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因为，他有黎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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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将两个相拥的身影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滑雪场的寂静被黎清的哭声与黎阳压抑的哽咽打破——那声音并不突兀，反而像积蓄已久的情感终于找到出口，冲刷着过往所有的犹豫与胆怯。
雪还在下。细碎的雪花从天空飘落，落在他们发间、肩上，落在相拥的身体上。有些雪花触到皮肤便化了，留下微凉的水迹；有些则悄然堆积，在衣料上形成薄薄一层白，宛如自然赐予的祝福。
黎清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眼泪流干，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他靠在黎阳怀里，听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那份温暖的包裹，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安宁。
相拥的时光在落雪声里走得缓慢，直到夕阳彻底沉入山坳，山风添了几分凉意，黎阳才轻轻扶着黎清的肩，将人从怀里带出来。
他先是用指尖拭去黎清脸颊未干的泪痕，又拂掉他发间沾着的碎雪，指腹摩挲过微凉的耳垂，语气里满是疼惜：“脸都冻红了，咱们回去吧。”
黎清仰头看他，眼尾还泛着红，睫毛上沾着的雪粒被体温烘得半融，眨眨眼便落下，像碎钻。他伸手，指尖小心翼翼碰了碰黎阳泛红的眼眶，小声应：“嗯，回去。”
两人并肩往民宿走。雪粒落在脚边，踩出一串深浅相依的脚印。黎阳的手很自然地牵住黎清的，十指紧扣，掌心的暖意透过相贴的皮肤传递，驱散了雪风的寒凉。黎清的手指偏细，被黎阳稳稳裹在掌心里。走几步，他便忍不住悄悄用力，确认这不是转瞬即逝的梦。黎阳察觉到，反倒握得更紧，偏头看他笑：“怎么，怕我跑了？”
黎清耳尖一热，低头盯着脚下的雪，声音细若蚊蚋：“才没有。”
黎阳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传到相牵的手上。黎清的耳尖更红了，却没再反驳，只乖乖跟着他的脚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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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是黎阳提前订的小独栋，暖黄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远远看去就透着暖意。推门进去的瞬间，暖气裹着淡淡的木质香扑面而来，驱散了满身寒气。
黎阳找来厚毛巾给黎清擦头发，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黎清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他——灯光落在黎阳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连下颌线都透着温柔。
黎清忽然伸手环住黎阳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小腹上，闷闷道：“黎阳，假期好像没剩几天了。”这话一出，黎阳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轻笑，放下毛巾揉了揉他的头发：“是没剩几天了，下月初就得返校。”
黎清的情绪瞬间低落。这个假期太好，好到他几乎忘了还要回到现实，忘了要暂时收起这份刚说出口的爱意，做旁人眼里并肩求学的“好兄弟”。他蹭了蹭黎阳的衣料，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我不想开学。”
黎阳弯腰与他平视，指尖捏了捏他的脸颊：“傻气，不开学怎么上课？再说，开学了咱们也能天天见。教学楼离得不远，食堂还能一起去，晚上也能约着去图书馆。”
黎清抬眼看他，眸子里亮了点：“真的？”
“自然是真的。”黎阳点头，凑过去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像落雪般温柔，“等开学了，我还能帮你补高数。你忘了？你上次期末高数差点挂科。”
提起高数，黎清就窘迫起来，耳尖又烧红，推开黎阳的肩别过脸：“那不是没复习好嘛。这个假期我本来就想预习下学期的内容，谁知道你拉我来滑雪。”
“是是是，我的错。”黎阳顺着他的话认错，语气里满是纵容，“那剩下这几天，咱们就待在民宿，一起预习功课，好不好？”黎清立刻点头，眼里的低落一扫而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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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二天起，民宿的客厅就成了两人的临时书房。黎阳把靠窗的位置收拾出来，摆上两张小书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摊开的课本上，暖融融的。
雪还未停，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窗内是安静的暖意。偶尔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彼此间不经意的对视。
黎清偏科明显——高数和物理一塌糊涂，语文和英语却格外拔尖；黎阳则是个全能型，数理化常年稳居年级前列，文科也不差。两人分工明确：黎阳帮黎清梳理高数知识点，黎清则给黎阳划英语专业文献里的重点，互补着来，倒也惬意。
黎清捧着高数课本，盯着上面的极限公式看了半天，眉头皱得紧紧的。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好几道，还是没算明白。他偷偷抬眼看向旁边的黎阳——对方正低头看着物理课件，侧脸认真，鼻梁高挺，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黎清看了会儿，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胳膊。
黎阳抬眼，眼里带着几分疑惑：“怎么了？卡壳了？”黎清点点头，把课本推到他面前，指着那道题小声求助：“这个，洛必达法则，我算来算去都不对。”
黎阳俯身过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雪松香又萦绕在黎清鼻尖。他伸手拿过笔，指尖碰到黎清的指尖。黎清的指尖颤了颤，下意识往回缩了缩，黎阳却顺势握住，带着他的手在草稿纸上演算：“你看，这里不能直接代值，得先判断是不是0/0型，先对分子分母分别求导……”
黎阳的声音低沉悦耳，耐心地一步步讲解。温热的呼吸落在黎清的耳畔，让他有些心猿意马。表面上他盯着草稿纸，实则注意力全在黎阳握着他的手上，和耳畔的呼吸声里。
黎阳讲了半天，回头看他，却见他眼神放空，脸颊泛红。
黎阳失笑，用指节敲了敲他的额头：“清清，走神了。”
黎清猛地回神，脸瞬间红透，慌忙抽回手，低头盯着课本，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没走神，我听懂了。”
“是吗？”黎阳挑眉，故意逗他，“那你给我讲一遍，刚才我讲的第一步是什么？”黎清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黎阳，眼里带着求饶的意味。黎阳见他这副模样，哪里还舍得为难，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不逗你了。再讲一遍，这次认真听。”
这次黎清不敢再走神，乖乖跟着黎阳的思路走。黎阳讲得细致，每一个步骤都掰开揉碎，遇到他不懂的地方，就换几种解法，直到他点头明白为止。
等黎清自己算出答案时，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抬头看向黎阳：“黎阳，我算出来了！”
“真厉害，”黎阳毫不吝啬夸赞，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我们清清真聪明。”
被黎阳这么一夸，黎清的脸又红了，却忍不住扬起嘴角，低头在草稿纸上又验算一遍，确认没错，才把课本收回来，认认真真做笔记。
黎阳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嘴角噙着笑，重新低头看自己的课件，心里却满是熨帖。原来喜欢一个人，连陪着他一起做题，都是这般幸福的事。中午两人简单煮了点面条。黎清厨艺不好，只能在旁边给黎阳打下手，递个碗筷洗个菜。黎阳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看起来格外居家。
黎清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要是能一直过下去就好了。
“发什么呆？”黎阳端着两碗面条出来，看见他站在门口，笑着招手，“过来吃，放了点你爱吃的番茄。”
黎清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酸甜适口，是他喜欢的味道。他抬头看向黎阳，眼里满是欢喜：“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黎阳把自己碗里的番茄夹给他，“下午还要接着预习，得吃饱了才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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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更暖了些。黎清靠在沙发上背英语单词，黎阳坐在他身边看物理教案。黎清的声音轻轻的，念着陌生的专业词汇，偶尔卡壳，就皱着眉琢磨半天。
黎阳听着他的声音，偶尔抬头看他，见他皱着眉的模样，就忍不住伸手抚平他的眉头。
黎清察觉到，抬头看他。黎阳便笑着道：“单词记不住？我帮你画重点，这些是高频考点，先记这些。”
黎清乖乖把单词本递给他，看着黎阳拿着红笔在上面圈圈画画。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温馨得不像话。
黎清忽然想起以前——两人还没挑明心意的时候，黎阳也是这样帮他画重点。只是那时候的关心，藏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他察觉；而现在，黎阳的关心明目张胆，爱意昭然若揭，不用再藏着掖着。
“黎阳，”黎清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以前你是不是也偷偷帮我划过重难点？”
黎阳的笔顿了顿，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坦然承认：“是。你初三那年，数学错题本还是我帮你整理的。你那时候还问我，怎么知道你错的都是同类题。”
黎清愣了愣，随即想起初三那年的错题本——字迹工整，重点清晰。他那时候只觉得黎阳够义气，却从没想过背后藏着这般深沉的爱意。
他心里一暖，凑过去，在黎阳的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像羽毛拂过，随即迅速退回来，红着脸低头：“谢谢你，黎阳。”黎阳的脸颊瞬间泛起暖意。他伸手把黎清揽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低头在他发顶轻吻：“跟我客气什么。以后你的功课，我都帮你盯着，保证你再也不用怕挂科。”
黎清靠在他肩上，听着他的话，嘴角扬起甜甜的笑意，手里的单词本也不看了，就安安静静待在他怀里。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反射出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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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几天，两人就这般规律地过着。白天一起预习功课，黎阳帮黎清攻克数理化的难关，黎清陪黎阳梳理文科知识点。遇到难题一起讨论，遇到不懂的地方互相讲解。
傍晚的时候，黎阳会牵着黎清的手，去民宿附近的雪地里散步。看落日染红天际，看归鸟掠过树梢，偶尔弯腰给黎清堆个小小的雪人，逗得黎清笑个不停。
假期的最后一天晚上，两人把预习完的课本收拾好，装进行李箱里。黎清蹲在地上叠衣服，叠着叠着就叹了口气：“明天就要走了。”黎阳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帮他把叠好的衣服放进箱子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嗯，走了也能天天见。我宿舍离你宿舍就几分钟路程，想我了就给我发消息，我马上过去。”
黎清抬头看他，眼里带着不舍，却也知道开学是必然的。他伸手环住黎阳的脖子，主动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声音软乎乎的：“黎阳，开学了也要一起学习。”
“好。”黎阳反手抱住他，加深这个吻，吻得轻柔又绵长，“开学了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食堂，一起预习功课，一起……做所有你想做的事。”
夜色渐深。暖黄的灯光照亮小小的房间，两人相拥在一起，没有太多言语，却满是心安。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细碎的雪花落在窗棂上，像是为这短暂又美好的假期，画上一个温柔的句点。
黎清靠在黎阳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无比踏实。他知道，假期会结束，滑雪的时光会远去，但黎阳的爱意不会。往后的每一个日子，黎阳都会陪着他，从青涩的校园时光，到往后的岁岁年年。第二天清晨，两人提着收拾好的行李离开民宿。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黎阳牵着黎清的手，一步步往前走。
黎清回头看了一眼民宿的方向，又看向身边的黎阳，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
假期结束了。
但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因为，他有黎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