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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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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典礼结束，喻璟没有直接离开学校。
F5有特权，他们不用住学校，每个人在学院内都有专属的休息室和私人空间，也有给他们聚在一起的专属的公立空间。
位于东区，独占一栋楼。
那里有独立的起居室、训练室、甚至小型的医疗舱……就像是一个豪华的行宫一样。
但喻璟今天不想回去。
他沿着VIP通道离开礼堂，穿过连接主建筑和东区宿舍群的玻璃回廊。回廊外是精心打理的景观。
VIP通道是特地为F5设计的，方便、快捷、豪华、舒适。
偶有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在回廊外看见他，惊艳的目光会瞬间消散然后他们会噤声退到一旁，带着敬畏与好奇看着喻璟离开。
喻璟视若无睹。
他现在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待着。
从礼堂出来后他的腺体痛得越发厉害，像有什么东西在深处缓慢的灼烧着他，长期使用高强度抑制剂和物理压制的副作用正在慢慢显现——
信息素紊乱，腺体功能性损伤。
家族的医疗团体去年就告知了他，如果一直维持这个状况下去，最坏的结果就是腺体永久性损伤，甚至可能引发信息素崩溃。
但当时的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觉得只要能够维持ALPHA的表象，什么代价都可以承受。
现在想来，真是个讽刺。
他觉醒了，知道“剧情”的走向，却仍旧被困在这具逐渐崩坏的身体里。
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喻璟没有回东区，而是转向学院西区，那里有一片相对僻静的训练区，平时人很少。
刷过身份卡，他进了一间私人训练室，把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他走到一面镜子前，脱下外套，把后颈的抑制贴扯了下来。
红肿的腺体立马露了出来，触碰还带着刺痛。更糟糕的是，他感觉他一直在压制的那股，清甜中带着微酸的血橙信息素，正随着他模拟使用的薄荷叶信息素微弱地逸散出来。
虽然很淡，淡到不仔细闻便无法察觉，但仍旧是个危险的信号。
他的身体，正在逐渐脱离控制。
喻璟从随身携带的金属盒里拿出一直强化抑制剂。淡蓝色的针剂被注射进静脉，冰凉的刺痛感缓过是熟悉的、信息素被强行压制的麻木感。
但这种麻木的持续时间已经越来越短了……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空洞的自己。
如果有一天，他Omega的身份暴露……
喻璟闭上眼睛。
他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
同一时间，特优生宿舍内。
穆柏星盘腿坐在床上，腿上放着一台老旧的二手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格外专注。
他在搜索“喻璟”。
圣伊诺斯的内部论坛有严格的权限，普通学生能访问的区域有限。
但即使如此，关于普通学生发的F5喻璟的讨论依旧很多。
【理性讨论，F5里谁的颜值最抗打？我投喻璟一票！清冷美人Alpha真的绝了好吧！】
【今天开学典礼看到F5了，一个个的都好绝，喻璟学长离我近一点我一直在瞅他……】
【有人知道喻璟学长的喜好吗？明年想报他的后援会……】
穆柏星一页一页的翻着，心跳声在房间里清晰可闻。
他从这些信息里拼凑出一个更加立体，也更加遥远的喻璟。
喻氏集团独子，科技巨头家族的继承人，F5中最低调神秘的一个。成绩优异，战力出众，但性格冷淡，不喜交际，几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
和他今天见到的那个人，吻合，却又像隔着一层雾。
穆柏星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屏幕，继续操纵鼠标往下翻，最后停留在一个被锁定的帖子上。
【深扒喻璟家族背景，那些你可能不知道的事！】
发帖时间是一年前，需要高级权限才能看。
他进不去。
这种无力感让他微微蹙眉。
但很快，他的目光又柔和下来。
扭头就能看到整整齐齐叠着放在旁边的蓝色风衣外套。他伸出手，指尖下是细腻的布料，仿佛通过触碰就能看到那个少年。
今天在回廊，喻璟和他说“处理掉”的那个眼神又浮现在眼前。
那么冷淡，那么疏离，好像他和他手里这件外套，都是不值一提、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
虽然现在确实是这样。
但他不甘心。
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是室友回来了。
穆柏星合上了电脑，将风衣小心地塞在枕头下面，躺下准备睡觉。
室友好像心情很好，从进门开始就哼着歌。
穆柏星想睡觉，但怎么也睡不着，他在黑暗中睁着眼。许久，他才把手轻轻伸到枕头下面，握住风衣的一角。
清冽的薄荷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上来。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那个名字。
喻璟。
*
入学仪式结束，第二天是正式上课的日子。
圣伊诺斯的课程按照等级和专业划分，普通学生和贵族学生有明确的等级划分，很少在一起上课，但一些基础大课却是混合着上的。
穆柏星一早就在课程表上看到了“高级格斗与理论实践”这门课。
这是圣伊诺斯的特色公共基础课程，所有学生都必修。
他提前十分钟到了教室，选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教室慢慢嘈杂起来。
普通学生和贵族学生一起上的课就是这样，他们会迎来贵族学生审视的、好奇的、玩味的、甚至带着敌意的目光。
但穆柏星不在意也不想在意，他只是专注地盯着课本。
直到教室门口传来一阵低低的骚动。
穆柏星抬头，刚好就看到喻璟走了进来。
喻璟今天穿了一身简洁的黑色作战训练服，外面松松垮垮地套着学院外套，单手插兜，神色是一贯的冷淡。
他没有在意教室里的骚动，只是走到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
穆柏星的斜后方。
穆柏星的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喻璟坐下后，便拿出终端，只是低着头看着屏幕，丝毫不在意周遭的目光。
几分钟后，又一阵更大的骚动传来。
萧燃大步走进教室，身后跟着两个跟班。
他今天也穿着训练服，袖口依旧改短，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红棕色短发有些凌乱，眼神锐利，一进门那股伏特加味的信息素就弥漫整个教室，让不少Omega和低等级Alpha脸色发白。
谁能想到一节公共课程居然有两个F5成员来上，真是折他们的寿啊。
萧燃的视线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教室后方的喻璟身上。
他的眉头狠狠皱起，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爽。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随便找了个靠前的位置然后坐下。
上课铃响，教官走了进来。
是个身材精悍的中年Alpha，退役军人出身。
简单的介绍后他便开始了今天的课程讲解。
“理论部分就到这里，”教官拍了拍手：“下面需要两位同学上来做示范，谁来？”
教室里一片安静，这种需要肢体接触的师范本身就没人想去，更何况有F5的成员在场，谁都不想在他们面前出风头。
毕竟谁也说不清楚会发生点什么。
教官有些尴尬，正想点名，就见萧燃举起了手。
“我来。”
教官的脸色瞬间变得微妙，谁不知道萧燃是F5之一，更是军事世家出身，格斗水平恐怕比他还高，谁敢让他来示范？
但萧燃已经站了起来，走到了场地中央。
他转过头，看向教室后面的喻璟，嘴角勾起一个挑衅的弧度。
“不过我一个人示范不了，需要一个对手，”萧燃盯着喻璟：“我要点个人。”
教官额头都冒出冷汗了，他勉强笑道：“可以，萧燃同学想点谁？”
萧燃抬手，食指笔直地指向喻璟。
“他。”
教室里一阵死寂，隐隐约约还有一点唏嘘声。
他们可不想看到F5起争执，虽然可能会精彩，但谁知道他们要是急了会不会拿他们撒气！
没有人想惹到F5。
所有人看向喻璟。
穆柏星的心揪紧了，他看见喻璟缓缓抬起头对上萧然的视线。
那双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只是淡淡地看向萧燃，像是在评估着什么。
穆柏星看得心里更是不安，他扭回头，正想举起手站起来告诉教官他愿意上去示范当萧燃的靶子。
但他看到喻璟已经先他一步站了起来，他脱下外套搭在椅子上，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向场地中央。
穆柏星感觉呼吸都停止了。
两人在场地中央面对面站定，萧燃比喻璟高了半个头，体格也很健壮，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喻璟，眼里带着愤怒、不解、以及某种压抑的，他自己也没发现的在意。
“规则。”喻璟开口，声音平静。
“自由对抗，不用信息素，”萧燃盯着他：“点到为止。”
他其实没想和喻璟对上，也不想伤了喻璟。只是想到开学那天喻璟那个态度，他就怒火中烧。
干嘛突然间这个样子，萧燃也不知道谁他妈又惹到他了，问了一圈下来其他三个人也不知道，想了半天萧燃也不知道喻璟又发什么神经用那种态度对他。
所以他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喻璟服个软明白别那样对他！
但喻璟显然不那么想。
教官刚说开始，喻璟就动了。
他的动作极快，像一道黑色的影子。每一下招式都毫无预兆，带着一种冰冷的、实战性的狠辣。
根本不是“点到为止”切磋该有的架势。
“你——”躲过了喻璟的进攻，萧燃惊怒交加。
但喻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击不中，立刻变招，腿风凌厉地扫向萧燃下盘。
为什么就非来惹他。一想到没觉醒前的那些经历，他那时候最爱追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后，然后呢？
都是对他嫌弃的不行，明明都是F5，都是朋友，凭什么那样对他那样轻视他？后来穆柏星一来俘获了他们，他虽也有错，但为何如此厌恶他？
就算做错了，谁没有错？并且为何从一开始就这样对他？他喻璟不是人吗？
攻击的途中扫了一眼对面的萧燃，喻璟皱起了眉。
你萧燃，可也是一样的，凭什么现在遂你们的意愿远离你们，反而不放过他了！
萧燃被他的招数逼的后退，伏特加信息素不自觉逸散出来，带着暴躁的气息。
台下的学生都看呆了
没人告诉过他们F5有什么矛盾啊？这样的冲突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有人兴奋，有人害怕，有人屏气凝神的看着。
穆柏星的手心里全是汗。
他看着喻璟在场地中游走。那种冰冷、近乎机械的战斗风格，和他过于漂亮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但萧燃毕竟是军事世家出身，实战经验丰富。最初的惊讶过后，他迅速稳住阵脚开始反击。
萧燃越打越烦躁。
喻璟的每一招都带着认真的意味，仿佛真的把他当成了需要全力应对的敌人。
这种被彻底忽视、甚至被“认真对待”的感觉，让萧燃的怒气越燃越旺。
某个瞬间，喻璟一个手刀劈向萧燃。萧燃格挡的瞬间，喻璟突然变招膝盖顶向他的腹部。
萧燃勉强避开，却被这一下彻底激怒了。
“喻璟！”他低吼一声，一拳砸向喻璟胸口。
这一拳带着怒火，力量也没完全收住。
喻璟眼神一凌，侧身想避，但腺体位置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
拳风擦着他的胸口掠过，砸在了他身后的软垫墙上。
“砰！”一声闷响。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萧燃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喻璟没完全躲开，更没想到自己真的差点打中他。
他看着喻璟微微苍白的脸，心里那团火熄灭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慌乱。
但喻璟已经站稳了身体。
他看了一眼萧燃还抵在墙上的拳头，又看了看萧燃错愕的表情，然后平静的开口。
“你赢了。”
说完，他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拿起外套，走出了教室。
整个过程，没有看萧燃一眼，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萧燃站在原地，拳头还抵在墙上。看着喻璟消失的背影，那股烦躁感又涌了上来，混杂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憋闷。
“妈的……”他低声骂了一句，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软垫。
教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好……好了好了，示范结束，我们继续上课。”
穆柏星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像是被什么撺住了，闷闷地发疼。
他看得出来，喻璟最后那个躲避的动作带着一种不自然。
不是因为躲不开，更像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他想跟上去，脚步刚动，就感觉一股视线钉在了自己身上。
是萧燃。
高大地Alpha正冷冷地盯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其实不是针对穆柏星，萧燃在喻璟这里受挫，喻璟现在走了出去，现在想出去的人，带着什么心思显而易见。
他萧燃可不允许！
穆柏星握紧了拳头，心里很快的权衡利弊了一下，萧燃现在这个样子明眼人其实都能看出来，他不想给喻璟日后添上什么莫须有的麻烦。
最终，穆柏星还是坐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