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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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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方霁人虽回来了,依旧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陈乐笛接的零碎活儿忙完了,又安排了个十天的短期培训班。
这种培训班一是帮江方霁找状态充电,二是扩大交际面。陈乐笛想着多认识几个人,指不定到时候就有能搭把手的。圈子里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个朋友不是坏事。
一起上课的这回没有姚飞景,而是另一个脸挺嫩的小演员。年龄比江方霁小,比江方霁进公司早,在各个剧组演配角刷脸。
他的作息和乔岭、滴滴不同步,住了两天后便没在乔岭家住下去,搬回自己租的房子住了。
等到上完课,距离过年也没多久了,乔岭那里更加忙,有几次乔岭深夜给他发消息回复。这么算起来,他们也好几天没有见到面了。
对此反应比较大的是滴滴,他因为见不到人又哭了一顿。江方霁那天正好上完课,赶去乔岭家把滴滴接回来。滴滴好几天没有跟着大人睡觉,安全感缺失,情绪特别低落,回到江方霁身边,才渐渐止住哭泣。
滴滴从小就爱哭。也不能说滴滴爱哭吧,说到这个话题,江方霁自认自己的责任更大。
毕竟从滴滴出生起就是他在带,一个人难免有力有不逮的时候,小婴儿只能用哭泣来表达情绪,不然无法吸引大人的注意。
到滴滴会走路会说话了,他黏江方霁就黏得更厉害了,江方霁去哪儿他都得跟着,不然就会哭个不停。眼泪像是一条奔涌不休的河流。
江方霁也没有办法带着滴滴去找工作。要不是薛丰意时不时救济他,江方霁真得走投无路了。
回到这里来,一方面滴滴也大了一点,另一方面是于佳灵和乔岭可以长时间稳定地陪伴滴滴,不会让滴滴太害怕,还能勉强接受江方霁在他生活里的缺席。
这么一来,滴滴情绪稳定很多,也哭得少了。
谁知最近乔岭和江方霁忙一块儿去了,对滴滴的关注少了很多。
江方霁抱着才哭完的滴滴玩找不同游戏。他上课上得头昏脑涨,特别想睡觉。滴滴玩了一会儿,也犯困了。
父子两个难得睡在一块儿。
滴滴的兴趣班也没上课了,寒假班是年前上一段时间,年后再上一段时间。天气又冷,他最近空下来,在家好好陪滴滴。
再说了,他和乔岭商量过,过完年,滴滴就去读幼儿园,兴趣班的课也没必要再续。
滴滴知道自己要去读幼儿园,但是人还挺懵懂的,也没什么实感,以为和上兴趣班一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这段时间江方霁累着了,一觉睡醒都到八点多。滴滴早就醒了,坐在床上玩电话手表。
江方霁闭着眼睛拿手机,看了眼时间。他怕滴滴会饿着,给滴滴穿好衣服去洗漱,自己走到厨房给滴滴煮面条。
他可不像乔岭那边的阿姨,早餐能滴滴点什么就做什么。他看着水,拿出手机回未读消息。
付柏季叫他今天去吃晚饭,这个要答应。姚飞景问能不能带滴滴出去玩,江方霁回复去哪里,玩多久?陈乐笛发来剧本让他看,江方霁回收到。
乔岭大半夜发了几条消息,早上起来又发了几条消息,打了两个电话,没有接。江方霁犹豫了会儿,锅里的水沸了出来,他收起手机,把面盛出来,送到桌上。
滴滴洗漱完,没来吃饭,躲在房间里不知道和谁聊天,叽叽咕咕讲了半天,滴滴跑出来喊:“爸爸!乔叔叔找你。”
“怎么了?”江方霁搁下电话手表,滴滴坐上餐桌吃面,眼睛好奇地盯着电话手表看。
“早上起来,阿姨跟我说你们都不在,”乔岭的声音很平稳,还有点微微的笑意,“我还想问问,是我哪里出了错。”
“我怎么不记得小乔总是那么积极自我反省的人了?”江方霁说着话,手上的动作没停,滴滴的奶粉泡好了放在桌上,“之前滴滴住你那里是我没回来,现在我回来了,又有空,肯定我自己带,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
乔岭了然:“所以这是过河拆桥?”
江方霁:“……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吧。”
虽然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但是他的行为的确很像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时朝后,显得他这人特别薄情寡义似的。
乔岭笑了一会儿:“过几天我这边事做完了再去找你。”
江方霁对于他忙得天昏地暗昼夜颠倒这点颇有微词,但是又没有很明确的立场来指责乔岭这种燃烧生命进行奋斗的不当行为,不爽地说:“还好意思说我工作起来没日没夜。”
“我也觉得,”乔岭好似真是要和他商量一般,说,“你是忙起来一年到头不着家的人,我的工作性质也决定了,要是我赶上忙碌的时候,需要长时间加班出差,这对孩子不太好。”
这话一提,江方霁立刻抱怨起来:“你还说,昨天滴滴就是因为你不在,我也不在才哭的。怎么都赶在同一个时间去了。”
乔岭话里的笑意更浓,也许江方霁也没意识到,又或许是他给乔岭开放的特权。江方霁会顺其自然地与乔岭共享有关滴滴的话题,就像是本该如此。
这很好,说明江方霁在依赖他成为家庭中的一员,虽然被这个家庭认可还遥不可及。
“阿姨照顾孩子这方面没有于佳灵专业,”乔岭提出建议,“你直接让于佳灵到我那边去吧,这样你和我出去工作,滴滴也不会没人陪。”
江方霁还真的思考了一会儿:“不太好吧……不对,你怎么不把我家都搬过去呢?就你家能住人是吧,大早上就没安好心,不跟你说了。”
挂完电话,滴滴的面也吃完了。滴滴说:“爸爸,乔叔叔一个人住那么大的空房子,很可怜的哟。”
江方霁酸溜溜地想,善良的傻孩子,没钱住那么大的空房子的我们才是真可怜好吗!
来接滴滴出去玩的姚飞景带了运动相机,说要做个日常VLOG营业,不过他保证不会把滴滴剪进去,到时候成片会给江方霁检查过后才发布。江方霁同意了。
滴滴出门,江方霁在家补觉看剧本看获奖作品学习,晚上出门赴付柏季的约。
付柏季这回约在一家火锅店。
桌上雷打不动的林确,不知道的还以为林确在付柏季身上点了自动跟随。
林确还是那副谁都不搭理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江方霁的错觉,他觉得今天的林确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败之色。
还有那个斯文秀气的董玉成,付柏季介绍董玉成是个富二代,开茶馆是兴趣爱好。和付柏季认识,是因为付柏季之前演话剧,董玉成想追剧组里的一个演员,一直给他们捧场。
演员没追成,付柏季看他怪听话的,就安慰他带他出来和朋友吃了顿饭,后面断断续续一直有联系。
“来来来,我们恭喜林确。”付柏季笑个不停,举起倒了大麦茶的杯子,江方霁稀里糊涂地跟着举杯。
“在赵哥的威逼利诱下,林确确定进组《云归皎月》了。”付柏季宣布,拉着林确非要干杯。
林确死气沉沉,一言不发,看上去已经没了半条命。
付柏季又补充:“而且,赵哥给林确报了个演技速成班,和一个武术班。”
林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董玉成笑道:“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演戏了。”
“第三次演戏听上去会让我显得经验丰富一些吗?”林确惨笑。
他第一次演戏是公司心血来潮,安排他们男团拍了个劣质单元剧,因为剧情的老套狗血和演技的生硬僵硬,硬生生从粉丝专供向走向大众吐槽向。
第二部戏是有人看中他颜值,让他客串一个哑巴皇子,从头到尾他的戏份就是一言不发地坐着,或者站着,或者换个地方坐着、站着。
付柏季已经缺德地把林确初入影视圈的作品分享给江方霁了,江方霁很想忍住,但是实在忍不住,捂着脸笑得抽搐,往旁边一倒。柔软的清香转瞬即逝。
江方霁笑得气喘吁吁,满脸泛起潮湿的红润,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对不住,没、没撞疼你吧?”
董玉成温和地微笑,他看着江方霁,眼神有种别样的温柔:“没有。”
付柏季说:“那你要赶紧做好准备了,到时候能进一个组,你得帮着林确呢。”
话题一下转到江方霁这里,他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先争取争取。”
付柏季问林确:“导演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选角?”
林确兴趣缺缺:“快了吧,不过是说要暖和点再拍。”
付柏季想了想,对江方霁说:“那不着急,有消息了我告诉你。”
菜一样一样上来,他们开始聊些别的吃火锅。中途滴滴姚飞景打电话来,他直接接了,姚飞景和滴滴两张红扑扑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小江哥!”
滴滴跟在姚飞景后面喊:“爸爸!”
除了付柏季,另外两个人都露出异样的神色,林确懒洋洋地抬眼看向董玉成,面上呈现出一种看好戏的表情。
董玉成微微吃惊,随后垂下眼,等他再抬起眼时,已经恢复了那种温和文雅的样子。
林确有点儿失望,趁机把毛肚烫了捞进自己碗里。
姚飞景带了一天孩子,现在需要把小孩交还给监护人。江方霁告诉他们自己所在的位置,他们吃完,姚飞景也差不多时间到了。
滴滴出去一趟,背着的书包鼓鼓囊囊,明显姚飞景又给买了不少玩具。
“我先走啦!”姚飞景回头上了车。
“飞飞哥哥再见!”滴滴大方地献上一枚飞吻。
姚飞景回了一个飞吻:“滴滴再见!”
董玉成静静地看着这个小孩,上前和江方霁说话:“这就是滴滴吗?真是个可爱的小朋友。”
滴滴好奇地看着他,黑眼睛水润明亮,清澈得像溪水。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可以叫我董叔叔。”董玉成蹲下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滴滴贴着江方霁的腿,对他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董叔叔。”
江方霁弯腰把他抱起来,掂了掂,滴滴咯咯直笑:“爸爸!”
“我儿子有点认生。”江方霁解释了一下,说,“不用你送,你先忙吧,我带滴滴回去就好。”
付柏季和林确早就走了,只有董玉成非要送他。江方霁没办法,报了鎏金的位置。董玉成疑惑地问:“你们不回家吗?”
江方霁含糊道:“有个朋友在加班,去看看他。”
看看工作狂魔还要不要命了。
滴滴来劲了,期待道:“是乔叔叔啊?”
董玉成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们的表情,微笑道:“看来是很好的朋友了。”
江方霁笑了笑没说话。
董玉成转而跟滴滴搭话:“滴滴,你很喜欢乔叔叔吗?”
滴滴面对他有点拘束,贴着江方霁小声说:“喜欢呀。”
他抬头看了看没什么表情的江方霁。他也知道,虽然爸爸嘴上不说,心里也和他一样喜欢乔叔叔!
想到这里,滴滴在后视镜上,对着董玉成笑出一排小小的白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