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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温莳暖和源予尧来到酒吧的时候,大雨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吹乱了一切安息的生灵。

      “宁哥人呢?”

      本来被暖暖临时拉来找人已经够突然了,听到自己还得把人清醒的送回去,源予尧头都大了。

      温莳暖着急的环顾四周,终于在角落的一处沙发上发现了昏睡的源溪宁。

      “我看见了!”

      两人慌忙跑过去,温莳暖半跪下来用了点力气想要喊醒他:“哥!别睡了!出事了!哥!”

      可是数不清的烈酒灌下去后,就算是酒量再怎么好的源溪宁也扛不住过量的麻痹作用,怎么喊都没反应。

      源予尧啧了一声,他妥妥随了源子恒的麻利性子,直接从隔壁桌上抱来一桶加冰的水,朝源溪宁脸上泼去。

      “宁哥赶紧醒醒!你再不醒我和暖暖就没命了!”

      大伯虽说平时待人亲和,可是论威严和手段比自家的老爸狠多了,眼下这种紧要关头,他真的很怀疑如果耽误了时间,自己的小命就难保了。

      “咳……”

      源溪宁被泼的一激灵,红着眼挥开嘴边的冰块,混乱的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攥拳就要开打:“谁!”

      “宁哥!是我啊!”

      源予尧本着不能还手的原则,硬生生抗下他这贴脸的一拳,整个人止不住后退几步撞碎了一地的酒瓶。

      “卧槽……真狠啊!”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脸颊火辣辣的疼。

      爸还没打过他几下呢!

      这得算工伤吧!?

      等这事忙完了,他一定要在爹地面前参他一本!

      眼见不清醒的源溪宁还要继续攻击,在温莳暖的眼神示意下,源予尧也不再忍让,灵活躲闪过他的挥拳后,朝着源溪宁没有防备的膝盖用尽全力踹了一下,随后一个利索的转身锁喉加肘击直接把人摔在了地上。

      他俯下身紧按着源溪宁躁动不安的双臂,右腿强健的肌肉重重抵在他的胸前,强压下他想要起来的身体。

      “宁哥别怪我,实在是时间要紧,不然我也不能对你出手。”

      要说格斗技巧,从小受尽程斌和源子恒教导的源予尧当然更胜一筹。

      成功将人制服后,温莳暖立刻从包里拿出来解酒的药剂给源溪宁注射进去。

      “快走,时间来不及了!”

      源予尧应了一句,伸手将削弱攻击力的源溪宁捞了起来,扛在背上将人带走。

      “放开秦南!”

      看见秦南浑身的血时,戚安余这一路匆忙赶来的心彻底碎成了残片。

      “草!你们这群人渣!”

      他发狠的攥紧拳头向前冲去,秦建承听见混乱声也赶来了这里,手下也都纷纷收回那点邪念,拿起手边的武器。

      “怎么又来两个送死的?不自量力,有这骂人的力气不如回家喝奶,小兄弟!”

      秦建承满脸的不屑,捂着肚子大声嘲笑起来。

      “混蛋!草你大爷!”

      在戚安余将要冲向人群的时候,他身侧的岑付生反应极快的拉住了他。

      “安余……”

      戚安余涨红着眼停下脚步扭头看他,只见岑付生右手一抬,将那根带着血的铁棍从倒地人身上拔了出来,听见哀嚎不断的声音后眉心一凛把人踹到了墙边。

      铁棍上的血液滴在地上,很快染红了一片尘埃。

      岑付生亮起锐利的锋芒,铁棍直指秦建承,冷着的眉宇间满是对这人出言不逊讥讽戚安余的不满。

      “既然不会说话,我不介意帮你把舌头割下来。”

      他将戚安余挡在自己身后,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沉声说:“有我在呢。”

      言外之意是不需要让他出手,更何况他也不想看见戚安余陷入危险。

      这句坚定的安抚让戚安余稍稍冷静了下来,他拉紧岑付生皱紧眉头垂下头,满眼都是担忧和心疼。

      “可是付生,你…你的腿……”

      虽然明白付生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比起这个,他更担心付生的旧伤。

      岑付生面色沉静的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我没事,放心。”

      “你们两个!说什么废……”

      话呢……

      秦建承嚣张的声音刚刚扬起来,就被凌空袭来的铁棍直直插进他的嘴里,重力将他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一块完整的血肉从嘴里掉了出来。

      耳膜炸响的轰鸣声在瞳孔中不断蔓延,血液很快流满了胸前。

      “老……老大!”

      秦建承后知后觉的捂着残缺的舌头,意识到剧痛后面色狰狞嘶吼起来。

      “付……”

      戚安余的话还没落地,岑付生将他推向安全的一角,自己只身上前应敌。

      没了武器也并不影响他用拳头砸碎这群人渣,一个猛踢踹翻两人后,继续挥拳将蜂拥而至的十几人锤的血肉模糊。

      一时间,骨骼碎裂和血肉撕开的惨叫声响彻整间地下室。

      趁着没有人顾及自己这里,戚安余奋力跑向秦南身边。

      “秦南!”

      秦南惨白着脸,像个破碎的木偶一样安静的躺在血泊之中,手腕脚腕被禁锢的地方全是青紫的勒伤,就连被撕碎的衣服之下也是抹不去的凌虐痕迹。

      不过好在他们来的及时,并没有让那些混蛋真的做出什么事情。

      就算是这样,戚安余还是悲愤到泣不成声。

      他用刀狠狠斩断秦南手脚上的锁链,脱下外套将他牢牢裹住,小心地抱在怀里,极力压抑哭声:“秦南不怕,我们救你出去……”

      暴雨还在不断漫卷整座城市,聒噪的雨声将夜的寂静全数挥灭。

      试了各种方法总算是唤回一些神智的源溪宁回到了家里,尽管已经清洗过了,可是疲态和宿醉还是残存在了这幅身躯上。

      顺着雷声的轰隆鸣叫,他敲响了紧闭的书房门。

      “爸……”

      没有得到什么回响,但是源溪宁知道源子翊就在屋里,正在等他。

      他定了定心神,按下门把手走了进去。

      屋里并不亮,狂风吹拂着一侧的窗帘,似乎连风声里都带上了冷气。

      “爸……”

      面对今晚的突然见面,源溪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心里又揣着什么不安。

      他的疑惑还没有问出口,就听见一声压着怒火的呵斥。

      “跪下!”

      源溪宁眉心一紧,毫不犹豫的双膝下跪默不作声。

      爸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印象里他很少会用这种怒极的口气说话,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源子翊来到直挺挺跪着的源溪宁面前,绷紧的下颚咬出一道坚毅的弧线。

      他用力一甩,一个极重的耳光打在源溪宁的侧脸,微微摆动的时候,又是一记猛踹攻向胸口。

      “我是不是对你疏于管教了!让你现在这么无法无天!”

      源溪宁捂着剧痛的胸腔狼狈地倒在地上,被翻涌的气血呛咳了两下,嘴角流出了不少血液。

      这一下,让他眼前一阵眩晕起来,可他不敢有任何躲避的想法,缓了缓压下一口血,重新爬起来跪着。

      “爸,对不起……”

      不管是出于什么,既然爸会这样说,一定就是自己的错。

      源子翊想要继续挥出去的手最后还是顿了下来,闭上眼转身背对着他,声线里藏着寒意。

      “我问你,南南打掉的那个孩子,是谁的?”

      秦南……

      提及前不久才发生争执的人,源溪宁暗自掐紧了指尖,声音不自觉沉下来:“是我的……”

      “对不起爸,这件事没有跟您和爹地说,都是我的错。”

      “我…很喜欢他……不只是亲人之间的感情,更多的是想要和他共度一生。”

      这句埋在心里多年的话,终于在今天这个暴雨交加的夜晚揭开了,源溪宁竟然觉得有一瞬间的畅快。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会被大家指指点点,会被冠上很多难听的骂名,可是我不在乎,我喜欢的只有他,想要厮守一辈子的…也只有他……”

      “我也知道这样一厢情愿很傻,不应该这么执拗,”源溪宁咬紧嘴角,满脸的苦涩和挣扎,“就算他拒绝了我无数次,一直在试图远离我,不愿意接受这份感情,可是…可是我还是放不下……”

      “爱他,好像成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泛红的眼眶里有痛苦,有坦然,还有固执,唯独没有任何放弃的神情。

      源溪宁挺起脊背,担下了所有:“是我主动强迫他发生了关系,您要打要骂都可以冲我来,但是求您…求您不要迁怒到秦南。”

      听完这番真情剖白,源子翊怒极反笑,又是一巴掌扇过去:“你确实该打!”

      “溪宁,你很聪明,但是怎么偏偏在这件事上看不透呢?”

      “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吗,看不出来你对南南不同寻常的感情吗?”

      源子翊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交到了他的手里:“这是上次南南搬走时没有来得及拿走的东西,打开看看。”

      手里是一本沉甸甸的相册,源溪宁就这么跪着掀开了秦南尘封的记忆。

      第一页,是源溪宁六岁生日的时候,他在烟花下灿烂大笑。

      第二页,是源溪宁七岁生日的时候,他在山顶上迎接日出。

      第三页,是源溪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在大海边肆意奔跑。

      第四页、第五页…第二十页……

      画面定格在了他二十五岁的生日,他在众人的欢呼中倒下香槟塔的第一杯酒。

      每一页,每一个场景,每一份定格,都是他。

      “每一年的生日他都会用心将你的照片收藏好,放在自己最珍视的地方。”

      “你以为,你走的很苦,是一厢情愿,是单向付出。”

      “可是从始至终,这条路,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走。”

      “路的那头,是一直走向你的南南。”

      源溪宁被这份长达数年的默默惦念震得久久说不出话,原来秦南和自己一样。

      爱而不得的苦楚下掩埋的不止是他,还有独自承受的秦南。

      他的爱太隐晦了,早已经融进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不被任何人发觉,也许只有在深夜的时候才敢拿出来偷偷看上两眼。

      源子翊将收到秦南被绑信息的手机扔在他身前:“两个小时前,安余给我传来了一条消息。”

      源溪宁看清了上面写的内容,以及显示秦南遭受非人待遇的详情。

      呼啸的风声变换成利刃,成了割伤筋脉的凶手。

      他瞬间瞪大眼睛,满脸的惊慌失措:“怎么会……”

      “如果不是你和他争执,南南怎么会受刺激,又怎么会没有任何防备的被人趁机挟持!”

      源子翊气的又重重踹了他几脚,哑着声音将一沓报告拿了出来。

      “还有,这是我刚收到的检查报告,”他咬着牙红了眼角,“你还自诩守护他,却连他生了这么重的病都不知道!”

      话里暗含着对他的不满,可同时也是在责怪自己的疏忽。

      从小到大南南这孩子就格外乖巧懂事,有什么难过委屈的事也总是憋在心里,好像生怕被他们知道后,会造成大家的困扰。

      他唯一亲近的,全身心信赖的人,只有源溪宁。

      也只有他,能抚平南南所有的痛楚。

      可是现在,最让他失望的,偏偏又是源溪宁。

      抖着手拿起那份判定秦南生命终结倒计时的纸时,上面的每个字眼都成了砍向源溪宁心脏的利器,急促的呼吸剧烈腐蚀着仅剩的理智。

      胃癌……

      “这病已经很久了,南南一直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人,甚至为了隐瞒下来,连化疗都不肯做,于是越拖越严重……”

      难怪他会搬出家,会远离自己,会…打掉孩子……

      “能不能…拉我…一把……”

      原来那个时候,被病痛缠身的他早就向自己求救了。

      自己当时做了什么?

      秦南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失去孩子的身心疼痛终于让他不堪重负,低下了头寻求一丝安慰,可是他却毫不留情的挥开了秦南唯一一次的示弱求助,转而用无情的话去伤害他。

      “你做下这些事的时候心疼吗?不会吧,你怎么会疼?”

      这字字诛心催成了痛不欲生的泪水,灌进了源溪宁碎裂的心尖。

      他攥紧手里的报告,颈边的青筋疼的暴起,颤抖的脊背上爬满了一层悔恨自责的阴霾。

      他的秦南怎么会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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