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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代父去世 ...

  •   代家的私家豪车已在学校门口等候多时,直到赵盛视线里出现代珩戴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他才熟练地开了车门。

      代珩一步坐进了宽敞的后座,赵盛则坐在了副驾驶上。

      “可以走了。”赵盛指示司机,刘力便发动了车子。

      “少爷恭喜您比赛又获奖了。”赵盛转过半个身子看向代珩,慈祥地笑着。

      “说吧,手机里那么急叫我来,到底干什么?”代珩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语气冷淡。

      “少爷,您都多久没去看董事长了,董事长最近日夜忍受病痛折磨,他念着就想见你一面。”赵盛知道,代珩性子倔强,不把他先骗到身边来是不会跟他去的。

      代珩冷哼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看他不是念着我,就是想看看我这张跟我妈相似的脸而已。”

      “少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您可是董事长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想您?”赵盛轻拧着眉。

      “什么儿不儿子,他不都有儿子了吗,我这个私生子也能算得上他儿子?”代珩撂下了手机,目光冷峻地看着赵盛。

      “董事长心里从没把您当过私生子,他把您看得比任何人都要重,当初没娶夫人也是家里给的压力太大了…”

      代珩强硬地掐断下赵盛接下来的话:“好了,不用说了,赵叔,我心里有数。”

      一时间,车里的空气就这样僵持着。

      代家大宅。

      代珩迈进代铭的卧室,代家男女老少齐刷刷看向了他,露出虎视眈眈的笑容,他能感受到那些目光是多么锐利,就像是盯着一头随时会撕裂他们的野兽。

      代珩不予理会,径直走到了代铭的床边。

      代铭插着呼吸机,监控他身体的仪器似乎是在吸取他的生命,心电图监护仪随着代铭的心跳而嘀声不停。

      代铭脉络清晰可见的手,卖力地抬起一半,想去摸摸代珩那张美如冠玉的脸,却还是触不可及,手悬在半空中。

      “珩珩,你终于愿意来看看爸爸了。”代铭露出抹久违的笑。

      “你算不上我爸。”代珩冷看了一眼。

      “少爷,别这样。”赵盛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代珩收了收耷拉着的脸。

      “你过来些,我想跟你说说话。”代铭呼吸声越来越沉重,话语声却愈发微弱,饱经风霜的眼里是凝重的心事。

      代珩弯曲着身子,贴近了他的嘴边。

      “爸爸这一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事是没有娶你妈妈,你要记住,我和你妈妈是真心相爱。”

      代珩实在觉得可笑至极,忍不住轻笑出声来:“真心?真心会在你们家嫌弃我妈未婚先孕的时候你和别人结婚?真心就是你家庭美满的时候持续地骚扰我妈?真心会让我妈被辱骂成小三的时候你为了公司名誉一言不发,任凭那些人的唾沫逼得我妈自杀?”

      “我妈因你而死,你还在这跟我说真心,这样的真心也未免太沉重了吧。”代珩的言语格外犀利。

      “你还不懂,很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没得选择。”代铭的指尖刚碰上代珩脸的边缘,代珩就闪开了。

      “别再给自己找借口了,你明明是从来没有把我妈放在第一位过。”

      “我是对不起你妈妈,好在我马上就能去见你妈妈了。”说到代珩母亲,他嘴角又升齐抹沉醉的笑意。

      “珩珩,你要好好活下去,这是你妈妈最大的愿望,爸爸能做到的只能到这了。”代铭泪眼婆娑,似有许多未尽的话。

      半晌,他望着代珩,生命的尽头恍然出现爱人清纯明媚的笑容,他悬在半空的手直落了下来,心电图监护仪波澜的曲线一刹那化直线,耳边嘀鸣持续地刺耳,宣告人生的结束。

      一时间,代铭的父母妻儿全拥了上来,一个个鬼哭狼嚎,呼唤着代铭的名字,把代珩挤到了一边。

      代珩平静地看着自己最恨的人的逝去,那一刻,没有快感,反而是血缘里自带的那种父子生离刺痛了他。

      没过多久,卧室内又走进来了一批西装革履的黑衣人。

      走在头部的两位手中拿着文件夹。

      代铭妻子抬起头:“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财产公证处的,代铭先生委托我们来的。”头部打着蓝色领带的人回答道。

      他翻开手中的文件,念道:“现在,我宣读代铭先生立下的遗嘱。”

      众人不再惺惺作态地哭泣,一双双贪婪的目光聚集在那位公证人身上。

      “在我过世后,代家的最大一套房产留给我的妻子吕佳文,其余固定资产由我的儿子代一傲和女儿代思妍平分继承,至于代珩,我在金地集团所有股权全权转让给他,并且交于他我所有流动资产,立嘱者——代铭。”

      话语一出,震惊代家上下。

      “这不可能!”吕佳文不可置信,自己勤勤恳恳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年,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吕佳文对着代铭冰冷的身体无力地发泄。

      “代铭!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吕佳文撕心裂肺地痛愤怒吼。

      代一傲和代思妍丧尸般地冲向代珩,被一群黑衣保镖提前拦住。

      “代珩!你算个什么东西?把我爸的财产还给我!”代一傲怒不可遏地指着代珩。

      代珩没有回头,他反而勾起抹得意的笑。

      这是你们一家欠我的,要恨就去恨代铭吧,越恨越好。

      代珩向外走去,他高傲从容,还多了几许掌控一切的优渥感。

      北宁大学。

      许羿三人刚买晚饭进宿舍,黄进文正欲坐下,却看着身后那个空空如也得位置若有所思。

      “代哥这次回家怎么这么久,都十几天了。”

      许羿也瞟了一眼那位置:“忘跟你们说了,代珩说他找到工作了。”

      “这么快。”黄进文不免有些诧异,拉开凳子坐下,唉声载怨道:“我们几个找了十几天都没找到,不是把我们当牛马,就是把我们骗过去当销售,还有倒贴钱的,唉…”。

      “北宁这里就业竞争太激烈了,咱们慢慢找吧,别急这也才十几天,有的人还找一两个月才能找到。”许羿安慰道。

      “你说的也是,先不管了,先干饭最要紧。”说罢,黄进文点开电脑正准备追番,□□先弹出了条邮件信息。

      他不明所以,点开一看,直惊得弹起来:“我靠…”

      然而脑袋猛地撞在了头顶硬实的床板上。

      嘭!

      两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过去。

      “哎哟喂…疼死我了。”黄进文痛呼一声,揉着痛处。

      两人纷纷起身,董清泽拧着眉,第一时间走近,一手伸进黄进文的卷发里,轻轻地替他揉着。

      “二牛,你咋了?吓我一跳,不知道的以为咱们寝室爆炸了。”许羿问道。

      黄金文指着电脑:“你们快看,金地给我发了应聘面试邀请。”

      “金地?”许羿两人同时疑惑。

      “就是那个北宁最大的房地产公司,还赞助我们每年比赛的那个金地。”

      董清泽垂下手,和许羿凑近了黄金文的电脑屏幕。

      “我们公司关注到您在各个比赛的优异表现,现诚聘请您本月21号来金地建设工程集团总部来参加面试,地址是……”许羿对这邮件念完了全部。

      董清泽笑道:“还真是,你刚还说找不到工作,下一秒就来了,你这嘴开了光吧。”

      黄进文急不可耐:“你两快看看自己的邮箱里有没有。”

      两人打开手机看了看。

      许羿喜笑颜开:“我也收到了。”

      “我也是。”董清泽应合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欣喜难已言喻。

      黄金文几乎要蹦起来:“欧耶!咱们仨又在一块了,太好了。许总你简直是预言家啊,上次说希望我们一起工作,结果咱们仨就同时收到邀请,还是金地的。”

      “我也没想到还能有这好事。”

      “代哥应该也收到了,不过他已经在工作了估计不会去了吧。”

      “我问问看。”说完,许羿发了条消息过去。

      坐在金地建设工程集团总裁办公司的代珩点开了手机。

      许羿:我和二牛还有老董都收到金地集团的邀请面试了,你呢?

      代珩抿唇含笑,回道:嗯,我也收到了,不过我不打算去了,这里挺好的

      许羿:好,你过得好就行

      代珩:照顾好自己

      许羿发了个“ok”的手势。

      许羿看向黄进文两人:“代珩收到了,不过他不打算去了,他说在那里挺好的。”

      “行吧,咱们仨在一块也好玩,改天叫上他吃大餐。”

      董清泽许羿两人看了看黄进文这兴奋过头的样子,相视而笑。

      北宁市精神病院。

      段齐朗刚给齐春擦拭完身体,就看见周国扬提着果篮走了进来,他敢忙去接手。

      “周叔叔,您来看我妈就很感激了,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您不用总提东西来。”

      “没事,东西也不多,我有时间就顺便来看看你们。”说罢,周国扬坐在了床边。

      “你母亲最近怎么样了?”

      “医生说最近妄想和狂躁的次数减少了,有所好转。”段齐朗边说着边倒了杯水给周国扬。

      “那就好…诶,你比赛结束了后去哪住了?”周国扬看向段齐朗。

      “我就在医院对面一个小宾馆住着,挺便宜也有床可睡。”

      “那怎么行?那里潮湿昏暗的,住久了对身体不好。”

      “先这样也还好,找到工作再说吧。”

      “工作?”周国扬若有所思:“我那里刚好正在招人,你要不去试试,包吃包住的,我跟人事推荐一下你。”

      段齐朗眼眸亮了亮,有些激动:“那自然再好不过了,我随时都可以去面试。”

      “那行,我帮你联系看看。”周国扬说着就拿出手机在门外打了通电话。

      “已经沟通好了,明天去面试吧,我先走了。”周国扬半开着门说道。

      “周叔叔,谢谢您。”段齐朗越来越觉得自己这句“谢谢”越来越没什么份量,他几乎没有什么报答这份恩情的。

      “不用谢,有事叫我。”周国扬说完关上了门,可他并没有即刻就走。

      他透过半透明的镶嵌玻璃,望着段齐朗那孤独的背影绕在那张洁白的床边。

      他还没满二十五,人生就成了这副残破不堪的模样,一个人扛着所有的事,可造成这一切的又是谁呢?

      周国扬心绪复杂,难以名状,心一阵阵地绞痛,犹如万蚁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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