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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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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对方似乎在慢慢平复呼吸，但问话的语气却重到阮莫有些害怕地侧过身，“在，在的。”
裴云川听到熟悉的声音，往前视线正对对上，看到了苍白着脸的席君柏。
在这个夜晚只有几度的天气，席君柏额头还有汗，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见到坐在电脑前的裴云川，他像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径直越过阮莫进了房间，一双眼睛黑沉沉地盯着人。
“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裴云川微微一愣，抬手看了眼表：“抱歉，我迟到了。”
找到失踪人口，席君柏内心的恐慌逐渐平复下来，他做出往常一样的表情，“没事。”
“你在忙……”
他扫了眼裴云川身边的左右护法，想了想：“小组作业？”
裴云川却发现他整个人有些僵硬，他点了点头，“席哥，等在等我五分钟吗？”
“我马上就好。”
“没事，你先忙。”“我不急。”
席君柏坐在了裴云川对面的工位上，透过电脑与电脑之间的空隙，目光牢牢地锁在裴云川的脸上。
自从席君柏坐下，裴云川的速度一下子提了上来，手速飞快的将剩下的代码编辑上去，保存文件直接转给贺启。
“按照目前的进度暂时就先这样，你们可以按照你们的要求先进行功能测试，如果出现其他问题，再联系我。”
他起身迅速将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拉起席君柏的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乐寒心神全部落到文档里了，他催促着贺启赶紧导入电脑试着运行，一点不想管裴云川走不走，或者说多久走。
裴云川拉着席君柏的手腕才发现手底下的皮肤体温冰凉，他道歉：“我的手机应该是上课时开了静音，没听到你的电话。”
“席哥，对不起，我不该迟到的。”
“没事。”
席君柏眼底藏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反手握住裴云川的手，停了几秒才继续往下说：“我不是最后找到你了吗？”
“嗯。”
楼下的小吃街已经收了大半的摊位，席君柏把人牵着带出人群。他的车停的不远，就在这条巷子外面。
安静在彼此之间蔓延，等彻底离开巷道停在车前，裴云川听见席君柏声音又低又平：“不过，下次你要记得和我说。”
“联系不到你，我有点担心。”
裴云川闻言微怔：“嗯。”“我会的。”
热搜爆发后，席君柏一直很担心有心之人为了热点跟踪或者冲到裴云川面前，或者裴家得到消息，强行带人回去责问，所以在校门口第一时间没等到裴云川，又联系不上他时，他才会急得慌忙找人，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第一次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他对裴云川似乎不是对小朋友的保护而是一种恶劣的占有欲。
他在不知不觉间早已喜欢上他？！
这顿饭最后还是没有吃成，席君柏把裴云川送回家后，独自去了公司。察觉人回来的费柯第二天惊喜的发现这人的工作效率暴增，几乎是一个晚上干了一星期的工作。
他捂脸哭泣：终于！老板终于做个人了！
以至于，被席君柏精神感动的费柯在接下来的一星期内，直接把他的工作安排拉到了顶峰，几乎抽不出一点空余时间，不熟悉两人关系的还以为，这是一场恶意的报复。
集团大部分人见状直接绕开两人走，喜气洋洋的费柯谁也不想招惹，而一身黑烟直冒的席君柏就更是让人不敢上前。
席君柏径直推开办公室的门，沉着脸像是索命鬼一样盯着费柯，一字一句道：“我要休假！”
“休假？”费柯单手靠在办公桌上，想了想：“云川弟弟最近不是在学校上课吗？”
“你请哪门子的假？”
席君柏在去看过创芯的设备与环境后，已经和对方负责人的意见达成一致，目前只需要部分器材与资金落地，整个前期筹备就算完成。
但这部分东西得由席君柏出面和各家负责人商谈合作，所以费柯就趁着裴云川最近在学校的这段时间，死命压榨席君柏。
“费少爷——”
席君柏像是被工作榨干了精力，无语地抬手指着自己：“那有没有可能，我也是个学生？”
费柯眼神奇怪，“你不是提前被宋老师收了吗？怎么还要去学校？”
他在脑子里翻了翻前两天从A大论坛看到的信息，打趣道：“哦，你要去宣示主权啊。”
“好好说话。”
席君柏沉默了好一会，“我喜欢他，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至于他被谁喜欢，和他想要选择谁，是他的自由。”
“你……”费柯怔了一秒，拧着眉问：“放得下？”
席君柏没有回答，而是瞥了眼挂在办公室的钟：“我休假一周，明天的合作商你去见。”
“马上五点了，我下班了。”
费柯：“……”
席君柏说完也不期待回复，拿着车钥匙往停车场走。
*
周五放学，A大门口车流不断。
各专业住的近的学生早早准备回家过一个舒服的周末，裴云川被贺启抓住请教了些专业问题，出来的路上打开手机正好响起一个本地的未知号码。
他滑动着接起：“喂？”
“裴云川同学，我是沈骏，我们上次省内各校科技大赛见过，还记得我吗？”
带笑的声音通过电流落到裴云川的耳中，沈骏怕他不认识，还特意做了个自我介绍。
“记得。”
裴云川对于冲到他面前的老人还有印象，他礼貌的打了哥招呼：“沈老师你好。”
“给你打电话主要就是为了说声恭喜。”
正在裴云川疑惑地同时，沈骏下一秒给了他解答：“你的两篇论文已经分别通过了Artificial Intelligence和Nature Energy。”
Artificial Intelligence是人工智能领域的国际顶级期刊，非常注重人工智能领域的基础理论和创新算法，它的审稿标准主要采用“理论突破+应用验证”的双轮机制，对于应用类的论文，则要求实现超越当前最佳方法10%以上的性能提升。
虽然近年来它的影响因子有所下降，但就其学术声誉和影响力依旧是名列前茅，是国内计算机研究人员心中名副其实的A类顶级期刊。
而Nature Energy则是能源科学与技术领域的国际顶尖学术期刊，主要专注于能源生产、存储、管理以及政策社会影响的全链条创新。期刊定位与特点覆盖太阳能、氢气、电池技术、能源政策等前沿科协，更强调跨科学创新。
Nature Energy虽然不是Nature的正刊，但作为专业子刊，它本身的影响因子在能源领域也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这两种顶级学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审稿慢、很慢、超级慢！
裴云川还记得在投稿前，席君柏的讲解。
其他的重要期刊审稿一般只要求三到五周，而这两个的审稿时间最低三个月，并严格控制论文的内容质量，总得来说通过率极其低，而且排稿时间基本都要一年左右，很要等一段时间。
不过有慢也有慢的好处，这两份期刊的审稿者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行业里的杰出贡献者，简而言之就是大佬中的大佬。所以说要是真的通过并且在文后附上几句美言，那直接堪比几篇SCI！
因为席君柏的讲解，裴云川自然知道这两份期刊的含金量，所以在沈骏告诉他通过的消息时，他整个人在校门口怔愣了两秒。
而在他停顿的这段时间里，席君柏已经从人流中精准定位他的位置。
同时裴云川也看到了他，他指了指电话示意，语气略带惊讶的问：“这么快？”
不过与沈骏意料之外的是，裴云川只是惊讶于审稿的时间。
“嗯？”
听到一句淡淡的问话，沈骏心中骤然生起一丝疑惑：“你不高兴？”
席君柏一直没有打扰他，而是抬手指向停在路边的车。
裴云川跟上他的脚步，继续与沈骏对话：“还好。”
惊讶散去，又归于平静，沈骏评价总体来讲朝气不足，但反过来说性格沉稳安静，是个天生搞研究的苗子。
“我那天听你的意思，你对人工智能的芯片很感兴趣？”
沈骏想了想，邀请道：“那要不要先到我的实验室看看？”
“毕竟以你的资质，大学里的大多数课程对你来说纯属浪费时间。”
以裴云川刚大一的身份就发表了两个领域的顶级期刊，足以证明他的优秀，而席君柏又和裴云川走的很近，为了抢学生，所以沈骏直接先下手为强。
裴云川想了想，几秒后对电话里的沈骏说：“抱歉沈老，比起微电子专业，我还是更倾向于集成电路设计与系统设计。”
听到沈老两字，席君柏开车门的手稍微停了一秒，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对方想要招学生的意图，不过他并未选择掏出手机给宋德昌告状，而是坐上车当做没听见。
“没关系。”计划还没有进展就夭折，沈骏有些可惜这么好的学生不是他的，不过他还是尊重裴云川的选择，道：“我知道你对芯片很感兴趣，我们最近在进行存算一体、光计算与电子芯片的协同设计研究，你可以先到我们实验室看看，做个了解。”
对于天才，沈骏向来包容他的任性，但同时却更为担忧，毕竟国内对于芯片的研究还处在一个成长阶段，顶尖人才和技术相比于国外仍有欠缺，工程应用上更是还在追赶中。
不然为什么能突然一下子就拉到大笔投资。
挂断电话，席君柏在边启动车辆边问：“沈老的电话？”
“他找你有什么事吗？”
“嗯。”“说是论文过了。”
裴云川坐在副驾解释的同时低头翻墙上网，这才发现被他忽视了的邮箱内收到了一封海外快讯。
快讯内容：“……感谢你对人工智能领域的贡献，以及智能系统的创新发展……，是当前的最先进的创新之一，我猜测你对这套系统的期望并不止步于医疗机器人，我已经预见它像Windows一样，在全球掀起一阵风波。”
“希望有一天我能和Yun面对面交谈，以及麻省理工欢迎你。”
全篇稿件英文书写，主要内容就是通知他过稿、即将刊登，以及中间截取审稿编辑的评语。
就评语而言，对方对他的研究成果评价很高，但最后半句，裴云川直接选择忽视。
以他自身的身体以及心理状况而言，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出国，更别提去国外深造。
“这么快！”
席君柏同样也惊讶于审稿的速度，毕竟投稿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不过三周，按理说就算再快也应该才走到专家审稿的阶段才是。
谁在里面推了一把？
是宋老还是沈老？
“那你接下来的打算呢？”
席君柏打了一个打了一个方向盘，问：“是继续待在学校还是调剂保研深造？”
裴云川看完快讯，摁灭手机：“去实验室看看吧。”
虽然他对微电子没有对集成电路更感兴趣，但它在芯片制造中同样占据重着要一环。
这是一个机会，他需要去了解。
车辆已经驶入知锦园，席君柏追问：“你打算多久去？”
“下周五。”裴云川想了想。
“好。”
席君柏把车停好，把人送到门口，摸了摸裴云川软蓬蓬的头发。
“到时候我送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