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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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上又去搬货了？”
暮色酒吧，吧台前，苏红双臂环胸，瞪着面前垂着脑袋的简一。
苏红身高一米七八，踩着十二公分细高跟，直奔一米九，在她面前，堪堪一米六的简一像只小鹌鹑。
撩了下胸前的长发，苏红继续道：“凌晨两点才下班，早晨六点跑去市场卸货，现在你又跑来店里？”
简一丧眉耷拉眼，盯着自己沾了灰的帆布鞋鞋尖，不敢出声。
刚坠落到这颗行星时，飞行器撞到山壁，她受了伤，倒在一片山林里，能量几近枯竭。是在山中露营的苏红发现了她。苏红以为她是个离家出走走投无路的失学少女，把她带了回来，还为她提供了工作和住处。
简一缄默不言，苏红更气：“你是不是想猝死？要死别死我店里！”
艾瑟拉女Alpha的高贵品质第一条：知恩图报。因此，对于苏红的任何要求，简一都抱以绝对的包容和服从。
她绝对不死在店里。
抬头望向苏红，简一点头如捣蒜：“好！”
苏红被她这反应噎得一滞，柳叶眉拧得更紧，涂着猫眼指甲油的手指直戳简一脑门：“好你个头！”
简一眨眨眼，困惑地问：“那……不好？”
“你——”苏红气得深呼吸两下才压住火气，她不耐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走吧走吧。”
简一迟疑地挪出半步。
“回去睡觉！”苏红咆哮命令，“晚上九点再来上班！”
简一张了张嘴：“可……”
“快去！”苏红怒目圆睁。
简一把话咽回去，乖乖转身，沿着通道慢吞吞地往外走。
她离开不到五分钟。
正门推开一条缝，林溪进来了。
“欢迎回家！”
门口的电子音响起，苏红撇眼，见是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懒懒道：“不买保险！”
“……”林溪走上前，态度客客气气，“您好，请问您是酒吧老板吗？”
苏红撩起眼皮打量他，西装质地考究，皮鞋锃亮，表情克制有礼，不像是销售。“有事？”
“打扰了。是这样的，昨晚我有些私人物品可能遗失在隔壁巷子里了，东西对我非常重要。我想请问一下，贵店在巷口那边是否有安装监控？方便的话，我想调阅昨晚的录像。”
不提监控还好，一提这个，苏红气得要爆炸，“呵，我新装的摄像头，不知道被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狗东西给打烂了！玻璃渣子现在还在墙角呢！”
难道是带走闻澈的人做的？林溪面色不变，“昨晚是否有店员看到什么异常情况呢？”
他一边说，一边从内侧口袋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苏红面前，“一点心意，麻烦您和店员们帮忙回想回想。”
金钱太过神圣，秒速净化了苏红的全部怒气，她手指拂过信封边缘，眉开眼笑道：“哎呀，林先生太客气了。举手之劳嘛，肯定是要帮的。”
她把信封拿进手里掂了掂，转头召唤店员：“都过来！”
店员聚集排排站，林溪认真询问了他们的行踪，未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向苏红确认：“还有其他人吗？”
“有是有，但一时半会不会过来。”苏红瞟了眼手机时间，再过会要准备开门了，不想林溪在这耽误，她又道：“这样吧，你电话留给我，等他们上班我来问问，你要问的无非就是‘昨晚有没有在巷子里看到可疑的人’，我都记住了，放心。”
她又道：“我和你说，你不要对酒吧有什么偏见，我们店里的员工都是老实人，要我说，拿走你东西的，多半是我们店里的客人，那些酒鬼喝多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林溪深以为然。从闻澈的态度来看，那人或是做了些冒犯的事，可寻常员工怎么会在自己的地盘犯事呢？岂不是等着别人来找麻烦？
思忖完，他接受了苏红提出的方案。
……
另一边，被苏红赶出酒吧后，简一没回住处，她漫无目的地在附近的街道上晃荡，穿过喧闹的商场，走过安静的社区公园，沿着河堤慢慢踱步。
她不断尝试调动艾瑟拉感知力感应她那遗失的胚体，可地球生命的磁场太浑浊，成千上万的人类，无数的车辆，地下交错的管线，空中无形的电波，还有那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动植物……所有生物和非生物的能量场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庞大杂乱的噪音，她根本无法在这其中精准找到她的胚体。
停在河堤边，她沮丧地抱膝坐下，望着发绿的河水发呆。
胚体……到底在哪里呢？
……
两周后。
闻盛集团，总裁办公室。
闻薇将一叠文件放到闻澈面前，“审计组那边初步结果出来了。四叔那边，问题不小。”
她翻开文件，点向几处用红笔标出的地方，“他挪用了旗下两家子公司账面资金，累计超过八千万，另外，他负责的‘蓝海度假村’项目，招标过程明显有问题……”
听着，闻澈靠住椅背，手无意识地按着腹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那种莫名的鼓胀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明显。
“根据一些零散的报销票据和关联账户追踪，大部分流向了几个境外空壳公司，还有一部分流向了几个他长期‘资助’的年轻模特……”
一阵强烈的恶心毫无预兆地涌上喉咙，闻澈脸色一白，猛地侧身，“呕——”
汇报戛然而止，闻薇慌张地绕过办公桌抚着闻澈后背，“怎么了？胃病犯了？”
林溪倒了杯温水来，闻澈接过抿了口，冰凉液体滑过喉间，稍微缓解了不适，他哑声道：“四叔的事接着调查，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证据链要……完整，我们机会不多。”
“四叔的事我会小心查的。”闻薇目光停在闻澈苍白的脸上，“公司的事再急，也不是一两天能干完的。你必须去医院看看。”
“嗯。”闻澈好些了，再道：“我没事。继续吧。”
“你最好是没事。”闻薇剜了他一眼，看向林溪：“杀手的事有消息吗？”
林溪：“那两个杀手当晚就离境了，他们俩的行踪追不到，不过，通过他们之前收款的几个匿名账户，目前我们查到资金的最终源头指向三先生名下一家离岸公司。”
闻薇怒道：“果然是他们！为了钱和权，一点血缘亲情都不顾！这么大年纪，真是脸都不要了！”
闻澈放下玻璃杯，杯壁上映着他的面容，眼神冰寒凌厉，他道：“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三人互通了手里的信息，制定了下一步计划，结束时已至十点，闻薇临行前又叮嘱闻澈早点去医院。
“嗯。”
闻薇走后，闻澈转而问林溪：“酒吧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林溪面露难色地摇头。他给苏红致电过几次，都没得到新线索。
闻澈恹恹的，“知道……呕——”
他今天没吃什么东西，胃里空空，吐也只能吐出些酸水，可吐得难受，这么一会，已然浑身冷汗直冒。
“闻总，”林溪忧心忡忡，“我还是送您去医院看看吧。”
闻澈闭了闭眼，不再坚持，“嗯。”
……
安宁医院，急诊科。
“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样。”见到老朋友，沈京无奈至极，熟稔地给他开检查单。
晚间人少，结果很快出来，点开电子报告单，沈京怔了片刻，反复看着报告，又抬头看看闻澈，再看看报告，表情从疑惑转成不可置信，最后定格为一种极其古怪的凝重。
“怎么了？”闻澈问。
沈京几度张嘴，又闭上，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摘下眼镜，用力捏了捏鼻梁，然后重新戴上，压抑住震惊的情绪，问：“你是双性人？”
“什么？”太过出乎意料的问题，闻澈懵住。
“也可能是检查结果出现了问题，对，一定是检查结果出了问题。”沈京自言自语地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是闻澈从未见过的严肃与混乱。他走到诊室里侧，哗啦拉上隔断的浅蓝布帘，指着检查床说道：“躺上去。”
闻澈不明所以，依言躺下。
沈京不由分说掀开闻澈的衬衫下摆，伤痕淡得几乎看不出，不过，很明显的，腹部微微鼓起，与他瘦削的身材反差明显。
微凉的耦合剂被挤在皮肤上，激得闻澈肌肉一颤。
“放松。”沈京声音很低，他握紧探头贴上闻澈下腹。
仪器屏幕亮起，灰白与黑色的噪点闪烁，之后逐渐稳定，显现出腹腔内模糊的器官轮廓。
沈京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手指调整着探头的角度和压力。
床上的人偏头看着，眼见沈京的眉头越锁越紧，他的心也跟着不住下沉。
不多时，沈京停住动作。
探头定在耻骨上方偏左位置，屏幕中出现一个椭圆形的暗区，像一颗黑色水滴。
沈京顿了须臾，又移动探头，换了几个切面，可无论从哪个角度，暗区都清晰可见，而其内部下方，还有一个微小的有节奏的搏动。
噗通。噗通。噗通。
仿佛过了一生那么久，沈京才将目光投向闻澈茫然的双眸。他舔了舔发干的唇，艰难道：“阿澈，你……你……”
“怀孕了。”
闻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