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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在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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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筝叹了口气，拿出笔记本，摊给众人看，“我把大家最近的考试成绩都记下来了，咱都找一下自己的薄弱科目，着重在这方面提分。”
“o的k。”孙湘婷回应。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凑在一起能让彼此变得更好。
耿钰抱着许筝的手臂，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指着笔记本忿忿不平，“上帝怎么这么不公平，怎么还有全能选手？”
余·全能选手·样样拔尖·烬：“没办法，命运偏爱我，我就是幸运本身。”
孙湘婷表示：“叉出去。”
他们组有一个门门拔尖的，没想到还有一个门门普通的。
果然互补。
“时远，请教一下，你这成绩是怎么做到既没有擅长的，又没有偏科的？”
耿钰调侃，“雨露均沾。”
孙湘婷仔细看了一眼，点头附和，“难道这也是天赋？”
程朝也疑惑，“你上课明明很认真啊，课下做题也勤快，成绩竟然如此…毫无特色！怎么回事？”
时·门门普通·毫无特色·远：“假努力。”
“……”
“没想到你还怪幽默的嘞。”
余烬拿着笔记本，仔细分析了下，也没分析个所以然来。时远之前是有点偏科物理的，而在他的不懈努力和无私帮助下，物理分数已经由平平转变为中规中矩了。
很棒。
坦白来讲，时远的成绩放普通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可是在一班就有点不够看了。
少了一点，锋芒。
他给出一个中肯的建议，“你可以先练字，书面分也很重要呢。”
时远：“……”他每次听到对方用“呢”这个语气词都觉得是在挑衅呢。
“好呢。”
耿钰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我们的进步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孙湘婷也学着她趴在桌子上，指了指程朝，又指了指时远，“我们组的进步重任就交到你们两个身上了，别让组织失望啊。”
程朝信心满满，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Yes，sir！”
“算了，我们先写题吧，到时候一起讲，再聊下去该下课了。”许筝看了一眼挂钟，示意众人别再浪费时间了。
时远正写着一道数学压轴题，思路清晰，笔尖流畅，字迹飘逸，旁边的人忽然小声问他，
“时同学，之前物理培优补差的时候，你为什么对着答案抄啊？”余烬写题间隙忽然想起来这么一回事，想知道答案。
对方不是敷衍的人，总不能是不想看见他吧？
时远笔尖一顿，思路又很快连结起来，一边写着公式一边答话，“因为不想跟你多待呢。”
“？”
“为什么？”余烬难以置信，也不相信。
时远算出最后的答案，写到卷子上，侧过头，“还能为…”
话卡了个壳。
不知何时两人的距离竟这么近，近到时远只是转过头两人的脸就几乎快要蹭到一起。
他甚至能看到余烬脸上细小的绒毛，轻微颤动的睫毛，怔愣的眼神，以及那双深色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清晰的倒影。
下一刻，夕阳从窗外离去，这一方天地暗淡了许多。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温热、轻缓，在这不到十公分的距离蔓延开来。
还能注意到对方渐渐漫上血色的耳垂。
空气在这一刻也凝固了。
直到一声疑问打断了这粘稠的气氛。
“哎？”
孙湘婷本来对着一道物理大题抓耳挠腮，心情烦闷地在草稿纸上验算，抬起头时看到对面挨得极其相近的两个人。
“你们俩离那么近干嘛？要亲嘴吗？”
余烬回过魂，触电般猛地向后撤开，退回正常的社交距离，手中胡乱拿了根笔也不知道在画啥。
时远看着他手忙脚乱，身体动都没动，眨了一下眼睛，无视其他人好奇的目光，重复刚才没说完的话，“还能为什么。”
然后继续写题。
而余烬撑着额头，东歪西想，细细回味。
放学铃声一响，几个人一起去吃饭。
孙湘婷在一旁八卦，“哎，许筝，陈蕊她们俩为啥要和你们换组啊？”
许筝悄悄道：“我们之前那组有那个谁在。”
孙湘婷恍然大悟：“哦！就是那个谁啊！”
“对对对。”
“那我懂了。”
程朝纳闷挠头，“哪个哪个哪个谁啊？”
耿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
时远安静地听着他们几个聊天，勺子有一搭没一搭搅动着面前的热粥，他能感受到来自对面一道直白的、明目张胆的视线，搞得他想踹对方一脚。
“烬哥，你盯啥呢？”程朝插不进去女生们的聊天话题，开始将视线移向好兄弟，接着就看见他的好兄弟正托着腮盯着他另一位好兄弟看。
“为啥一直看着远儿？”
时远轻轻抬眼，也想知道答案，总不能因为刚才的事想约架吧。
余烬挑了下眉，唇角笑意加深，反问：“你对面要是坐了一个帅哥或者美女，你能忍住不看吗？”
程朝看了眼对面的孙湘婷，收回视线，点了点头，“也对哈。”
时远严重怀疑这人脑子里缺了根筋，他委婉询问：“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程朝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时间会告诉你答案的。”
“……”
时间紧任务重，要想取得进步，只有学习，学习，再学习。
因此只要是自习课，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六个人都会抱着课本去图书馆，基本形成了一个固定模式。
时远照例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程朝左看看右看看，选择坐在他对面。
因为另外四个人准备讨论一些物理拓展题，他可能插不进去。
果不其然，余烬等四个人围在一起，面前摊着本习题集，他们说话的语速很快，其中夹杂着什么“拉格朗日点”、“微元法”等词汇，讨论得热火朝天。
而他们两个成绩平平，这种拔高题抓不住分，性价比太低，不用参与。
程朝无比庆幸道：“远儿，幸好有你陪我，要不然我觉得自己像个菜逼。”
时远往那边看了一眼，没有告诉程朝他其实听得懂，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以示安慰。
然后继续低头写题。
那边的讨论有点激烈，算出答案后都吐了一口气，喝着杯中的水解渴。
耿钰对这种天才少年很是义愤，“凭什么你的正确率更高一点，忒不公平了吧，上天到底给你关了哪扇窗？”
余烬放下手中的杯子，谦虚道：“我有专门的辅导老师，你们没看见我的努力而已。”
“那你还来学校干什么？”浪费资源么。
余烬嗓子有点不舒服，偏头虚掩着咳了两声，非常欠打地说：“体验生活？”
话音刚落，桌面上被人扔来一盒润喉糖。
他一愣，转头望向一旁。
旁边的时远好像在写着什么公式，头都没抬一下；而对面的程朝在看着窗外发呆，不时傻笑两下。
看不出来是谁放的。
但他知道，是时远。
因为程朝会“邀功”，更因为他不记事。
余烬脑海里忽然想起昨天的画面——也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位置，他写题间隙随口抱怨了句，大抵也就是天气太冷太干燥喉咙不太舒服之类的。
当时的时远也坐在他旁边，也在专注地写题，也像现在这样头都没抬一下。
可是对方他听见了，不仅听见了，还放在了心上。
时远就是这样一个人，相处下来你会发现，他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平易近人，但却比想象中更要心软。
那份悸动又漫上心头，余烬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谢谢时同学。”
时远嗯了一声，也没看他，又平静地开口，“给你们的。”不是单独给你的。
余烬忽略言外之意，将那盒润喉糖分给其他人，拿出其中一颗含进嘴里，薄荷的凉意丝丝缕缕，缓解了喉咙的干痛。
嘴巴是凉的，心却是暖的。
他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某一部动漫电影中的一句台词，于是托着脑袋，语调缓慢地对时远说：“你知道你在乎我。”
这话没头没尾，时远自是觉得莫名其妙，他回：“I don't care。”
我不在乎。
唉，果然，人生没有剧本，不会按照预想的那样进行。余烬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
时远听到那声叹息，停下笔尖，侧头询问：“你好像很失望？”
余烬抿了抿唇，有点没精打采的样子，“有一点。”
时远转了一圈手中的笔，说：“好吧，就当我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