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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午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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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收假，各科课代表就化身打更人，游荡在大组过道之间，以笔代梆，以保温杯代锣，当当当地敲，成功演奏出了菜市场的效果。
“化学化学化学化学化学你们最喜欢的化学。”
“谁来管一下生物三个大组只交了七本。”
“英格丽旭作业最少，交上来的也最少，你们忍心看我们美丽的宋老师伤心吗？”
“语文呢？没人教语文？哦不好意思，语文没作业。”
自从梅玲接手1班后，1班学生心中最怕老师排行榜又添一位猛将，没人敢不写数学作业，但也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数学课代表就在这位学生后面模仿梅玲的死亡凝视，还挺像。
他们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少了物理。
正要庆幸物理没催，物理课代表就进门：“行了先交物理，郑老师说他最喜欢你们假期写的狗爬字了，快点儿的。”
学生哭笑不得地翻找物理作业。
乱七八糟的，也把各科作业交齐了。
返校的上课状态很是可怕，哪怕是最好的班，也会出现课上着上着，莫名困倒下去一个的情况，平行班就更夸张了，没几个醒的。
郑意听着6班老师吐槽：“太夸张了这些小孩，我在跟前也能睡着，睡就睡，还猛一推桌子给我吓的不行。”
还没到郑意的课，但他早有预料到。
正巧梅玲从1班上课回来，让他注意一下学生睡眠问题，没想到梅玲的课都敢睡，郑意说着“我去看看什么情况”，撂下文件就杀去班上。
课间，倒了一大片，昏死过去一样。
郑意又好气又好笑：“你们是集体去国外进修了一趟，时差倒不过来？”
一个男生举手：“报告老师，有这个可能。”
郑意捏着鼻子：“窗户也不开，教室里全是味儿，打算闷死自己还有后面来的老师吗？”
他们连回郑意的力气都没有，但有埋着头，举着胳膊给他比心的。
郑意让学生把窗户打开通风，转头就发现才喊醒的又倒下了，这种状态上不了课。
郑意在讲台上，叹了口气。
学生们很困，但不太敢睡了，就用手强撑着下巴抬头。
为人师后，面对这些青涩的面孔，再加上他们无辜又澄澈的眼神看着他，郑意很难说重话，因为他很幸运接手的学生很乖，但放任就是对他们的不负责。
“十五分钟。”郑意比了个数字，“我拿我课上的十五分钟给你们睡，接下来的课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能做到吗？”
“好。”
学生们信守约定，接下来的课真没一个人趴着，估计掐大腿或灌咖啡了。
郑意还算满意，但往角落一瞟。
最角落有个小异类全程清醒，但双眼放空，郑意特地和他对视，完全没什么反应，丝毫没有被班主任的凝视震慑到。
诶——这个假放得哟。
他决定杀鸡儆猴，或者说旁敲侧击。
“万绪，这题你来。”
还以为夏觉阳要继续发呆，结果听到他点万绪的时候，无神的眼睛忽而有光泽了，锃亮锃亮的。
万绪自觉没有犯事，乖乖当学生呢，怎么就被喊起来了。
郑意没有为难他，问了几个选择题，万绪对答如流，就让他坐下了。
午间。
篮球场外的公告栏立了四个板，张贴着本学期的时间安排。万绪咬着汽水吸管，一只手放在兜里，看公告栏内容。
他的眉骨立体，睫毛很长，阳光投落下来，阴影和太阳光在脸上交错出明暗，可见面部轮廓优越。不少人路过，总会刻意或不经意地多看他两眼。
男生神色恹恹，吸管在唇瓣上若即若离，喝的不认真，旁人也不知道公告栏的内容他看没看进去。
运动会就在下个月，今年过年早，导致期末和月考时间挨得近。
还有个五星小评选，万绪没怎么在意，这些头衔有种哄小孩的意思，勉强起到鼓励的作用。
这个时间段篮球场很热闹，场内场外有很多人，冒着骄阳展现青春活力。
万绪只想找个阴凉地坐，认为这或许是因为自己不在这个年龄段，更佛系一些，可看到这些少年，又不经意地燃起些许冲动。
一有人进球，围观的女孩子会兴奋得跳起来。
“那个中分头发撩起来很帅诶。”
“他……？”
“你什么表情嘛！”
“晓晓那个帅爆了，没骗你！”短发的女孩指着一个带球过人的男生。
“wok！真的好帅。”
“是吧是吧，夏觉阳打球的时候是帅的。”
批外套女生深有同感：“还有还有，上次我发挥好和他同考场，他戴眼镜的时候别提多斯文了。”
“什么意思？”高马尾女生云里雾里，“他还有不帅的时候？”
万绪用一种凑热闹的眼神看她们，好奇她们会怎么说。
短发女生和披外套女生在热情解答。
“你有和他说过话吗？”
高马尾女生：“没有。”
“那你可以试试和他说说话，试试你就懂他为什么谈不到恋爱了。”
高马尾女生：“什么意思，他声音难听是吗？”
短发女生“噗嗤”笑出来：“不是，是因为夏觉阳他是那种，那种，怎么给你形容好呢。”
有人一针见血。
“小孩味比较浓，让人很有保护欲。”
万绪忍着笑回宿舍的。
回到寝室，就见林贺西和姜启在阳台那鬼鬼祟祟地扒着栏杆，往楼下瞅，找了各种角度，姿势可以用扭曲形容。
他们可以变态，但万绪拒绝被传出和变态一个寝室：“你们在干嘛？”
林贺西头都不回，手在背后疯狂勾，兴奋极了：“快来快来，有女生在和夏觉阳讲话！”
姜启双手叠在锁骨上：“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挺欣慰的。”
万绪没过来，站在暗处，看不清神色。
这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互挤抢占最佳观赏点，僵持了一两分钟，林贺西一拍大腿站起来，表情和语气全是恨铁不成钢：“没出息的。”
姜启又叹气又摇头：“太没出息了。”
万绪打开台灯，灯光照出一片柔和的亮，适才的冷漠荡然无存，就好像，他一直这般温柔缱绻。
没出息的回寝了，刚进门就被林贺西和姜启围堵在角落，手动形成栅栏，框住一个夏觉阳。
夏觉阳满脸惊恐，声音打颤，抱住自己：“干干干干嘛你们？”
“老实交代。”林贺西，“和人小女生聊什么了？哪个班的？漂亮吗？”
姜启使眼色：“你问完了我问什么？”
林贺西给他出了个主意：“你问他对人家什么感觉。”
“呃……对。”姜启，“把贺狗的问题回答了，快点的。”
林贺西用人字拖使劲碾姜启的脚，碾得姜启没忍住“嘶”了一声：“看人万绪干嘛？你喊破喉咙他都不会来救你。”
听到林贺西把他的小动作广而告之，夏觉阳立即心虚地竖了一根手指在嘴前，疯狂示意。
林贺西完全没接收到明示，以为他“死到临头”还在耍帅：“模仿谁呢？”
只见一直与世无争的万绪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向他们。
夏觉阳心中一喜，以为万绪来救他了。
结果，万绪一只手撑在门上，欣欣然加入集体壁咚大队，眉眼弯弯：“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在三人虎视眈眈的眼神下，夏觉阳招了。
女生是12班的，是在篮球场外围观讨论的女生之一，她兴冲冲来问夏觉阳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夏觉阳认真思考了后说没有。
女生一脸的“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不怎么遗憾，而后，她端详一番夏觉阳的面相，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个问题。
“有没有让你觉得心动的瞬间呢？”
写题写出惯性思维，习惯性想寻找真实答案，让夏觉阳没能立刻说出没有，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为谁在犹豫。
脑海中浮现一个面孔，让他心头一悸。
夏觉阳在脑海中强行把未成形的轮廓抹掉，有点抗拒。
不知为何，他的犹豫竟让女生更加兴奋了，语速飞快地说“好的好的，谢谢你麻烦你了”就捂着脸跑了。
不像害羞，像吃到惊天大瓜。
她咋了？
夏觉阳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保安驱赶着回寝室。
当然夏觉阳不可能这么告诉这三个舍友，原因不知道，反正他心虚，嘴巴长在他身上，想怎么说怎么说。
夏觉阳截取了女生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和女生捂着脸跑了这两段，掐头去尾，让他们三个自行想象。
林贺西抱着胳膊，左“啧”一下，右“啧”一下，估计是天马行空掉沟里了，还是不死心：“你就一直说没有？”
“本来就没有。”夏觉阳在万绪烫人的注视下，心跳越来越快，空调冷气压不住打完球的热意，这会儿只想去通风的地方，于是他从林、姜二人中间的缝挤了过去：“你慢慢啧，我要睡午觉了。”
万绪看着匆匆上床的背影，没再拱火，径直去了洗手台，洗了把毫无作用的冷水脸。
他看到了。
夏觉阳白生生的后颈，有薄薄的红透出来。
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