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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茉莉（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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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车快到了，别让人家等着了。”
褚遥打完针出来刚巧在楼梯口看到苏敛光，对方把手里塑料袋往他怀里一抛，紧接着便拽着他往外走。褚遥被扯的趔趔趄趄，边走边拆袋子，发现里面是药，一下傻了：
“哥你不用帮我垫的……我，我有钱，自己买就好了。”
“等你再排队，回去更晚了，别想太多，过几天还了就行，不用客气这个。”
两人来的匆匆忙忙，耽误了半下午，外面天早黑了，苏敛光推门前把外套又给褚遥紧了紧，想来是气还没消，依然绷着脸。褚遥闭着嘴，想起对方这是实实在在替自己跑了大半天，忽的有些心虚。
“哥，你……干嘛这么照顾我？”
上了公交，苏敛光把褚遥塞在了空调出风下面，迎面的风干干暖暖的，把他嗓子都吹干了。
原主纯刺头一个，苏敛光自己都挨过蛐蛐，为什么还愿意这么管他？
乐山大佛吗？
“没什么，习惯了。”
苏敛光低头在屏幕上点点戳戳，样子像在回微信，可那些提示红点却不见少，一直都是99加：“而且不是你要我帮你的吗？万一我转头走你趴下了怎么办？”
“只是一开始烧的厉害，医生说我其实没什么事，缓一缓，或者打几针舒缓剂就会好的，”
对方似乎一直都很忙，褚遥瞥见了记录里一串一串的哥，猜出苏敛光资历应该很深，越发惶恐起来：“再说哥你很忙吧……耽误半天，不会影响什么吧？”
苏敛光咔哒一声锁上屏，抬头扫了褚遥一眼：“当然会耽误，可那又怎么办呢？策划不上心，哥总得帮忙吧？”
公司练习生搞大型企划，招来一堆小孩也不怎么管，他，李泊言还有严千俞从进来就开始当爹当妈，一直到现在连照顾人都有心得，至于麻不麻烦，早无所谓了。
“顺手而已，就像家里的哥哥姐姐看你生病了，也不可能一点不管，别想那么多。”
他单臂架在车窗边，手指微微遮着额头，下半张脸精巧的过分，唇瓣颜色异常浅，那樱色甚至有种透明的错觉。
十九岁，他今年十九岁。
褚遥头脑风暴着对方被安利时的岁数，下意识算出了苏敛光如今的年纪，他心里某处一涨，不由往那头更靠近了些——
清甜的花香，混合细微的酸涩，像是一大把茉莉被直接揉碎，闻起来不仅馥郁，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刺激。
就像烟一样，先是苦麻，随后就是尼古丁上头的爽利。
“哥……对不起，我不该骂你的。”
趁着对方不备，褚遥鬼使神差的低头狠吸了一口，半晌后，轻声道。
“没事，来的时候都说了你还小，下次不犯就行。”
少年偷摸的动作像极了刚断奶的猫，苏敛光只当没看见，纵容的往另一侧又转了转，犹豫片刻，忍不住又提醒道：
“我不知道你在学校是干什么的，但之后……别这样了。没人会抢你的位置，也没人想孤立你，好好练，什么都不会发生的，知不知道？”
“………………”
公交后座的小夜灯亮着，外面的路灯也很亮，忽闪忽闪的光影里，褚遥长久的看着苏敛光，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可对方如此苦口婆心，倒真有哥哥的样子。
他是独生子，这辈子没福气有个亲哥或亲姐，可偏偏是这陌生的十五年前，却第一次让他尝到这种年长却不年迈的关切滋味。
很……新奇。
这感觉真的很好。
甚至说苏敛光这么好看，还是大明星，能当面跟本人说这么多话，也实在是他运气好。
褚遥不追星，但也不反感偶像，此刻举目无亲，似乎除了更亲近这个第一眼看到的人，也没别的选择了。
眨了下眼，他没再继续想下去，只依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下次肯定不会了，不信哥你可以看看，我保证。”
“你自己记住就好，不用跟我保证，我也不想总处理这种事，很烦。”
苏敛光手机嗡嗡嗡震个没完，他很轻的啧了声，也看不出多生气，只是打字时指尖更弯了。
而褚遥安静如鸡的在旁边守着，听着那规律的哒哒哒，那股被训的怨怼慢慢也跟着散掉了。未来一无所知，他只是知道自己和身边人最终会出道，可究竟要经历什么，他没有看，他什么都不清楚。
“在想什么？”
正在怔愣间，苏敛光却忽的又放下了手机，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看清褚遥那凄风苦雨的眼神的，甚至连褚遥自己，也是被提醒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挂了脸：
“没，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出道啊？”
他紧张的低下头，但觉得这表现很幼稚，小声找补起来：“我真的有点累了，当练习生……为什么这么累，星探姐姐也没跟我说过这个啊。”
“我不知道，这种事没人会知道。”
苏敛光抬手在他肩上安抚一滑，平静道：“从我12岁进公司，现在都7年了，可能还会等吧，星探说的不用当真，她当时还跟我说只要会笑就好了，结果你看，这也没什么变化不是？”
他嘴角微微一挑，笑意荡漾，连带眉眼都妩媚起来，着实是张怎么看都没瑕疵的脸。
可事实上，他就是还在熬日子。
李泊言同期的最后一个今天走了，跟他同期的两年前就走完了，苏敛光有时候自己都会怀疑，更何况现在被个才进公司半个月的小孩问来问去。
他不知道，他也很想知道。
“所以就练吧，不到确定名单的那天，就别停下来。”
视线短暂相触又分离，苏敛光放弃了这个话题，他的手逐渐挪到褚遥头顶，很轻的拍了拍，像极了安慰。
“如果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找哥，别怕，知道了吗？”
“……好。”
喇叭里响起了到站的广播，可褚遥什么都没听清，他耳朵里全是苏敛光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竟连最重要的那点都没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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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总算回来了，都等你好久了呢，刚才我发信息你为什么不回？”
完全收拾完已经很晚，因此二人是直接回的宿舍——两栋连排别墅，显而易见是wk最烧钱的地方。
进门处已经有人在等，看见人影，想都不想就迎了过来，先开口的那个声音脆生生的，简直比小姑娘还甜。
而另一个没说话，他跟着过来，目光只是警戒的在褚遥身上扫。薄唇尖下巴，细长细长的丹凤眼，睫毛密而长的耷拉着，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知远，刚才信息有点多，路上有事所以没回，哥的问题，不好意思。”
苏敛光很自然的接住了前面那个，同时另一个打了个照面，点头应道：“溪，辛苦了，怎么也在外面等着？”
后面那个微微颔首，开口却是把异常性感的烟嗓，不知是不是声带问题，一句话半句都是气，音量其实不小，可听起来就是不透亮：
“我刚从练习室回来，他一定要等你，所以我就陪他了。”
“这样，我就说呢。”
苏敛光‘唔’了一声，在那甜嗓少年头上摸了摸，动作比对褚遥时自然多了：
“他有点发烧，所以刚才去医院了，不是说了不用等，上面都收拾完了？”
“我收拾完了！但是……哎呀哥你早该回来的，千俞哥走你都没送他，他脸可黑了。”
甜嗓少年被摸的嘴角弯弯，微肉的脸雪白饱满，简直是颗刚剥的荔枝。他闻声往苏敛光身侧看了眼，发现褚遥后，圆溜溜的黑眼仁一下翻了上去，很响的嗤了声：“我就说呢……原来是这样啊。”
“好了，没什么事，泊言都不介意了，你生气什么？褚遥，你也别在这愣着了，回自己宿舍吧，太晚了，今天好好休息。”
苏敛光无奈的给对方顺毛，同时不忘轻踢了脚发愣的褚遥。可褚遥却仿佛无知无觉，他直勾勾看着亲近的三人，有两个名字已然被嚼出了苦味——
宋知远，楚溪。
前者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omega，后者则是仔细看才能认出来的beta。
某种意义上他们是队友，但某种意义上，他们同样也是对手。
那三道眼神看过来带着如出一辙的探究，褚遥忽的生出股被排斥的隔阂，他嘴唇嗫嚅着，勉强说道：
“……行，那我现在就回去了，哥你也早点休息。”
“嗯，去吧。”
苏敛光的注意依旧在粘着他的宋知远身上。小omega也是刚分化，生日只比褚遥大五天，却跟他一个屋檐了整三年，他疼爱这个弟弟，是无论第二性还是年纪的毫无例外。
而褚遥带着药拖着步子回到自己宿舍，眼前还晕乎乎转着刚才那三人上楼的样子，他拢紧身上的外套，近乎贪婪的呼吸着领口残存的茉莉香，就好像如此做，就能证明刚才一切不是假的一样。
“小遥，你可算回来了，今天一下午都没在，干嘛去了呀？”
wk按练习生水平分了小组，AB组资历老，多是1617的少年，而CD组则几乎全是新人，原主年纪全公司最小，跟他同住的也都是刚初中毕业的小孩，所以推开门，迎接他的关切都幼稚的要命：
“一直在等你呢，听说你被仙女带医院去了——天呢，这太惨了吧！”
先开口的是个蘑菇头，他说的语速快，褚遥想了一会才想起对方名字叫谭知远，可他没关心这个，因为那个‘仙女’实在是太抢镜了。
是指苏敛光吗？
为什么？
小仙女好像不是好词吧？十五年前也这样？
谭知远挤眉弄眼的一脸戏谑，褚遥不觉得这是好意向，顺势道：
“没有，我……要分化了，中午的时候发烧了，敛哥看见了，所以带我去的医院。没有很惨啊，他还替我垫了医药费呢。”
“这样啊，我说呢，没关系没关系，分化很快的，多接触一点安抚信息素，很快就会好的！”
谭知远示意临窗的另一个人往隔壁看一下，自己从桌后站起，上下打量着褚遥，很突兀的做了个哦的了然嘴型：
“我说你怎么不这么叫他了，原来是照顾你了呀。”
“什么？”
“衣服啊，还有陪你去医院……仙女一直都这样的，他照顾人可厉害了。你之前还说他不食人间烟火，现在懂了？”
——懂了，但是没完全懂。
褚遥脑中过了下，随后又问：“敛光哥也这么管过你吗？”
谭知远：“那肯定的啊，不过你今天话好多……干啥呀，不就是分化，你怕他干什么？”
他说着，突然凑的更近，俯身在褚遥领口嗅了嗅，又道：“而且这是安抚信息素，你不用怕，是对身体好的，很宝贝呢！”
安抚信息素？
这个不是只有血亲或者omega才会有的东西么？
褚遥上辈子就没认真听过生理卫生课，方才在医院听到的A类B类早被扔到了九霄云外，瞳孔猛一哆嗦，忙道：“知凡，你说……信息素，味道都一样吗?”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怎么可能一样？”
“那这个怎么分呢？我……我们学校上高中才开生理课，我不清楚……你知道吗？”
面前人眼中闪烁着赤裸裸的不解，褚遥干脆豁出去了，果然，几秒看傻子的僵直后，谭知远还是解释了起来：
“按大众分类的话，alpha就是很……很硬的感觉，就像木头啊，树叶啊之类的，omega嘛就比较甜，大部分都是水果鲜花，或者是奶味……特别好闻，软绵绵的，你离宋知远近了就能闻到，他是橘子味的。”
“嗯……那还有吗？”
褚遥心跳忽的有点快，一个荒谬的，近乎离谱的推测在他脑中成型，他不敢说，便又追问起来——
“你是说engima嘛？那个很特殊的，他们的信息素就是个感觉，没什么实体，就像太阳啊，雨水，或者什么………哎呀，就是冬天雾蒙蒙的烟味，那种真的很少见，得alpha里百里挑一，轮不上咱们的。”
可谭知远并没有说苏敛光，反而说起了另一个人：“不过这个性别咱们公司也有，周昕尧就是，嗯……我前天跟他在食堂碰见了，可能我是alpha吧，反正不太舒服，跟被晒久了一样。”
——所以苏敛光到底是什么？
有安抚效果，花香，最后还被叫仙女……他，不会是个omega吧？
lumen的队长，是个omega？
谭知远兴致勃勃的把自己的信息素给褚遥闻，他嗅了满鼻子冷杉，可怀念的却是那馥郁的茉莉，他感觉这不是错觉，因为后者的信息素，就是更温柔，且更适合他。
AO相配是真理，可OO的亲昵同样吸引人。
所以他到底会分化成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