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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清宁宫·皇后的审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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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七年（1641年）冬
盛京皇宫·崇政殿 / 清宁宫
【崇政殿·凯旋者的姿态】
崇政殿内，炭火燃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沉水香的气味，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皇太极端坐龙椅，脸上带着松锦大捷后的轻松。他看着殿下那个意气风发的弟弟，心中既有赞赏，也有无奈。
多铎刚刚从科尔沁归来，身上还带着草原的风霜，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那是属于胜利者的光芒。
“臣弟多铎，叩见陛下。”多铎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子武将特有的彪悍。
“免礼。”皇太极笑着指了指他，“老十五，这次松锦大捷，你功不可没。朕听洪承畴说，若非你率左翼军断了明军的后路，此战不会如此顺利。”
多铎站起身，神色淡然：“为陛下效忠，是臣弟的本分。”
寒暄过后，皇太极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朕听闻，你从科尔沁带回了个女子？是鄂齐尔台吉的二小姐，娜仁托娅？”
大殿内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多铎垂手而立，姿态恭敬，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回陛下，确有此事。”
“朕记得，那科尔沁有个叫阿古拉的将领，与那女子有婚约？”皇太极敲着扶手，“你把人家的未婚妻带回来，这若是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我大清皇室强抢民女？”
多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桀骜：“陛下，那阿古拉虽有些勇武，但离真正的百战精兵还差得远。臣弟见他资质尚可，便把他留了下来。”
“留了下来？”皇太极眯起了眼睛。
“是。”多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臣弟已将他编入前锋营，命他每日随军操练，负重奔袭。战场之上，靠的是真刀真枪的本事，不是花拳绣腿。臣弟这是在磨炼他，让他在生与死的边缘寻找突破，早日成为大清的栋梁之才。”
阿古拉的现状：不再是被派去打仗（因为松锦已结束），而是被多铎以“培养”为名，扔进了清军最精锐、训练最残酷的前锋营。
多铎的手段：名义上是“栽培晚辈”，实际上是让他在高强度的魔鬼训练中脱层皮，甚至可能在训练中“意外”受伤。这既符合多铎作为统帅的权力（他有权安排麾下将领），又体现了他的阴狠——让他活着受罪，没时间、没精力去想娜仁托娅。
“磨炼？”皇太极盯着多铎，“你可知那阿古拉若是有个闪失，科尔沁那边如何交代？”
“玉不琢，不成器。”多铎淡淡道，“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他也没资格娶娜仁托娅。至于娜仁托娅，臣弟带回她，是想给她一个更好的归宿，而不是让她守着一个连训练都扛不住的懦夫。”
【清宁宫·皇后的诘问】
离开崇政殿后，多铎还没走出皇宫，就被皇后的贴身嬷嬷拦住了去路。
“豫亲王，皇后娘娘请您去清宁宫叙话。”
多铎心中一沉。他不怕皇兄的责骂，却有些怵这位来自科尔沁的皇后。
清宁宫内，暖阁之中。
皇太极的中宫皇后——哲哲，正端坐在南窗下的大炕上。她穿着绣着凤凰的朝服，头戴朝冠，虽已年过四旬，但那股来自草原的端庄与威严，却丝毫未减。
“臣弟多铎，见过皇后娘娘。”多铎行礼。
“免礼，赐座。”哲哲挥退了屋内的宫女和嬷嬷，屋里只剩下她和多铎。
这一举动，让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多铎，”哲哲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本宫听说，你从科尔沁带回了娜仁托娅？”
多铎坐在下首，恭敬地回道：“回皇嫂，确有此事。”
“此事若是旁人，本宫也就不管了。但娜仁托娅……”哲哲的眉头微微皱起，“她阿布鄂齐尔，是本宫的族叔。那孩子，也算是本宫的娘家晚辈。多铎，你把她的未婚夫扔进前锋营去受罪，把她强行带回盛京，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告诉科尔沁的亲贵们，我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在盛京可以任人欺凌吗？”
这才是皇后的立场。
她首先是科尔沁的女儿，其次才是大清的皇后。多铎的行为，在她看来，是对整个科尔沁部族尊严的挑衅。
多铎连忙起身，躬身道：“皇嫂误会了。臣弟对娜仁托娅是真心的，并无欺凌之意。”
“真心？”哲哲冷笑，“真心就是把她像犯人一样关在沁心园？多铎，本宫问你，若是鄂齐尔台吉派人来接她回去，你放是不放？”
【帝王的裁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的通禀声：“皇上驾到——”
皇太极掀开厚厚的门帘，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两人，笑着对皇后说：“朕就知道，你肯定要把他叫来问罪。”
哲哲下了炕，迎上去：“陛下，多铎这事办得不地道。咱们满蒙一家，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他这样仗势欺人，让臣妾以后怎么面对科尔沁的父老乡亲？”
皇太极坐到炕上，示意多铎也坐下。
“多铎，”皇太极看着他，语气变得无比严肃，“朕给你两个选择。”
多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其一，朕下旨，将娜仁托娅许配给阿古拉，你把人送回去，此事就此揭过。阿古拉在前锋营表现不错，朕也看好他，这门婚事，朕保了。”
多铎的脸色瞬间变了。
“其二，”皇太极继续说道，目光如炬，“既然你带回来了，那就得按规矩来。你府里侧福晋的位置空着。你若真有本事让娜仁托娅心甘情愿嫁你，朕不拦着。但你必须给鄂齐尔台吉一个体面的交代，给科尔沁一个面子。若是弄得满城风雨，让朕的皇后在娘家抬不起头，朕唯你是问。”
哲哲在一旁补充道：“多铎，本宫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是那孩子在你府里受了委屈，或者哭着闹着要回去，本宫绝不轻饶。”
【尾声：风雪归途】
从清宁宫出来，多铎站在皇宫的台阶上，任由风雪吹打在脸上。
皇兄的警告和皇后的施压，让他感到一阵烦躁。
他抬头望向天空，眼神变得阴鸷。
阿古拉……
你以为进了前锋营，每天□□练到吐就是折磨了吗？
真正的折磨，是看着你心爱的女人，一步步成为别人的妻，而你却只能像个狗一样在泥地里爬行，连一句怨言都不敢有。
娜仁托娅，既然皇兄皇嫂给了期限，那我就只能加快速度了。
多铎翻身上马，策马冲入风雪之中。
豫亲王府，沁心园。
一场比风雪更冷的风暴，正等待着娜仁托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