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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适应（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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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遥可以是个倔脾气的人，但绝不是记吃不记打的人，无论是挨揍还是挨训，几次三番下来，他如今算彻底领悟了在团里的生存之道。
示弱，服软，恰到好处的装傻以及撒娇，这才是前辈们喜欢的后辈，所以不管李泊言说什么，他受着就算了。
大不了就哭，反正跟苏敛光哭完，这人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有些恶毒的想着，但表情却十分歉疚，李泊言皱眉盯着那双圆翘精致的眼睛，粗线条的脑子完全共情不到这份委屈，半晌后，他声音一沉，道：
“到时候看你表现，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进来，别跟小公主一样伤春悲秋了，该干活了。”
“……哦。”
褚遥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两人前后脚进了A组练习室。同样的布置，只不过白天比半夜看起来舒服多了，其他几人要么热身要么玩手机，发觉有人回来，平淡的跟看见空气一样。
他们真是混的熟的不能再熟了。
褚遥默默想着，那个小公主的形容还在他耳边转，他也不晓得这一个个的为什么都要拿女孩词形容他，怪异已变成了无语，甚至更进一步，已经没招了。
“哥，还得等多久啊？老师不是说9点到吗？”
李泊言看了表，随即目标明确看向了苏敛光：“这都八点五十了，是有什么事吗？”
“堵车了，九点半到，现在可以试一下歌，你俩都过来。楚溪，知远，那边有谱子，拿一下。”
苏敛光温声吩咐着，轻轻一扬下巴，剩下人立刻放下手中活计凑了过来，楚溪将印好的歌词一人一张分好，宋知远则抱过了吉他，扫了两下弦。
——lumen出道曲《Tomorrow》，在定下出道日前，出道组会一直练，练到吐都不会忘的程度。
“小遥，第一句是你的，你先试一下。”
苏敛光语气如旧，而说完，目光一下都聚到了褚遥身上，他吞了口口水，道：“我可能唱不好，要不还是溪哥先来吧？”
楚溪：“demo更合适你的声音，你来吧。”
“……”
褚遥又看宋知远，宋知远耸耸肩，指了指自己嗓子：“我声音高，定调不合适，你来吧。”
“…………哦。”
烫手山芋果然扔不出去，褚遥眨了眨眼，手指敲着自己膝盖，一下下的，开始数拍子。宋知远在另一边娴熟的弹出前奏，弦音清亮，约莫十几秒后，到了最重要的开头——
“Whispers of the wind， a story yet untold（风的耳语，故事即将开始）
Footprints on the sand， a map that will unfold（沙上的足迹，尚未展开的地图）
We stand where dreams and daylight meet（此处梦与白昼相接）”
这首歌是WK买的国外制作人的成品，demo是个比较厚重的女声，褚遥声音在清澈外还留着一点沙哑，因此定调非常合适。
他紧张万分的完成了这次检验，可等来的却不是评判，而是接下来如常的试音。
程希文和李泊言完成剩下的主歌，随后的第一段副歌交给宋知远，紧接着衔接周昕尧的rap，然后是楚溪，临到快唱完，才终于分给了苏敛光一句词：
“The constellations write upon the night（星辰于夜空写下誓言）
can you feel it coming like the tide?（是否听到了它如潮汐的脚步？）
苏敛光是薄嗓，唱歌时声音非常清澈，但特殊的咬字却让清澈又带着钩子般的魅惑，真假音转换时的吟唱很适合他，但很可惜的是，也仅仅只有这一点吟唱了。
两句全长5s，唱完苏敛光就没有part了，上班下班如此迅速，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而这段之后，就是第二段副歌，前三句楚溪周昕尧对唱，后三句褚遥和李泊言对唱，随后除主唱外全员下班，WK习惯在曲末留足炫技的高音，这段留给了音调天生高的宋知远，褚遥则和楚溪完成了衔接的桥。
花了大价钱写的曲子自然是好听的，可一遍练完，气氛却并不轻松。
“哥，要不我把第一段副歌分给你吧？这……这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啊？”
宋知远左看右看没忍住，率先开口道：“整首歌四份二十多秒，哥你凭什么就两句啊？”
苏敛光合上谱子，嘴角一抬，被这忿忿逗笑了：“早下班不是好事么？唱多唱少的，结算钱是平分的，哥为什么要难受？”
“可是哥你唱的很好，我们没你练的好，不应该这样。”
宋知远被问的一怔，而楚溪则接了话茬，没有明显的质疑与不高兴，他悄悄拉住了苏敛光袖口，哑哑的嗓子平静至极，仿佛在阐述事实：
“我声音不适合这首，哥你唱第二段主歌吧，我唱桥和后面的副歌就够了。”
苏敛光眼神晦暗了一瞬，旋即无奈叹气，连连摇头：“哥说了，分钱不按part来，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不是听不懂，是不愿意。
四分钟，多唱一点就多一点镜头，要想火，怎么可能只有5秒的part。
公司知道他是隐藏的ACE，所以刚出道就要防爆，策划生怕苏容珠火过团，可事实上，这人就没想过走。
褚遥心里一涩，看楚溪也被顶了回去，也干脆加入了这场混战：“那给哥唱开始的几句吧，我后面唱的地方也多，这也可以吧？”
“…………”
“…………”
四下俱静，苏敛光的浅笑定在了脸上，他看向褚遥，这回表情是实打实的不理解，而其他人样子异彩纷呈，可唯一不变的，就是没人赞同。
无穷的沉默尴尬至极，褚遥把人一个个看过去，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他想这估计是人家完全没把他当一份子的原因，所以连玩笑都开不得。他脸慢慢的红了，讪讪的捏着那颗小金珠，蚊子哼哼般道：
“哥……声音好听，而且门面开场，不是，不是很好吗？”
苏敛光抿了下唇，又笑了起来：“这怎么能一样呢？”
褚遥：“有什么不一样？”
“哥音准不好，第一句是定调的，万一跑了怎么办？——好了，不用再说这个了。”
苏敛光解释了一半，目光在游移间看到了墙上的时间，当机立断结束了这个话题：
“编舞还没出来，没人知道之后怎么样，策划怎么安排咱们怎么练，少找点事，对所有人都好。”
他话音落下，其他人立刻闭上了嘴，没有一人再提，甚至连声‘好的’都没有发音。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褚遥挨在楚溪旁边看谱子，对着那张苍白又无比消瘦的脸，很苦的笑了笑：
“溪哥，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谱子被贴心凑近了，楚溪细长的睫毛耷拉着，连头都没有转，只是用木头般的语气回道：
“你知道就好，但是没关系，没人会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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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遥没敢再问他是不是真错在点出了苏敛光的弱项，因为楚溪根本就不想回答，他抱膝蹲在对方身侧，跟他把铺子看了一遍又一遍，时间在那一刻过的异常慢，久到他几乎要把歌背下来时，门才终于被推开了。
“早上好，很久不见了，敛光，恭喜。”
舞蹈老师笑盈盈的同屋内人道贺，抬手拍了拍率先站起的苏敛光肩膀：“7年了，可算熬出来了，是不是？”
苏敛光顺势颔首，礼貌回道：“老师您真是……也算吧，这些年谢谢您照顾了。”
“你们都是好孩子，练这么久值得这个位置…………嗯，这次编舞比较难，多练吧，要跳到最完美才行。”
老师赞许的收回手，将带来的u盘插进电脑，示意队员们看投影，视频上不多不少正好7位编舞老师，身上穿着ABCDEFG的字母T恤，他一个个指过去，对应人名道：
“敛光，C。”
“泊言，B”
“楚溪，F”
…………
字母被逐渐对应，而看到最后一人的名字，老师的笑很诡异的苦了下：
“褚遥，A”
——他知道他跳舞不行，但也不至于这么嫌弃吧？
啊？！
特殊指代的字母，还有代表着四肢不勤的名字，这简直是场巨大服从性测试，褚遥捂着脸应声，讪讪的，小步小步挪到了人堆最边上。
“………没事，咱们先看，看完再练，时间长，都能扣下来，放心。”
CD组时的广播体操历历在目，老师只当看不见这幸运儿，泛泛安慰了句，便一下点开了播放键。
大型团最赏心悦目的就是复杂走位以及整齐度，画面里7个老师连起跳幅度都一模一样，整齐的脚步声震的地板都在哆嗦，同样的，也把褚遥的心都踩碎了。
妈的，好他妈复杂。
这个A老师是怎么从左后角冒到中间来的？是坐了火箭吗?
而且为什么，他们跳完都不显得累啊？
褚遥不懂，他根本就无法理解这些体力怪。并且他试图在脑中模拟走位，但三个拍子之后，他就忘光了。
之后的时间，老师只领着看了四五遍MV，随后就开始一一带着练个人部分。褚遥又苦熬了两小时，终于等到出道组小课结束，老师下楼去指导C组了，他刚想再去看看视频，屋里不知来了句一起练练，那一瞬，褚遥脑袋嗡的一声，CPU都要烧干了。
他们记住了？
这才多久？什么脑子？复印机？
其他六人都异议，褚遥更不敢反驳，他装作很忙的又喝水又擦汗，期间绞尽脑汁的想，终于拖到不能拖了，才做贼般，站到了队伍最边上。
可很致命的是，他的part，并不允许他这么摸鱼。
发觉人开场就站错的位置，周昕尧自背后推了褚遥一把，示意他找自己的定点：
“你是开场C，站这什么意思？赶紧过去。”
他很认真的说着，而褚遥绝望的看着，半晌后，他壮士断腕般一闭眼，用力点了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