷迷糊糊中开始唔咽着推拒。对方却仿佛被突然注入了一针兴奋剂,更加疯狂,裹挟着滔天的欲潮重重袭来。
龚时川用双臂微微支撑起身体,下身与俞夏紧紧挨蹭在一起,这时哪怕一点儿磨蹭对他来说都是一种酷刑,身体憋地生疼。龚时川急不可耐,微侧身拉开一条缝隙,一手探到裤腰便往下拽。
此时龚时川眼底如风暴残卷,俞夏喘的愈加剧烈,眼睫颤动,挣扎着就要醒来。
如兜头一盆冷水,龚时川如梦初醒。
他在干什么?俞夏还发着烧,神志不清,而自己却……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龚时川猛地松开手,深深吸了口气,贴了贴他额头,将脸埋在俞夏颈窝。滚烫的皮肤下,脉搏急促跳动。他一遍遍在心里默念冷静,敛起澎湃的欲念。用尽全部自制力,强压下所有冲动。
良久,终于平复些许,起身拿了条湿毛巾轻轻擦试俞夏被吻的红肿的唇。可一抬眼,瞥见俞夏此时的眉间艳色,又忍耐不住低下头吻住,一路流连摩挲至脖颈。
直到俞夏迷迷糊糊中软软地哼唧“龚时川……唔…我不舒服……”
龚时川瞬间清醒。
他抱着俞夏缓了两分钟,轻轻拍着安慰,“睡吧,我在。”
见其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才将他小心地塞进被子里盖好。随手拿起俞夏换下的T恤,转身进了浴室。不久房间传来花洒的水声和沉重的喘息,久久未停。
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缝隙洒了进来,在地板上切出一片明亮的光影。
俞夏靠坐在床上,看着手背上新扎的针头抗议:“怎么还要输液啊,我已经好了。咱们回去吧,今天还有好多课呢。”
“忘了刚刚医生怎么说你的?”龚时川坐在床边,舀起一勺白粥递到他嘴边,“听话,最后两袋,输完咱就走。”
俞夏不情不愿的张嘴,含糊道:“龚时川,我嘴巴有点儿疼,你看看是不是肿了?”他仰起脸,嘟着嘴唇凑近龚时川,“昨晚上我做了一晚上梦,感觉鼻子嘴巴都被堵着上不来气,梦里快憋死我了,发个烧可忒难受。”
那两片唇确实肿着,在晨光下泛着水润的光泽,下唇尤其明显,还有一小块破皮。
龚时川的视线像被烫到一样移开,声音暗哑:“发烧都这样,干的。”
“是吗?赶快好了吧。”俞夏没经验,深信不疑。又咽了口龚时川送过来的白粥:“这医院的白粥可真好喝,不愧是私立医院,这么细节都注意到了。诶,这就是金钱的力量,是吧?”
龚时川看了眼手里捧着的精致陶瓷罐——这是家里阿姨一大早特意送过来的,还好他妈不在,否则得亲身上阵,还得应付她。
“我爷爷生病住院那会儿,那白粥吃的我都想吐。份儿小不说,还特别水。和这个完全不一样,来,别光给我吃,你也尝一口,特好吃,可粘稠。”
龚时川看着手里正举着的一勺泛着白光的可粘稠,抬眼看俞夏正挑眉示意,微张着红肿的小嘴,瞬间感觉一股电流叫嚣着飞窜直下。他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儿精力过于旺盛,得想想办法。眼前人太小了,眼神纯粹、一脸懵懂,白瞎了那么聪明的脑袋,没有一个窍。
龚时川压下杂念,勺子一伸喂到俞夏嘴里,太满,溢出来一些,顺着他唇角缓缓流下。
龚时川:……毁灭吧。
世界轰的一声原地爆炸,狼烟滚滚。强压下去的燥热瞬间又席卷回来。龚时川猛地站起,把碗往俞夏手里一塞,只留下一句:自己吃,我去拿单子。便慌乱地跑了出去。
俞夏愣愣地看着关上的门,抬手擦掉嘴角的粥渍,小声嘀咕:“神经兮兮的,看吃个粥把他给吓得,挑食大少爷。”
不过他说去拿单子,这是去办出院了?瞬间支棱起来。又美滋滋地舀了一勺白粥,眯着眼感叹:太好吃了。哼,没口福。
等龚时川再回来俩人收拾完东西出院已经时近中午,俞夏也没多想,跟着龚时川就到了他家,到家后才反应过来。
“不是回学校吗?你要拿东西啊?”俞夏对这儿熟,熟门熟路摸去卫生间,端着小脸左看右看,纳闷发个烧嘴巴咋还烧肿了。
龚时川没管他,进屋拿两套衣服出来。
“一会儿你洗个澡,洗完澡我有事儿和你说。”
俞夏好奇:“啥事儿?好事儿坏事儿?别一会儿了,咱现在就说呗。我心窄装不下,涨得慌。”
龚时川:……
他算服气,这个艳红的小嘴巴现在吐出来什么话他都能浮想联翩,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龚时川一巴掌拍他屁股上:“赶紧快去,都臭了。”
“你才臭了呢,我香的很。”说完又偷偷抬胳膊闻了下,果然,这人坏透了。他拿起衣服转身关门,动作麻利,无不在诉说他此时此刻的怨气。刚进去,啪的一声又把门拉开一条缝,钻出毛茸茸的脑袋,冲龚时川道:“哼,香的很。”
龚时川被萌的心肝乱颤,却只能看不能吃,这破日子还得三年:“对,确实香的很。”
俞夏这才美滋滋地关上门,哼着歌开始洗澡。
龚时川立在浴室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和不成调的哼唱,喉结无声的滚动着,喉结无声地滚动。他攥紧手中的衣物,布料上还残留着自己的体温,那是他刚从身上换下的。他闭上眼,昨夜掌心下肌肤的滑腻触感、唇齿间辗转的温热、还有俞夏无意识从喉间溢出的、小猫似的的呜咽……所有画面与感官瞬间回笼,冲击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走向桌边,倒了满满一杯冰水灌下去。冰凉的也特划过喉咙,却浇不灭体内那簇邪火。他知道自己不该,昨夜已是逾矩,是趁人之危。俞夏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还什么都不懂。可当他烧的糊涂时喊的是他的名字,嘟囔的抱怨里带着不自知的依赖,这让他如何能忍的住?
水声停了。不一会儿,门锁“咔哒”轻响。
俞夏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走出来,身上穿着龚时川的T恤和运动短裤。衣服明显大了,领口松垮,露出一截白的泛光的锁骨。
“你这衣服也太大了吧。”俞夏扯了扯空荡荡的领口,浑然不觉自己这副摸样落在某人眼里是何等光景。
龚时川仿佛被烫到,迅速移开视线,嗓音比刚才更哑:“……过来,吹头发。”
俞夏乖乖坐在沙发上。龚时川插上吹风机,温热的风和手指同时没入他的发间,用指腹轻揉地按摩着头皮。
太舒服了。俞夏心里默默喟叹,他惬意的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小猫,忍不住哼哼:“龚时川,你手艺真好。”
他后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龚时川眼前,皮肤被热水蒸腾出淡淡的粉,细小绒毛在光线下清晰可见。昨夜,他也曾流连于此,甚至留下过忘情的浅痕,今早已经淡的看不出来了。
龚时川的指尖微微发颤,他强迫自己专注于手中的黑发,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顺着那截脖颈向下,隐入宽松领口下的密密领地。他记得那里的温度、触感,记得俞夏当时细微的颤抖,一如现在的自己。
“你刚才说有事儿和我说?”俞夏忽然想起这茬,仰头看向他,动作间领口裂的更大。
吹风机的鼓噪声掩盖了龚时川忽重的呼吸。待头发吹干,他关掉开关。
“嗯。”龚时川绕到沙发前,却没有坐下,而是半蹲下来目光与俞夏平视。这个姿态带着一种罕见的郑重,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俞夏被他看的发懵:“干嘛这么严肃?坏消息?”
“不是坏消息。”龚时川顿了顿,像是在积蓄勇气,每一个字都吐得清晰而缓慢,“俞夏,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需要一点时间理解。”
俞夏眨了眨眼,忽然有点心跳加速。龚时川的眼神太深了,里面翻腾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却莫名让他感到一阵躁热和不安。
“你说。”
“我……”
龚时川刚启唇,门铃“叮咚、叮咚——”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