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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李和捡到一只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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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和跟个炮弹一样冲过来，看见李默坐在路边，有模有样的学着也在马路牙子边坐着。
李默看着跑的满头大汗的海胆头，给扇着风。“今天来找我干什么？”
李和跟狗一样吐着舌头，喘息着说，“我.......我来找哥哥有.....有重要的事情。”
李默把扇风的纸卷起来敲了一下海胆头，“干什么，不许吐舌头，你是小狗吗？”
小狗？李和的眼睛一亮，好主意！他扑上去，把李默压了个人仰马翻。
“李和，你干什么？？！”李默感受到脸上传来湿润的暖意，惊慌的问。
“我要当哥哥的小狗，哥哥你养我吧。”
李默可不任由他胡闹，提着黑蛋的后颈给扯开。
“人怎么可以当狗呢？！谁教你的。”李默觉得必须要教育一下眼前的皮孩了。
李默捏着这黑蛋的后颈，李和双手在空中扑腾，嘴里还在嚷嚷：“就当，我就要当哥哥的小狗。我保证听话。我还会看家。”
“看家？”李默被他气笑了，“你看谁的家？我都被人赶出来了，而且再说了。”
李默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和，“你这小身板，能干什么？”
他松开手，李和“咚”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瘪着嘴，那双亮得过分的眼睛瞬间蒙上层水雾。这小子惯会这样，又要哭了。
“少来。”李默心硬如铁，“人当狗，像什么话？狗吃狗粮你吃吗？狗睡狗窝你睡吗？”
李和只犹豫了一瞬，便斩钉截铁的说：“哥哥愿意，那我就可以吃，也可以睡。”
李默彻底没了脾气。他重新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水泥边沿还留着太阳的余温。
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李和观察了他两秒，发现李默没生气，这挪过来坐下去。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李默放缓了声音，“谁跟你说当狗是好事了？”
李和低着头，扣着手，“妈妈不喜欢我，隔壁大毛说，妈妈是在外面有狗了。”
李默有些征愣.....
他带着几丝安抚意味摸了摸李和的头。
李和闷闷地说：“而且妈妈老是忘记给我饭吃，我有时候很饿，然后我看王伯伯给他家来福说，来福来福你是好狗狗，我有吃的你就有吃的。”
李默看着眼前的可怜小狗，原来李和跟自己一样。
李和眼睛里还噙着泪珠，眼神却偏执的不像个小孩，“哥哥我想一直跟着你，我比来福厉害，我吃得少，我也不咬人，我还......我还不掉毛。”
一阵风吹过，吹进李默的心里，他想了半晌才开头，问道：“那我跟你妈妈，你跟着谁。”
李和扭头想了一下，“我跟哥哥吧。”他掰着指头，“妈妈不给我吃饭，他们打我，妈妈也不管。”
然后又说：“可是哥哥给我饭吃，哥哥还抱我，哥哥以后还会保护我，我喜欢哥哥。”
李默伸手，胡乱地揉了揉那个扎手的海胆头，手感粗糙，却带着暖意，暖烘烘的。
“好啊，那你以后就是哥哥的弟弟了。”他声音有点哑，“我会保护你的。”
李和张着嘴，“可是我一直是哥哥的弟弟啊。”
李默笑了笑，以前的弟弟和以后的弟弟不一样，以后李和就是他一个人的弟弟了，既然没有人喜欢李和，不要李和，那李和就是他的了。
李和虽然没听懂李默的含义，但是又好像听懂了最重要的部分。
“那我以后哥哥是不是不会离开我了。”看着李默点了点头，他一下子蹦起来，又要往李默身上扑。
“停！”李默赶紧伸手抵住他额头，挡住这颗人形炮弹，“但是，有个条件。”
李和立刻刹住车，紧张地问：“什么条件？”
哥哥不会是要反悔了吧。
“以后不许再说当狗这种事情了。”
李和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还是觉得当狗更保险，但是李默都说了不会离开他。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好吧，那我答应哥哥。”
李默看着贼心不死的李和，也没再说什么，来日方长，长大了就明白这是错误的想法了。
“哦对了，哥哥那你现在是不是能跟我回去了。”李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默，带着一丝恳求。
李默看着他眨巴的大眼睛，想起昨天晚上程茜来找他的事情。
哦是的，程茜在外面干什么还没弄清楚呢？
看着犹豫的李默，李和摇着李默的胳膊，“哥哥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跟我回去吧，妈妈不在家，我一个人害怕。”
“行了行了，热死了，放来我。”李默甩了甩李和，没甩开，这小子，劲儿这么大，只好由着他，“走了走了，带你吃午饭。”
“好，那我想吃牛肉面。”李和得寸进尺的拉着李默往前走。李默被拽的一个踉跄，跟着走了。
吃完饭，李和带着李默回到了家。
推开门，房内空荡荡，李默扫视了一圈，看着只有两个房间。
他看着小萝卜头，“我住哪里。”他想着实在不行打个地铺算了，想着在哪里打地铺住的时候，李和噔噔噔的拉着李默的手。
“哥哥你看，这是咱两的房间。你跟我一起住。”他指着自己房里的小床给李默说道。
他拍了拍那张床，坚定的说，“哥哥我睡觉很老实的，不会踢你的。”
李和眼睛亮晶晶的，“我可以睡里面，哥哥睡外面。”他生怕李默不同意，用自己的大眼睛乞求的看着李默。
李默看着那张窄小的床，又看看李和满是期待的脸，那句“我打地铺在嘴边溜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他叹了口气，把行李放在墙边：“挤死了，你晚上要是乱踢我就把你扔地上。”
“保证不踢哥哥。”李和立刻站直，给李默保证道。
晚饭依旧是李默动手，用冰箱里所剩无几的食材煮了两碗面。
李和依旧吃得狼吞虎咽，仿佛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哥哥你做的饭真好吃。”他给哥哥竖起了大拇指。
饭后，李和在书桌前磨磨蹭蹭地写暑假作业，李默就靠在床头，翻着前天找人借来的高中课本。
狭小的房间里，只有铅笔的沙沙声和翻书的细微声响，一时之间，但也安静却温馨。
直到李和抓耳挠腮，唉声叹气的声音传来。
李默站在李和身后，看李和因为简单的语文题惆怅不已。
敲了敲桌子，指着空着的题，“这里写eng。”
“哇，哥哥你好厉害。”李和才不管李默说的对的还是错的，一股脑填上去，然后又指着其他空处问，“那这些呢，这些怎么做。”
李默摇了摇李和的脑袋，试图把里面的浆糊摇出来。
“哥哥你不要摇了，会变笨的啦。”李和不满的嘟囔着。
“你本来就很笨。”
指导完李和的作业问题。
李默的洗漱成了个难题。走的时候李和把牙刷什么的都扔掉了，现下没有洗漱的东西。
李和想起来自己给李默准备的东西，噔噔噔跑到柜子里拿出来一包东西，一支崭新的牙刷，包装都还没拆，还有新的毛巾。
“给，我给哥哥买的，一直给哥哥留着呢。”他笑得一脸谄媚。
他老早就做好准备打算捡哥哥回家了，这些东西都是他问王伯伯的，这下终于派上用场了。
李默接过那支普通的牙刷，心里某个角落又被轻轻触动了。
临睡前，李和把自己的盒子找到，递给李默。
李默好奇的打开，李默全是纸币。他数了数，有小三百。
“这是我捡瓶子，还有过年的压岁钱，妈妈给我的钱我攒的。都给哥哥。”
李默捏着盒子，“给我做什么。”
李和小大人似的叹叹气，“养我很费钱的吧。”
两人并排躺在狭小的单人床上。肩膀贴着肩膀，腿挨着腿，稍微一动就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确实很挤。
“哥哥，”黑暗里，李和的声音带着困意，含糊不清，“你身上暖暖的……”
“别说话了，快睡。”李默低声说。
没过几分钟，身边就传来李和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李和睡觉一点不老实，腿老踢来踢去的，李默的长腿压着李和的腿，把人抱在怀里。
李默感受着李和毛茸茸的脑袋在这怀里蛄蛹，按着李默的头，企图让他别再乱动了。
月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打在墙壁上，床上也有些许斑驳的光影。
李默借着这道光，看着李和长长的睫毛，他捏捏小孩的嘴唇，又揪揪小孩的睫毛。
他听着身旁弟弟安稳的呼吸声莫名觉得有几分安心。
“蠢货……”他对着黑暗，无声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说李和，还是在说自己。
在这张拥挤的小床上，两个被遗忘的小孩，互相依偎着，汲取这对方身上传来的暖意。
没过多久，李默就睡着了。透过那道光影，看到了一大一小的两个小孩，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小的揪着大的衣角，大的抱着小的，似乎对方就是彼此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
清晨，阳光打在李默的脸上，床上的另一个家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怀里出去，跑到了床脚，缩成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