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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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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但待事情了却后，天边已然泛起了白光。
所有人都散场回家，只有007还在敬业的加班。
“已经模糊了警署系统里的数据，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你的身份数据是假的，之后拿回身份证还要过来一趟，修正一下。”
“嗯。”
“还有这个世界的剧情……”
“我弄明白了。”
一晚上解说了三遍的007欣慰：“你总算明白了。”
梁川点头，言简意骇：“他先爱他，他又爱他，他不爱他，他再爱他，这很简单。”
007：“……算了，之后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梁川摆手：“救人就行，我知道。”
007呵呵：“我是怕你救错人。”
梁川耸肩，盯着几步之外还在和人告别的少年，拇指无意识地按压着食指关节。
这是一篇再经典不过的狗血虐文，高中时主角攻受之间因为误会相互错开，攻和别人在了一起，而受因为亲人离世，且被歹人陷害遭受校园霸凌，高考失利，陷入人生低谷，几年后攻受再次重逢，攻又因为误会对受虐身虐心一番，最后误会解开他们在一起了，攻的家人再对受虐身虐心一番，最后的最后happy ending。
好蠢。
男人垂眸，继续盯着送走店员之后走到自己面前的少年。
少年看着他笑了笑。
于是梁川也笑了笑。
“……”蔺桀解嘴角僵了一下。
咋笑得这么瘆人。
他摇摇头，撇去脑海中奇怪的念头，笑着道：“梁先生，今天谢谢你，举报那个人偷拍我照片。”
是的，梁川不止举报了胖子私藏违禁药物，还揭发了胖子偷拍他照片的事。
虽然不知道男人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最终流向了哪里，但……
管他呢。
少年扬着微笑，眉眼弯弯。
不过是让本就糟糕的生活雪上加霜罢了。
“嗯，”他看到面前的男人点了点头，眼睛漫不经心地垂在他身上，“既然如此感谢，那你帮我个忙吧。”
少年嘴角笑容一顿。
“叮——”蔺桀解一脸麻木的推开老旧的单元门，上面挂着的小铃铛发出了一声小小的脆响。
跟在后面的梁川长手一伸就摁住了铃铛，抵住了马上要被关上的门。
门口的少年忍无可忍的拉开大门，压低声音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梁川眨眨眼：“我真的没有地方去。”
“我甚至连手机也丢了。”
他敢保证，这是他撒了无数谎的反派生涯里，说的为数不多的一句真话。
007把钱包落家了，刚向上面递交了离开小世界申请，还没批下来。
男人抵着门，低头叹息，像是真的无家可归的人一样。
但蔺桀解笑了，被气笑的。
他呵呵：“这就是你要当我爹的理由吗？”
梁川面不改色道：“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
“啪。”
声音虽小，但坚决。
梁川看着眼前被关上的大门，轻叹：“007。”
007:“诶。”
梁川：“你说主角受善良的像个圣父。”
007：“兴许是你太像坏人了呢。”
梁川：“……”
他退后两步，仰头望天。
007也跟着望天，好言安慰：“不要灰心，无法被感化的反派都是相当成功的反派。”
梁川目光幽幽：“你说……”
007洗耳恭听：“我说……”
“我能不能翻墙上去。”
“……呵呵。”
梁川向来知行合一，他想着想着就开始观察居民楼外墙，寻找攀爬的路线。
可惜还没等到他开始行动，身后的单元门就发出了混着铃铛声的细微吱呀声。
“嗯？”
梁川有些愕然地回头。
清瘦的少年站在门后的黑暗中，不知何处而来的光悄然为他镀上了一层带着暖色的轮廓。
“啧，我就说，他包圣父的。”
007略带得意的声音响起，此时听在耳里却有些模糊不清。
阴影处的少年沉默着，仿佛此刻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梁川睫毛微颤，微仰起头，水光粼粼的眼中含了千言万语：
“回来。”
远处越飘越高马上就要飘到人家家里的007圆滚滚的身子一僵，不情不愿的闪着亮光飘了回来。
“我不就先进去呆会儿……”
看着随风飘扬的胖团子，梁川依旧仰着头，一动不动。
他轻轻地送去了自己的脑电波：
“谁给我下的感动buff。”
007无精打采地解释道：“组织给的福利，检测到合适剧情节点时就会触发，说是能够丰富小说剧情，提高任务完成率。”
不敢低头的梁川：“……”
天边的鱼肚被烤的红彤彤，属于夜晚的最后一点蓝也乘着春日的阳光翩然而去。
“你……”烤鱼的美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散，梁川下意识低头，循着声源看去，一张错愕的脸闯入了他的视野。
泪，落了下来。
梁川一愣。
007躺在智慧大脑里，悠哉悠哉地烤着电子鱼：“你的口水从你的眼睛里流了出来诶。”
梁川闭眼。
对面踌躇了半天才张开了嘴的蔺桀解僵在原地，未说出口的话被不上不下的卡在了喉咙里。
他有些茫然。
不能当我爹……会这么伤心的吗？
“小解？”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在空旷的楼道里响起，鼓荡着空气撞进人的耳膜。
少年慌忙转过头。
几步之外的梁川抬手抹泪的动作顿了顿，面色古怪。
“小姐？主角不是男的吗。”
007:“……你知道主角叫什么吗？”
梁川脱口而出：“主角受。”
007看着手中被烤焦掉的电子鱼，重重叹息：“重开吧。”
楼道里弓着背的老人费力掀起松弛的眼皮，浑浊的眼里透出几分担忧。
“周日怎么起这么早？又要去打工？”
蔺桀解伸脚挡住门，转身扶着老人跨过门槛，低声道：“不是，只是今天起早了点。”
老人拍了拍少年扶在她胳膊上的手，叹了口气：“你要是活不起、不是，钱没了，就别自己硬撑，要跟李奶奶说的。”
说完这句话她话音一转：“你奶奶也是个不省心的，走就走了还留下个鳖儿砸，那狗爹养的不要脸的玩意儿，就该让她一块儿带着走。”
少年额头冒汗，指节发紧，刚想出声说些什么，就见老人停下了步伐。
“你是……”李奶奶微微仰起头，眯着眼看着眼前背着光走来的人。
“您好。”梁川在一老一少面前站定，礼貌微笑。
男人弯起来的眼尾还挂着一点红，带着些许湿润，在晨光下闪着点点光芒。
蔺桀解一时有点看呆了。
梁川伸手握住李奶奶苍老干枯的双手，眼中升起了复杂的情感。
蔺桀解在那双带着三分痛苦三分欣慰四分感动的眼睛里清醒了过来。
“我是……”男人语气沉重。
少年脖子一抻，警铃大作。
“小解的哥哥。”
少年呼出半口气。
不对。
蔺桀解震惊抬头。
我哪来的哥哥？
空气寂静了一瞬，老人转头，有些迟疑地看向呆楞的少年：“你奶还有个鳖孙？”
蔺桀解一噎，差点没被嗓子眼里剩下的半口气呛个半死：“咳、咳咳……”
梁川面色不改，贴心的凑过来为少年拍了拍背。
蔺桀解咳得更厉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