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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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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酿糖（幼年番外）
楔子：三岁·初遇
叶知秋三岁那年夏天，家对门搬来了新邻居。
他正蹲在自家门口，专心致志地用树枝戳着一只慢吞爬行的蜗牛，妈妈牵着一个同样年纪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那男孩穿着干净的小衬衫，皮肤白皙，眼睛很大，睫毛长得像两把小扇子，安安静静地躲在妈妈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怯生生地看着他。
“秋秋，这是对门新来的江问野弟弟，以后你们就是好朋友啦！”叶妈妈笑眯眯地介绍。
叶知秋扔掉树枝，好奇地凑过去，小手糊着泥巴就要去拉江问野。
江问野吓得往后一缩，紧紧抱住妈妈的腿。
“弟弟害羞呢，”江妈妈温柔地笑着，轻轻把儿子往前推了推，“问野，叫哥哥。”
江问野抿着小小的嘴唇，不肯开口，大眼睛里满是警惕。
叶知秋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颗快要化掉的、皱巴巴的水果糖，递到江问野面前，奶声奶气地说：“给你吃，甜！”
那是被叶知秋攥在手里玩了一上午的糖，糖纸都黏糊糊的。
江问野看着那颗看起来一点也不“干净”的糖，又看看叶知秋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眼睛，犹豫了很久，才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谢谢哥哥。”声音小小的，像蚊子哼哼。
叶知秋立刻咧开嘴笑了，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得意地回头对两位妈妈说：“他叫我哥哥了！”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个小家伙身上，勾勒出稚嫩的轮廓。
那是叶知秋和江问野的第一次见面，始于一颗邋里邋遢却诚意满满的水果糖。
四岁·共享与“战争”
四岁的江问野，褪去了初来时的羞涩，露出了被娇惯的、有点小脾气的本性。
而四岁的叶知秋，则是小区里公认的“孩子王”，爬树掏鸟窝、下河摸小鱼，没有他不敢干的。
两个性格迥异的孩子，却莫名其妙地成了最黏糊的伙伴。
叶知秋有什么好吃的，总会记得给江问野留一份。
有时是奶奶烤的小饼干，有时是爸爸出差带回来的新奇糖果。
他会像献宝一样捧到江问野面前，看着他小口小口珍惜地吃完，比自己吃了还开心。
但共享零食是甜蜜的，共享玩具却常常引发“战争”。
江问野有一套非常宝贝的合金小汽车，是他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平时谁也不让碰。
叶知秋对那些亮闪闪、造型逼真的小车垂涎已久。
这天，叶知秋又趴在江问野家的地毯上，眼巴巴地看着那排小汽车。
“问野，给我玩一下嘛，就一下下。”叶知秋双手合十，耍赖央求。
“不行，”江问野护宝贝似的把小车往自己身后藏，“你会弄坏的。”
“我保证不会！我轻轻玩！”叶知秋伸出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样子。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车轮子都刮花了！”江问野记仇地翻旧账。
“那次是不小心的嘛……”叶知秋挠挠头，继续软磨硬泡，“好问野，最好的问野，你就给我玩一下嘛，我把我新买的弹珠司令都给你！”
江问野有点动摇，弹珠司令是他最近很想要的。
但他看着自己锃亮的小汽车，还是狠心摇了摇头。
叶知秋见软的不行，决定来硬的。他瞅准时机，猛地扑过去，抢了那辆最帅的红色跑车就跑。
“啊！叶知秋你混蛋！还给我！”江问野愣了一下，立刻炸毛，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
两个小家伙在客厅里绕着沙发你追我赶，鸡飞狗跳。
“你给我站住！”
“不给不给！玩一下又不会死！”
“那是我的！”
“小气鬼！喝凉水！”
最终，叶知秋被地毯绊了一跤，摔了个结结实实，手里的红色跑车也飞了出去，在地上滑行了一段，撞到了桌角。
两个人都愣住了。
江问野看着爱车撞上桌角，小嘴一瘪，金豆豆立刻开始在大眼睛里聚集。
叶知秋也顾不上摔疼的膝盖，连忙爬起来，捡起小车，看到车头那里果然多了一道细微的划痕。
他慌了，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江问野，手足无措。
“对……对不起……”叶知秋把小车递回去，声音都带了哭腔，“我不是故意的……”
江问野接过小车，看着那道划痕，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但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小声地抽泣着，委屈极了。
叶知秋更慌了，围着江问野团团转：“你别哭啊，问野，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抢你小车了……我……我把我所有的弹珠都给你！还有我的变形金刚！你别哭了好不好？”
江问野不理他，继续掉眼泪。
叶知秋一咬牙，跑回自己家，把他珍藏的、平时碰都不让别人碰的限量版变形金刚抱了过来，塞到江问野怀里：“这个给你！赔给你！”
江问野看着怀里那个比他所有小汽车加起来还贵的变形金刚，抽泣声慢慢小了。
他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叶知秋急得通红的脸，小声说：“……我不要这个。”
“那你要什么？你说，我都给你！”叶知秋拍着胸脯保证。
江问野指了指他刚才因为奔跑而散落在地上的那包水果糖：“我要那个糖。”
叶知秋一愣，赶紧把糖捡起来，全部塞到江问野手里：“都给你！”
江问野剥开一颗橙子味的糖，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他舔了舔嘴唇，带着鼻音说：“……下次想玩，要跟我说。”
叶知秋如蒙大赦，猛点头：“嗯嗯！我一定说！”
一场因玩具引发的“战争”，最终以叶知秋上交全部“糖税”并签订“不平等条约”告终。
那天下午，江问野一边吃着叶知秋进贡的糖，一边大方地允许叶知秋玩他其他不那么宝贝的小车，两人又和好如初，头碰头地在地毯上玩了起来。
阳光暖暖地照着，空气中弥漫着水果糖的甜香。
原来共享，有时候需要一点“战争”和眼泪作为铺垫，才会显得更加珍贵。
五岁·幼儿园“霸权”
五岁，两人被送进了同一家幼儿园，还分在了同一个班。
江问野长得漂亮，性格又安静，很受小女孩们喜欢，经常有小姑娘把舍不得吃的点心偷偷塞给他。
但这却惹恼了班里的小霸王——一个叫胖虎的壮实男孩。
胖虎看中了江问野手里一个会发光的机器人，非要抢过去。
江问野不肯给，被他推了一把，踉跄着坐在地上，虽然没哭，但眼圈红了。
就在这时，在远处玩滑梯的叶知秋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二话不说，一头撞在胖虎圆滚滚的肚子上。
胖虎没防备，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敢推他！”叶知秋像只被激怒的小豹子，挡在江问野面前，叉着腰，气势十足。
胖虎爬起来，恼羞成怒，挥着拳头就要打叶知秋。
叶知秋虽然没胖虎壮，但动作灵活，躲开拳头，反而揪住了胖虎的耳朵。
两个小男孩瞬间扭打在一起，滚在地上，弄得满身是灰。
老师闻讯赶来，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分开。
叶知秋头发乱了，嘴角还破了点皮，但他紧紧握着拳头，依旧瞪着胖虎。
江问野则赶紧跑到叶知秋身边，小手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角。
结果自然是，叶知秋和胖虎都被罚站了，还要写检讨（由老师代笔，他们画押）。
放学后，两个小家伙并排坐在幼儿园门口的台阶上等家长。
叶知秋摸着嘴角的伤，嘶嘶地抽气。
江问野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掏出妈妈给他准备的卡通创可贴，笨拙地撕开，想要贴到叶知秋的嘴角。
“疼不疼？”江问野小声问，眼睛里满是愧疚和担心。
“不疼！”叶知秋挺起小胸脯，一脸“我很厉害”的表情，“他再敢欺负你，我还揍他！”
江问野看着叶知秋脸上那点小伤，又看看他亮晶晶的、充满“保护欲”的眼睛，心里暖暖的，又有点酸酸的。
他低下头，从书包里拿出今天小女孩送给他的、他舍不得吃的草莓小蛋糕，递到叶知秋面前。
“给你吃。”
叶知秋眼睛一亮，也不客气，接过来啊呜就是一大口，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嗯！好吃！问野你真好！”
看着叶知秋吃得香甜，江问野也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从那以后，幼儿园里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江问野。
所有人都知道，安静漂亮的江问野有个“保镖”叫叶知秋，谁惹江问野，叶知秋就跟谁急。
而江问野的零食口袋里，也总是装着双份的点心，一份是自己的，一份是留给那个为他“冲锋陷阵”的“小保镖”的。
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霸权主义”，成了他们幼儿园时期最稳固的同盟。
六岁·共享秘密基地
六岁那年夏天，他们在小区后面的一片荒废的小花园里，发现了一个“秘密基地”。
那是一个被茂密藤蔓半遮掩着的、废弃的水泥管道，空间不大，但足够两个小孩藏身。
里面冬暖夏凉，仿佛与世隔绝。
这个发现让他们兴奋不已。他们把这个地方视为最神圣的领地，花了整整一个下午进行“装修”。
叶知秋从家里偷拿了一块旧毯子铺在管道里，江问野则贡献出了他舍不得用的、带着香味的卡通橡皮和几本彩绘故事书。
这里成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王国。
叶知秋自封“大将军”，封江问野为“小王子”。
他们在这里分享从家里偷偷带出来的零食，头碰头地看同一本漫画书，或者只是躺在毯子上，透过藤蔓的缝隙看天空流云，听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问野，我们以后要一直这么好。”叶知秋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翘着二郎腿，看着坐在旁边安静看书的江问野，突然说道。
江问野从书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
“拉钩！”叶知秋伸出小拇指。
江问野也伸出白皙纤细的小拇指，勾住了他的。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童稚的声音在小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糖果般的甜腻和郑重其事的傻气。
他们还在这里埋下了一个“时间胶囊”——一个空的铁皮糖果盒子。
里面放着他们觉得最宝贝的东西：叶知秋放了一颗他最喜欢的玻璃弹珠，江问野放了一张他和叶知秋的合照，照片上两个小家伙勾肩搭背，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们约定，等长大以后再一起挖出来。
有一次下暴雨，他们被困在了秘密基地。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管道上，外面电闪雷鸣。管道里有些昏暗，江问野有点害怕，悄悄往叶知秋身边靠了靠。
叶知秋感觉到了，立刻展现出“大将军”的担当，搂住江问野的肩膀，豪气干云地说：“别怕！有我呢！”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有点发毛，但保护江问野的使命感战胜了恐惧。他拿出偷偷带出来的小手电筒，打开，一束光驱散了昏暗。
他们靠在一起，借着那点光看故事书，听着外面的雨声，反而觉得格外安心和刺激。
那个夏天，秘密基地里藏满了他们所有的快乐、梦想和小小的冒险。
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被魔法保护起来的时光。
七岁·上学路上的守护
七岁，他们一起上了小学，分在同一个班。
从家到学校，有一段大概十五分钟的路程。
这段路，成了叶知秋展示他“保护欲”的日常舞台。
江问野身体不算强壮，书包对于他来说有些沉。
叶知秋总是很自然地把他肩上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的书包抢过来，背在自己身上，一边一个，走得昂首挺胸，仿佛背负着多么光荣的使命。
过马路时，叶知秋一定会紧紧牵着江问野的手，左看右看，确认绝对安全了才通过，像个严肃的小交警。即使江问野表示自己可以，叶知秋也坚决不松手，理由是：“你走路不看车！”
春天，路边花坛里的花开了，叶知秋会摘一朵最漂亮的，别在江问野的书包带上。
夏天，他会用零花钱买两根冰棍，和江问野一人一根，边走边吃，冰棍滴下的糖水黏糊糊地沾在手上，他们也毫不在意。
秋天，落叶铺了满地，叶知秋会故意踩得咔嚓咔嚓响，逗江问野笑。或者捡起形状好看的叶子，夹在江问野的书里当书签。
冬天，下雪路滑，叶知秋更是亦步亦趋地守在江问野身边，生怕他摔跤。
有一次江问野真的脚下一滑，叶知秋反应极快地一把抱住他，结果两个人一起摔进了路边的积雪里，滚了一身雪，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这条上学路，他们走了整整六年。见证了彼此的成长，也沉淀了无数细碎的、温暖的日常。
叶知秋的守护，从幼儿园的“拳头霸权”，进化成了更细致、更日常的体贴。
而江问野，也早已习惯了身边有这个咋咋呼呼、却无比可靠的“守护神”存在。
十岁·第一次“分离”
十岁那年暑假，江问野的爷爷奶奶想孙子，把他接去外地住了一个月。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
刚开始几天，叶知秋觉得可自在了！没人跟他抢电视遥控器，没人嫌弃他玩得一身泥，他可以尽情地和小伙伴们疯玩，吃独食，简直快活似神仙。
但这种快活感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星期。他开始觉得家里空荡荡的，院子里的秋千一个人荡着没意思，新买的漫画书没人一起讨论，就连最爱吃的薯片，好像也没那么香了。
他趴在窗台上，看着对门紧闭的窗户，心里闷闷的。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叫做“想念”的情绪。
他给江问野打电话。
“问野，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还有三个星期呢。”
“那么久啊……”叶知秋的声音耷拉下来，“我跟你说，小区门口新开了一家文具店，有卖那种带香味的荧光笔！”
“哦。”
“还有，胖虎他们昨天去河里摸鱼，差点被管理员抓到，哈哈！”
“嗯。”
“……你想不想我啊？”叶知秋憋了半天，终于红着脸问了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江问野轻轻的声音：“……想。”
叶知秋的心一下子就雀跃起来，对着话筒大声说：“我也想你！你快点回来！我给你留了好多好吃的！”
他还开始给江问野写信。用那种印着卡通图案的信纸，字写得歪歪扭扭，还有不少拼音和错别字。
信里絮絮叨叨地写着每天发生的琐事：今天吃了什么，和谁玩了，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写完还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信封，贴上邮票，投进邮筒，像完成一件无比庄重的大事。
江问野在爷爷奶奶家，收到叶知秋的信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他会反复地看那些字迹潦草的信，然后认真地回信。
他的字就工整多了，内容也简洁，但会画上一些可爱的小插图。
一个月终于过去了。江问野回来的那天，叶知秋一大早就守在小区门口，翘首以盼。
当看到江问野从车上下来时，叶知秋像颗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差点把江问野撞个趔趄。
“你可算回来了！”叶知秋抱着他不撒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江问野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但也没有推开，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晚上，两个小家伙又挤在了江问野的房间里。
叶知秋献宝似的把他“珍藏”了一个月的零食堆在江问野面前——虽然有些已经快过期了。
他们分享着零食，交换着这一个月来的“见闻”，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经过这次短暂的分离，他们似乎都朦胧地意识到，对方在自己的生活里，占据着一个多么重要和不可替代的位置。
十二岁·懵懂的界限
十二岁，他们升入了六年级，进入了敏感的青春期前期。
身体开始抽条，声音有了细微的变化，心理也变得微妙起来。
他们依然形影不离，但有些东西似乎在悄然改变。
比如，叶知秋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毫无顾忌地拉着江问野的手满街跑。
江问野也不会再轻易地把头靠在叶知秋的肩膀上。
班里的同学开始起哄，说叶知秋是江问野的“小媳妇”，或者说江问野是叶知秋的“小尾巴”。
起初叶知秋还会涨红着脸去追打那些起哄的人，江问野则会羞得低下头，耳根泛红。
后来，他们学会了无视，但彼此之间，却好像隔了一层薄薄的、看不见的纱。
有一次体育课测八百米，江问野体力不支，跑完后面色苍白，差点晕倒。
叶知秋想也不想地冲过去，在同学和老师的注视下，把他背到了医务室。
趴在叶知秋不算宽阔但很坚实的背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带着汗味的阳光气息，江问野的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是因为刚跑完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到了医务室，校医给江问野检查了一下，说只是低血糖加上运动过量，休息一下就好。
叶知秋这才松了口气，跑去小卖部给江问野买巧克力和饮料。
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江问野躺在医务室的小床上，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既依赖，又有点莫名的慌乱。
叶知秋很快回来了，额头上还带着汗。
他把剥好的巧克力和拧开盖子的饮料递给江问野，眼神里是纯粹的担忧和关心。
“还难受吗？”
江问野摇摇头，接过巧克力咬了一小口，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一直甜到了心里。
那层薄纱，似乎在那一刻，又被某种熟悉的东西穿透了。
他们依然是彼此最特别的人，只是这种“特别”，开始掺杂进一些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复杂而朦胧的情愫。
像春日里悄然探头的嫩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无法言说的悸动。
十三岁·定格
十三岁的夏天，小学毕业了。
他们一起拍毕业照。穿着统一的白色衬衫，站在烈日下。摄影师喊着“一二三，茄子！”，所有人都露出灿烂的笑容。
叶知秋偷偷侧过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江问野。
阳光有点刺眼，江问野微微眯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上扬，露出好看的弧度。
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叶知秋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他慌忙转回头，看向镜头，感觉自己脸颊有点发烫。
照片洗出来，每个人都笑得没心没肺。
只有叶知秋的表情有点怪怪的，像是紧张，又像是害羞。
而江问野，则安静地笑着，像一幅美好的画。
那天放学，他们又去了那个几乎已经被遗忘的秘密基地。
藤蔓更加茂密了，水泥管道里落满了灰尘。
他们费劲地钻进去，坐在那张早已破旧的毯子上。
“我们就要上初中了。”叶知秋说，语气里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也有一丝对即将逝去的童年的怅惘。
“嗯。”江问野点点头。
“我们还会在一个班吗？”
“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叶知秋突然说：“不管在不在一个班，你都不准跟别人那么好！听到没有！”
这霸道又幼稚的宣言，让江问野忍不住笑了，他看向叶知秋，故意问：“跟谁好？”
“跟谁都不行！”叶知秋理直气壮地说，“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
江问野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毕业而产生的离愁别绪忽然就散了。
他弯起眼睛，笑容清澈而温暖，轻声说：“知道了。”
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在布满灰尘的空气里投下斑驳的光柱，像时光的碎片。两个少年并肩坐在他们童年的“王国”里，身影被拉长。
那些一起分享的糖果，一起经历的“战争”，一起守护的秘密，一起走过的四季……所有青梅竹马的时光，都被酿成了最醇厚的甜，封存在了彼此的生命里，成为支撑他们走过未来漫长岁月的、最初也是最后的光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