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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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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相机递给顾辞看。顾辞小心地接过，金属机身冰凉沉重，带着岁月磨砺的痕迹。取景器很小，看进去是颠倒的世界。
“就像练习一首新曲子。”顾辞轻声说，“在真正流畅弹奏出来之前，你也不知道最终的效果会怎样。每一个音符落下前，都有不确定性。”
季星野看着他低头摆弄相机的侧脸，眼神温柔下来。“对，就是这个意思。”
顾辞将相机还给他。季星野接过时，指尖不小心擦过顾辞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
季星野飞快地收回手，将相机放回工作台，耳根又红了。“那边还有我们冲洗照片的暗房，不过现在开着灯，进去也看不出什么。”
“嗯。”顾辞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背上被擦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一点温热。
他们在活动室待了半个多小时。季星野给他看了一些摄影部的其他作品集，讲了些拍摄时的趣事和糗事。顾辞大多安静地听着，偶尔问一两句。气氛轻松而自然。
窗外的阳光逐渐西斜，变成了温暖的橙黄色。
“差不多了。”季星野看了看时间，“我该收拾一下，等会儿可能还有部员过来开会。”
“嗯，我也该走了。”顾辞说。
两人一起走出活动室，下到一楼。站在传媒楼门口，傍晚的风已经带上了凉意。
“今天……谢谢你来看。”季星野看着顾辞，很认真地说。
“谢谢你的邀请。”顾辞回应道，“作品很精彩。”
季星野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满足。“那……路上小心。”
“你也是。”顾辞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顾辞。”季星野又叫住了他。
顾辞回头。
季星野站在台阶上，身后是渐沉的暮色和玻璃幕墙反射的流光。他望着顾辞，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说：“期中□□，加油。”
“你也是。”顾辞说。
然后，他转身，走进了暮色渐浓的校园。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季星野还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看到他回头，季星野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抬起手，对他挥了挥。
很简单的动作。
顾辞也抬起手，轻轻挥了一下，然后转身，没有再回头。
但他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暮色里，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
暮色如稀释的墨汁，缓缓渗入校园的每个角落。路灯渐次亮起，在渐深的蓝紫色天幕下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晕。顾辞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脚步比来时轻快，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微醺般的漂浮感。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下午的片段：展厅里那些光影交错的照片，季星野那双等待评判时亮得惊人的眼睛，活动室里冰凉的胶片相机擦过手背的触感，还有最后暮色中那个简单的挥手。
风有点凉，吹在发烫的耳廓上。他拉高了针织衫的领口，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细微的暖意。口袋里的手机安安静静，但他总觉得它好像随时会震动起来，跳出那个名字。
他还没有完全理清自己的心绪。那些照片带来的震撼，季星野直白又笨拙的关注，以及自己内心那份陌生的、被吸引的感觉……像一团被猫咪玩乱的毛线，暂时还理不出头绪。但有一点是清晰的：他不抗拒。甚至，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这很危险。理智告诉他，将精力投入在音乐以外的人和事上，是分心，是消耗。但情感深处，却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反驳：也许，音乐之外，也需要一些别的色彩？一些真实的、带着体温的、不完美的……连接？
他甩甩头，将这些过于哲学和感性的念头暂时压下。穿过宿舍区的小广场时，他看到了周子轩，正和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生手牵手，说说笑笑地往校外走。周子轩也看到了他，远远地挤眉弄眼，用口型说了句“约会去啦！”，然后笑嘻嘻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