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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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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
棕色头发被靠在墙上的易然一把扯开，一下子撞上收银的柜台，慕榕不知道他撞得痛不痛，只能听到他顿了一秒仍然呼哧带喘的声音。
而白衣服男生已经到达他们眼前，门被易然和慕榕一推一拉合力打开，他直直地跑过，一摸上柜台，便跪倒在地，上半身趴伏在柜台上，背部在喘息中急速起伏。
慕榕看他们三个都安全进入，反手改拉为推，想要将门合上，然而追白衣服最紧的丧尸已然逼近。
在丧尸将手摸上来的瞬间，易然伸出拖把杆撞在其胸口处，丧尸一时被迫停住，易然趁机扶着墙抬脚一踹。
丧尸被堪堪逼退一点距离，但很快后面丧尸也追上来。
易然早就利落收回脚，和慕榕把门关好，落下门上的简易锁，同时路旬也早早将货架推上来，三人一起把货架移过来挡在门前，一时太用力，货架上的商品被晃得散落一地。
但没人有空去管，因为门外的丧尸已经尽数抵达，低哑的嘶吼和嘈杂的拍门声也一同到来。
慕榕三人安放好货架后没有离开，他们压低身子撑在货架后面。听着如同鼓点一样的拍门声，慕榕的心跳逐渐同频，他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了。
但看着和自己一起撑住的易然和路旬，他又觉得还能坚持一会。
于是悄悄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榕从半蹲，到声音渐渐减小后的瘫坐，原本看不清黑白衣服三人的脸，此刻也逐渐清晰了。
幸好，看似不堪一击的简单推拉门，扛住了丧尸的攻击，玻璃没有碎，门也没被拆下来。
路旬微微起身，越过货架看到门口丧尸已散去大半，剩下的也没有再拍门喊叫，仅仅是在门前徘徊。
“暂时安全。”撂下话后路旬重新坐下，不打算与慕榕、易然多说两句，也不打算对屋里多出来的黑白三人作任何评价。
慕榕看看路旬、易然，路旬一条腿盘着，另一条腿竖着曲起，手搭在膝盖上，不知道在耍什么帅，易然则是盘着腿已经进入假寐状态，心倒是大。
又看看另外三人，两个黑衣服坐在最里面靠墙货柜下，白衣服独自坐在靠门一侧的墙角。
不知道他们三个的关系如何，但黑衣里面棕发那位进来的时候那个关门的架势，慕榕觉得说他们关系好可能够呛，甚至有点像是趁机报私仇。
说起来他们三个才是先进便利店的人，现在为了帮他们一把，拉了丧尸仇恨，挪了货架，又为了不让门在被破坏后他们阵地失守，守在货架背后，缩在这个角落。
但被帮助的三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一句跟谢谢沾边的表达，甚至一直沉默地坐在不同的角落。
慕榕闭上眼，原本有点想骂他们不知好歹，又想到人家可能确实受了比他们更大的冲击，所以看着大家这副样子，他还是没有开口。
便利店里没有窗，后面像是仓库的门也紧闭，前门更不用说，热气蒸腾，慕榕的衣服早就被汗浸湿。分子也在高温中迅速移动。
“怎么好像有酒味？”慕榕耸耸鼻子，疑惑睁眼，向右微倾，肩膀轻轻地撞了两下路旬。
有人先于路旬出声，但并不是在回应慕榕的疑问。
“刚刚什么意思？”白衣服盯着对面两人，即使逃命的时候全凭一口气吊着在跑，看见希望的同时他也还是看见了同伴的抛弃。
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但这是要吵架的节奏？
慕榕看路旬张嘴像是要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急忙抓住他的胳膊，让他先别讲话。
“什么意思？”卷发皱着眉，不耐烦地开口。
“你说呢？明明我马上也能进来了，他为什么直接就关门了？”
卷发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那人家不是开门让你进来了吗？别没事找事。”棕色头发眼睛都没睁开，懒散道。
白衣服听他这话，不自觉提高了嗓门：“要不是他们仨，我还真就进不来了！”
慕榕边听还边用手给自己扇风，就另外三人这样，他也是不太想把小风扇翻出来。听到声音越来越大，他还是忍不住提醒。
“你们冷静点，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门口还有丧尸没走远。”
学着路旬的样子，慕榕踢开周围的零食小吃，反身扒着货架，视线悄悄越过顶上。
白衣服还想再骂，但是看慕榕的样子，泄气地抓了把头发，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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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沉默中迎来丧尸爆发的第三个晨曦。
伴随着易然轻微的呼噜声。
慕榕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他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在想凌晨的种种，在想接下来应该如何。
他也在想身边的两位伙伴肯定不会和黑衣服那俩一样，这么想着慕榕转头看了看两人。
坐在他左边的易然，依然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松弛地令人感叹，而右边的路旬，专注地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榕想到他们刚进便利店的时候，发现黑白衣三人被丧尸撵着跑，他和易然一下子就决定好要把人喊过来，虽然路旬当时没说同意或者不同意，但他其实能从他表情中看到不赞同。
只是当时他们俩动作太快，即使路旬不赞同也来不及中止了。
慕榕已经知道他和易然这一步走得也许不太合适了，别的不说，他们忽略了路旬的想法这一点就不对。毕竟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当新的想法和变动出现，毫无准备地仅仅依靠默契行动显然不可取，还是应该提前做好应急计划。
本着自封的团队粘合剂的职责，慕榕觉得他们三人有必要做好沟通，就先从路旬下手。
环视一圈，此刻屋里人除了他们俩之外，都闭着眼，听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
慕榕用胳膊肘顶顶路旬，收到对方疑惑的眼神。
四目相对的瞬间，慕榕分神了——他不会昨天也没睡吧，怎么熬一个夜眼睛里就有红血丝了，咱俩到底谁年轻？
“咳，”战术清桑，一开口慕榕就觉得自己声音有点大，忙降低音量，恨不得只用口型，“你是不是不想救他们？”
路旬有点诧异，但还是点点头，虽然在他已有的记忆中，这三人只出现于上一次循环，但带来的结果并不美好，慕榕被丧尸咬到胳膊，他直接进入这一次循环。
不想一直重复醒来，路旬想找到结束循环的办法。
昨晚听到他们求救声的时候，路旬就觉得不妙，按照他对慕榕和易然不多的了解，他俩肯定会出手帮一把的。
果然不出意外，此刻他们六人处于一室，两小时前还差点吵起来。
但他没办法跟慕榕说上一次循环的事，所以他只是说：“直觉不会有好事。”
慕榕理解，人的直觉总是没什么道理的，而且，“确实，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了。”
路旬：“不过也可能会算一笔功德，总归是做了好事。”
虽然他曾经也是唯物主义来着，路旬想。
慕榕觉得这不对，我是来肯定你的，怎么变成你安慰我了？
“昨晚我们俩确实是冲动了，”慕榕把话题带入正轨，“本来应该问问你的想法再决定要不要行动的。”
路旬没否认，抢过台阶就下，道：“这个确实。”
慕榕被耿直得噎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下次这种情况，我觉得还是得声东击西。”
路旬明白他的意思，有足够安全的退路的情况下，得找别的位置当靶子吸引敌人。
“聊什么呢你俩，叽叽咕咕的。”易然睡醒了。
“复盘、反思、总结。”慕榕言简意赅。
易然：？
易然：“团队开会，人都不齐能行吗？”
“当然不行了，少了你好多细节我俩没盘到呢！”慕榕顺毛道。
易然满意点头，扭过身子面向慕榕和路旬，盘腿坐好，显然一副做好参会准备的样子。
只是会议没能顺利进行。
“你们是同事？这种时候还要开会的吗？”
是白衣服，他也正面向他们坐着，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差不多吧。至少都是并肩作战，哈哈。”慕榕敷衍道。
“呵，并肩作战。”对面的棕色头发不屑地哼哼了两声。
白衣服翻了个白眼，小声啐了他一句，又转过来跟慕榕他们笑笑，“真好啊，挺羡慕你们，有能够信任的伙伴。”
慕榕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但好在白衣服也没打算让他们接话，很快又说，“我叫阿俊，昨晚谢谢了。”
这个好接。“噢，应该的。我叫慕榕。总不能眼睁睁看你们被丧尸追。”
看得出货架下三人坐在中间的慕榕是“团队发言人”，阿俊主动和慕榕聊起他们为什么会被这么多丧尸追着跑。
本来他们已经躲在五十米外的烧烤店后厨两天了，但共同躲藏的人里，有一个男的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抽了一样，硬是要打开后厨门，说是要把丧尸引进来一个一个杀掉，这么多人总能干过。结果不出所料地没干过，他们六七个人又从后厨跑到大厅，等到成功跑出烧烤店，只剩他们三个。
只是他们躲过丧尸的啃噬，没躲过丧尸的追赶，三人被追得绕着城中村外围跑，一路没看到能进的店，也没遇到能救他们的人，直到跑回烧烤店所在的一侧，跑过快递点，遇到慕榕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