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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真的是个正经人啊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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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霜年心里惊涛骇浪,毕竟都穿越了,时间回溯也不是没有可能。
“前面怎么回事?”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是有点崩溃的。
这他妈也太邪乎了吧!
“公子,前面有家客栈走水了。”
和之前的剧情不一样。
江霜年大大松了口气,整个人瞬间瘫软下来。
还好还好,没有时间重塑。
“公子,走水的地方就在秀音楼附近,眼下周围都是浓烟滚滚,咱们现在还回去吗?”小厮向他寻求指示。
江霜年方才只顾想时间重塑的事情,全然没注意小厮具体说了什么,闻言瞬间掀开车帘跳下车,对着小厮焦急大喊:“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人救人灭火啊!”
车里点着香炉,又有厚重的车帘遮挡,江霜年方才在车上没有闻到一点烟味,一下车,他忍不住呛咳起来。
黑色的浓烟如同翻滚的乌云,遮天蔽日,向四周扩散。人们叫嚷着,呛咳着,惊慌地四散而逃。路边小摊来不及挪走,被奔逃的人流撞倒在地,拦在了路上。慌不择路的人们不慎绊倒,摔倒一片,人挤着人,人撞着人,人踩着人。
个子小的孩子被逃命的人们无情踹到一边,失声哭嚎;和孩子走散的大人奋力大喊着。
乌泱泱一片混乱。
皇城脚下,天子近前,此处离不管走到哪都要带一帮家丁守卫的达官显贵们的府邸仅一街之隔。然而此处如此混乱,不说朝廷官员了,连一个能维护秩序的官兵的影子也没见到。
就这么放任下去,不等被烟熏死,就要踩死不少人了。况且就这么挤挤攘攘的,谁都想活命,可在后面的谁都活不了。
江霜年被烟熏得睁不开眼,他克制不住想要闭眼的身体本能反应,只好抬起一手用宽大的袖子掩住口鼻,一手用力强行把眼睛撑开。
眼球一阵刺痛,生理性的泪水汹涌而出。
他抬手擦了擦,飞身站上了屋檐。比下面更为浓烈的黑烟避无可避地灌进鼻腔,他不住地剧烈呛咳起来。
周遭只有浓烟,站在高处能感受到的唯有窒息。
他强止住咳嗽,嗓音嘶哑着,对着人群奋力大喊:“大家如果想活命就听我说的做!”
那声音如同利剑刺破长空,混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瞬。
他为了能让下面挤嚷的人们停止骚动,喊出这句话几乎用上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任由浓烟呛进肺里,一点不敢犹豫,有条不紊地指挥:“现在大家所有人弯下腰,用手捂住口鼻,不要挤,有序往外撤!”
“哪来的毛头小子,凭什么听你的?”
“这什么鬼姿势,你竟敢把所有人都当奴才对待!”
有人边咳嗽边喊,下面又是一阵骚动。
江霜年感觉整个人都在窒息的边缘徘徊,这也得亏他这原主身体质量好。闻言心里暗骂一声:他妈的有病吧,老子舍命救人,这帮人不想着怎么逃命,还在这里跟老子叽叽歪歪。
以防一些达官显贵高高在上惯了,接受不了这种行为,导致混乱加剧,他耐着性子解释:“浓烟都是往上飘的,不想死的就照做!”
下面仍有人不服:“你他娘的算哪根葱?让这么多人对着你点头哈腰!”
好在其中也不乏真正想活命的百姓,依言照做。
“大家都弯下腰,这位公子说的的确有用。”
“是啊,下面瞧东西也清楚些。”
一个接着一个,更多的人弯下了腰。
“好,不要挤,有次序地走,不然挤成一团谁也别想活!我已经吩咐人去救火了,不必惊慌!”
江霜年语气冷峻,极其有威慑力。
下面吵嚷的声音渐渐低了,混乱的人群也慢慢有序起来。
江霜年站在浓烟里,笔直得就像一棵松。
此刻他不是什么圣渊大公子,也不是什么影帝,他只是一个受过新时代教育的普通人。
他只是想通过他比这个时代超前的文化知识救助更多的人。
新时代青年就应该心怀大爱,为国为民。
江霜年用力撑着眼皮盯着下面的人,越看心里越慌。
人们慢慢走出浓烟,他从下车的那一刻就在寻找,但他始终没有看到那抹素白的身影。
萧夜千呢?
看这方向,失火的好像就是萧夜千住的那家客栈。
他是已经逃出火场了,还是……
江霜年不敢再想。
他身体一软,险些从屋顶掉下去。
他用力稳住身形,看了眼逃得差不多的百姓,毅然决然地向浓烟深处飞跃。
嘴里念念有词:“萧夜千应该是走了的,不然外面这么大动静他不会一点反应没有,我就是回去看看他有没有落下东西。”
转念又想:可是萧夜千看不见,虽然日常看他行动自如,那遇到危险的时候呢?
江霜年越想越惶恐,差点一脚踏空。
浓烟渐渐淡去,客栈的火已经被圣渊的人扑灭了,只留下客栈烧得焦黑的残墙破瓦。
江霜年疯了一样,顺着破烂的窗户翻进二楼,找到了萧夜千住的那间屋。
还不等他走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肝胆俱裂。
火是从三楼起的,二楼的烧毁并不严重,但浓烟已经把墙壁熏得焦黑。
那抹白色躺在其中就显得格外扎眼。
江霜年飞扑过去,瞬间瘫软在地,伸出的手指不受控地剧烈颤抖着。
萧夜千趴在地上,清俊的脸上布满了着火留下的脏污,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
江霜年手伸了一半,悬在空中,不敢再进分毫——他怕得到不好的结果。
他一把抱起萧夜千,这才发现,他始终把那孩子护在怀里。
不会的,这么好的人,老天也不会忍心让他就这么走了的。
他做了这么多的善事,定然会有功德加持。
他对着身后跟来的人喊:“快去找大夫!来个人,把这孩子抱走!”
江霜年打横抱着萧夜千,惊慌失措地往外飞奔。
要施救必须先逃离危险地带,这地方烟味依然浓烈,况且被烧过的地方容易产生坍塌。
好在秀音楼虽然离得近,但因风的缘故,未受到过多牵连。
江霜年把萧夜千放在了自己床上,叫的大夫还没来。
江霜年二话不说解开了萧夜千的衣襟和裤带,保持他的呼吸道通畅。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双手交叠放在萧夜千胸口,有规律地轻轻按压。
他死死盯着萧夜千的脸,心里疯狂祈祷着对方能有反应——睁开眼,或是咳嗽两声。
然而终究是事与愿违,萧夜千只是安静地躺着,始终没有一点反应。
江霜年有点绝望。
“你不是救死扶伤吗?你要是死了,我身上的毒怎么办?你忍心看着我去死吗?”江霜年声音哽咽地控诉,好像这样他就能醒过来似的。
回应他的依然只有一片死寂。
“对,心肺复苏没有用,还有人工呼吸。”
江霜年俯下身,几乎和萧夜千鼻尖相对。
这么近的距离,他仍然感受不到萧夜千的一点呼吸。
“得罪了啊。”
他说着深吸一口气,贴着萧夜千的唇,渡了过去。
小厮带着大夫进来,看到屋里的场景,瞬间呆若木鸡,愣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萧夜千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江霜年压在人家身上,像是在亲热。
小厮不敢打扰,拉着大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不敢发出声音打扰了他们大公子的好事。
咳咳咳——
江霜年沉浸在萧夜千漫长的死寂中逐渐崩溃,此刻萧夜千有了反应,他也无所察觉,依旧努力做着人工呼吸。
萧夜千刚醒,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嘴上的触感瞬间拉回了他的意识。
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也会遇上登徒子。
他脑子里被雷劈了个通透,伸手用力想要把人推开,奈何刚从鬼门关回来,手脚瘫软,实在蚍蜉撼树。
他怒不可遏,在对方的嘴上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嘴里瞬间扩散。
江霜年吃痛,抬起头,倒吸了口气。
他愣了好几秒才从恍惚中缓过神来,嘴上的触感也在提醒他这不是幻觉。
转而一把抱住萧夜千,喜极而泣:“吓死我了你,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萧夜千听着耳边的呜咽,心里一麻,被非礼的事情抛出脑后,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温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江霜年又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站起身:“我去叫大夫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问题,你先躺着休息会儿。”
萧夜千拉住了他的袖子:“不必,我自己就是大夫,不必叫别人了。”
江霜年想了想,这倒也是,天底下的大夫想必没有几个能有他的医术高。
他握着萧夜千的手,坐在了床边:“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或者需要什么药吗?我叫人给你抓。”
萧夜千任由自己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握着,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我那儿的孩子呢?救出来了吗?”
江霜年叹气:“我让大夫看着了,具体怎样还不太清楚,本打算你醒了就过去看看的。”
萧夜千坐起身:“那孩子本就有重疾,我同你一起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