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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食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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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钰站在原地，望着江烬亦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指尖还捏着那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浓郁的可可香混着晚风里的青草气，在鼻尖轻轻绕着。
直到身后传来同学的说笑声，他才回过神来，攥紧书包肩带，脚步轻快地往食堂的方向走。
星榆中学的食堂在教学楼西侧，红砖白墙，门口挂着一块亮闪闪的牌子，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饭菜的香气。
这会儿正是饭点，门口熙熙攘攘的，穿蓝白校服的身影络绎不绝，谈笑声混着餐盘碰撞的叮当声，热闹得很。
苏清钰刚走到门口，就被里面的人潮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看着排队排到门口的队伍，有些犯难——他转来的晚，还不知道食堂的规矩，也不知道哪些窗口的菜好吃，更怕挤在人堆里，不小心撞到别人。
他正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冽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愣着干什么？不敢进去？”
苏清钰猛地回头，就看到江烬亦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拎着两个空餐盘，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你、你不是走了吗？”苏清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脸颊又开始发烫，说话都有些结巴。
江烬亦挑了挑眉，抬脚往他身边走了两步，两人的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
晚风卷着他身上的皂角香，扑面而来，苏清钰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忘了拿水卡。”江烬亦晃了晃手里的卡片，目光落在他紧绷的脸上，眼底的笑意更浓了，“怎么？打算站在这里当门神？”
苏清钰的脸更红了，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小声嘟囔：“人太多了……我不知道排哪个队。”
江烬亦看着他那副窘迫又乖巧的样子，心里软乎乎的，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他伸手，自然地接过苏清钰手里的书包，拎在自己另一只手上，语气不容置疑：“跟我来。”
苏清钰愣了愣，看着他拎着两个书包的背影，心里暖暖的，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江烬亦显然是食堂的常客，熟门熟路地避开拥挤的人潮，拐到了食堂最里面的一个窗口。
这个窗口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排队。窗口里的阿姨看到江烬亦，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小江来啦？今天还是老样子？”
“嗯。”江烬亦点了点头，然后侧过头看向苏清钰，“你吃什么？这里的糖醋里脊和清炒西兰花不错，不辣。”
苏清钰还没从“阿姨居然认识他”的惊讶里回过神来，听到他的话，连忙抬头看向窗口的菜单牌。
上面的菜名密密麻麻的，他看得眼花缭乱，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我、我和你一样就好。”
江烬亦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对着阿姨报了两份相同的菜。
阿姨动作麻利地盛菜，还特意给苏清钰的餐盘里多添了几块里脊，笑着说：“这是你同学吧？长得真俊。”
苏清钰的脸又红了，连忙小声说了句“谢谢阿姨”。
江烬亦付了钱，拎着两个餐盘，示意苏清钰跟上。
他带着苏清钰走到食堂角落的一张小桌子旁，这里人少，安静得很，窗外还能看到操场边的香樟树，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
两人相对而坐，餐盘里的饭菜冒着热气，暖融融的香气扑面而来。
苏清钰看着餐盘里色泽诱人的糖醋里脊，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惹得他窘迫地低下头，恨不得把脸埋进餐盘里。
江烬亦低低地笑了一声，把自己餐盘里的里脊夹了两块放到他碗里，声音里带着笑意：“吃吧，不够再去打。”
苏清钰抬起头，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两块里脊，又看了看江烬亦，眼底闪过一丝感激，小声说：“谢谢你……不用了，够吃了。”
他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里脊放进嘴里。
酸甜的酱汁裹着酥脆的外皮，口感恰到好处，好吃得让他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吃得很慢，小口小口的，像只乖巧的小兔子，脸颊微微鼓起，看起来格外可爱。
江烬亦看着他的样子，原本没什么胃口，却也跟着多吃了几口饭。
他托着下巴，目光落在苏清钰的脸上，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看着他唇瓣沾了一点酱汁，像颗甜甜的草莓，心里莫名地有些发痒。
苏清钰察觉到他的目光，动作顿了顿，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脸颊又开始发烫：“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江烬亦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擦过他的唇角。
冰凉的触感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力道，苏清钰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停了半秒。
他看着江烬亦的手指，那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刚才就是这根手指，擦过了他的唇角。
江烬亦收回手，指尖捏着一点酱汁，看着他泛红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慢悠悠地说：“沾到酱汁了。”
苏清钰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颈，连耳根都红得快要滴血。
他慌忙低下头，用手背擦了擦唇角，心脏怦怦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食堂里的喧闹声似乎变得遥远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他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和对面少年清浅的呼吸声。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暧昧。
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卷起窗帘的一角，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桌面上，碎金般的光点轻轻晃动。
吃完饭后，苏清钰主动收拾餐盘，江烬亦也没跟他抢，只是拎着两个书包，站在一旁等他。
苏清钰把餐盘送到回收处，转身看到江烬亦站在月光下，黑色的T恤被晚风拂得轻轻晃动，清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得他心里又是一动。
两人并肩走出食堂，夜色已经深了，月光洒在石板路上，像是铺了一层霜。
操场上有不少同学在散步，谈笑声随风传来，温柔又惬意。
“你家在哪里？要不要送你到校门口？”江烬亦忽然开口。
苏清钰愣了愣，连忙摇头：“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走几步就到了。”
江烬亦点了点头，没再坚持，只是把书包递给他：“那路上小心点，明天见。”
“明天见。”苏清钰接过书包，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又是一阵酥麻的电流窜过。
他攥紧书包带，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江烬亦还站在原地，月光落在他身上，像是一幅静谧的画。
看到苏清钰回头，江烬亦冲他挥了挥手。
苏清钰的脸颊更烫了，连忙转过头，脚步轻快地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家的时候，苏清钰的嘴角还带着笑意。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半块巧克力，又想起江烬亦擦过他唇角的手指，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