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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旧仓库的篝火燃尽,天光微熹时,言澈才回到住处。身上似乎还沾染着海风的咸腥、铁锈的冷冽,以及……谢凌掌心那挥之不去的滚烫温度。他没有立刻洗漱休息,而是坐在窗前,看着城市一点点从沉睡中苏醒,心中一片前所未有的清明,却也带着破釜沉舟后的轻微虚脱。

      他做出了选择。一个疯狂、危险、可能万劫不复的选择。但奇异的是,他并不后悔。就像终于卸下了长久以来背负的、关于“应该”如何的沉重枷锁,决定遵从内心最原始、也最真实的悸动——哪怕那悸动指向的是深渊。

      他没有主动联系谢凌。谢凌也没有再发来任何信息。那场在废墟中的对峙与交握,仿佛只是一个隐秘的仪式,确认了某种无需言说的契约。他们都知道,电影节,将是下一个舞台。

      飞往欧洲的航班上,言澈头等舱的座位旁,意料之中地坐着谢凌。他依旧是那副沉稳从容的商业精英模样,翻阅着手中的平板电脑,处理着邮件。看到言澈过来,也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平静,仿佛那晚仓库里炽热的眼神和交握的手指只是一场幻梦。

      但言澈能感觉到不同。谢凌看似专注于工作,但当他偶尔侧头与言澈低声交谈行程细节时,那靠过来的距离,那落在耳畔的气息,那看似随意搭在扶手上、却离言澈的手极近的修长手指……无一不在无声地宣告着一种新的、亲密的“所有权”。

      长达十余小时的飞行,大部分时间在沉默或浅眠中度过。但当言澈因为轻微的颠簸而惊醒时,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柔软的羊绒毯,而谢凌的目光,正从手中的书页上移开,静静地落在他脸上。

      “还有一会儿,再睡会儿。”谢凌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长途飞行后的微哑,却有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言澈“嗯”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毯子上的气息很陌生,是一种高级酒店常用的洗涤剂香味,但隐约间,他似乎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清冽的乌木尾调。这让他感到一种陌生的安心,也感到一丝危险的沉溺。

      电影节所在的古老欧洲城市,被深秋的细雨和艺术的气息笼罩。红毯、镁光灯、衣香鬓影、各种语言的寒暄与赞美……言澈作为备受关注的新星,被推到了聚光灯的中心。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高定礼服,应对得体,笑容清朗,举手投足间已有了几分历经打磨后的沉稳气度。

      谢凌则更多地隐在幕后。他以资方代表的身份出席必要的活动,与重要的制片人、发行商、影评人周旋,言谈间睿智从容,掌控着无形的资源与人脉网络。他很少与言澈在公开场合表现出过分的亲密,但总能在言澈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为他引荐关键人物,化解微妙尴尬,或者只是一个肯定的眼神,就能让言澈在喧嚣中感到一丝定力。

      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公开场合,他们是合作愉快的艺术家与支持者;在私下的晚宴或酒会角落,他们的交谈会更深,眼神的交流会更长,谢凌的手指偶尔会“不经意”地拂过言澈的杯沿或袖口,带来一阵隐秘的战栗。

      最让言澈印象深刻的,是颁奖典礼前夜,一场极为私密的业内顶级派对。地点在一座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古堡中,受邀者寥寥,皆是真正手握权柄或享有盛誉的人物。言澈作为提名者,有幸随谢凌出席。

      古堡内烛光摇曳,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红酒、雪茄和昂贵香水的气息。言澈穿着最简单的黑色礼服,跟在谢凌身侧,听着他与几位国际知名的导演和制片大佬用流利的法文或英文交谈,讨论着最新的电影技术趋势、深奥的艺术哲学、乃至全球市场的风云变幻。谢凌游刃有余,见解独到,时而犀利,时而幽默,牢牢吸引着谈话的中心。

      言澈大多数时候安静倾听,但当他被问及对某个电影流派的看法,或是分享《无声之河》的表演心得时,他也能清晰、诚恳地表达自己的观点,那份未经过度雕琢的真诚与独特的视角,反而让几位见多识广的大佬频频点头,目露欣赏。

      谢凌在一旁,很少插话,只是偶尔在言澈的发言后,补充一两句精炼的总结或背景信息,巧妙地将言澈的观点拔高到更广阔的语境中。他的目光大多时候落在言澈身上,那里面不再是单纯的审视或占有,而是一种混合着骄傲、欣赏、以及某种更深沉满足感的复杂情绪。

      派对中途,言澈走到古堡露台上透气。深秋的夜风寒意刺骨,远处城市的灯火在雨雾中模糊成一片光晕。他刚站定,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便披在了他的肩上。

      谢凌不知何时跟了出来,站在他身侧,自己只穿着衬衫和马甲,似乎丝毫不觉寒冷。

      “冷吗?”他问,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低沉。

      言澈拉紧还带着谢凌体温和气息的外套,摇了摇头。两人并肩而立,望着远处的夜景,一时无言。

      “紧张吗?明天。”谢凌问的是颁奖典礼。

      “有一点。”言澈诚实地说,“但更多是……觉得不真实。像一场梦。”

      “这不是梦。”谢凌的声音很稳,“是你应得的。你的表演,配得上任何赞誉。”

      言澈转过头看他。古堡窗口透出的昏黄烛光,勾勒出谢凌深刻而优美的侧脸轮廓,也照亮了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笃定与……一种近乎偏执的信任。

      “如果……没拿到奖呢?”言澈忽然问。

      谢凌也转过头,迎上他的目光。夜风吹动他额前的发丝,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奖杯很重要,但它只是一个符号。”谢凌缓缓说道,语气平静而有力,“真正重要的,是你已经站在了这里,站在了这个舞台上,让这么多人看到了你的光芒。这本身就是胜利。”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而且,言澈,记住,无论明天结果如何,你未来的路,只会比现在更宽阔,更高远。因为……”

      他向前走了一小步,距离近得言澈能看清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有我。”

      这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却重如千钧。不是承诺,更像是一种宣告,一种对未来的绝对掌控与铺设。

      言澈的心脏在胸腔里重重一跳。他看着谢凌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里翻涌着他熟悉又陌生的黑暗与炽热,但此刻,那黑暗深处,似乎多了一点别的东西——一种近乎虔诚的笃信,仿佛在说:你是我选中的星辰,我必将让你闪耀于我所及的最高天际。

      危险,诱惑,安全感,掌控欲……种种矛盾的情绪在言澈心中交织冲撞。他清楚地知道,将自己未来的道路与谢凌捆绑在一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获得无与伦比的资源与支持,也意味着他将彻底置身于谢凌的影响力与意志之下。

      但此刻,在异国他乡的古堡寒夜里,披着带着谢凌体温的外套,听着他如此笃定的话语,言澈感到一种奇异的、近乎堕落的安心与归属感。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仰起脸,闭上了眼睛,任由冰凉的夜风吹拂在脸上,也任由身后那具温热而强大的存在,无声地笼罩着自己。

      他知道,从他在仓库篝火旁说出“我想试试看”的那一刻起,从他将手交给谢凌的那一刻起,这条路,就已经没有回头箭了。

      而他,似乎也准备好了。

      颁奖典礼当晚,气氛庄重而热烈。《无声之河》最终未能摘得最高奖项,但言澈凭借其震撼人心的表演,一举夺得了最佳男主角的桂冠。

      当颁奖嘉宾念出他的名字时,全场掌声雷动。聚光灯打在他身上,镜头捕捉到他瞬间的怔忡,随即是难以置信的惊喜,最后化为一个清澈而克制的微笑。他起身,与身边的导演、同事拥抱,然后,步伐稳健地走向舞台。

      他的获奖感言简短而真挚,感谢了导演、剧组、家人、粉丝,最后,他的目光在台下某个方向短暂停留——那里,谢凌坐在稍靠后的位置,隐在阴影中,但言澈能清晰地看到,他正鼓着掌,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却真实的笑意,眼神深邃如海,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一种近乎“吾家有子初长成”的骄傲与满足。

      那一刻,言澈心中最后一丝因为依赖谢凌而产生的微妙不甘,似乎也悄然消散了。他忽然明白,真正的强大,或许不是完全独立、拒绝一切外援,而是能够清醒地借助力量,同时保有自己内在的核心与光芒。

      庆功宴一直持续到深夜。言澈被各方祝贺者包围,香槟一杯接一杯。当他终于得以脱身,走到酒店露台透气时,已经有些微醺。

      谢凌跟了出来,递给他一杯温水。

      “少喝点。”他的语气带着惯常的平淡,却不容置疑。

      言澈接过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让他清醒了些。他看着远处夜幕下古老的教堂尖顶,和城市星星点点的灯火。

      “谢谢你,谢凌。”他忽然说,声音很轻。

      谢凌没有问谢什么。他只是走到言澈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看着同样的夜景。

      “这是你自己赢来的。”谢凌说。

      “我知道。”言澈转过头,看向他。酒精让他的眼神有些氤氲,但目光却异常明亮和坦诚,“但我还是要谢你。谢谢你看到我,谢谢你……推了我一把。”

      谢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很自然地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肩膀。那是一个充满保护意味和占有欲的姿势,自然得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做过千百遍。

      言澈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甚至微微向谢凌靠了靠,汲取着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和力量。

      “以后的路,还长。”谢凌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低沉而平稳,“我会一直在。”

      这不是情话,却比任何情话都更让言澈心悸。那是一种宣告,一种捆绑,一种将彼此命运紧紧系在一起的誓言。

      言澈没有说话,只是将头轻轻靠在谢凌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夜风吹拂,带着异国深秋的凉意,但相拥的体温,足以抵御一切寒冷。

      远处,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象征着无数的可能与未知。

      而他们,一个代表深不可测的黑暗与力量,一个象征清澈倔强的光明与才华,在这陌生的国度,在荣誉加身的夜晚,以一种近乎宿命般的姿态,紧紧靠在了一起。

      夜色无声,庆功宴的喧嚣彻底散去,古老的酒店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将最后一点脚步声也吞噬干净。言澈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套房的门厚重而安静。

      谢凌送他回来,一直送到房门口。言澈微醺,脸颊泛着淡淡的红,眼神比平日更加氤氲明亮,却依旧能自己站稳。他掏出房卡,指尖因为酒精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紧张而微微颤抖。

      “嘀”的一声轻响,门锁解开。

      言澈推开门,却没有立刻进去。他转过身,背靠着门框,抬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谢凌。走廊柔和的壁灯在谢凌深邃的轮廓上投下阴影,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添几分难以捉摸的魅力。

      “要进来坐坐吗?”言澈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目光却清澈坦荡,仿佛只是最寻常的邀请。

      谢凌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言澈,目光从他泛红的脸颊,滑到他微湿的嘴唇,再落到他因为酒精和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膛。那眼神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缓慢而坚定地收紧。

      几秒钟的沉默,在空旷的走廊里被无限拉长,充满了粘稠的张力。

      终于,谢凌极轻微地颔首,向前走了一步,几乎与言澈身体相贴。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锁住了言澈的视线。

      言澈侧身,让他进去,然后自己也跟了进去,反手关上了厚重的房门。

      “咔哒。”

      门锁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套房里格外清晰,像某种仪式开始的钟声。

      套房很大,客厅连着落地窗,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但两人谁也没有去看。空气里还残留着言澈身上淡淡的酒气,和他惯用的、清爽的沐浴露味道,此刻却混合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夜晚的躁动。

      谢凌松了松领带,动作不疾不徐,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言澈。他走到吧台边,拿起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递给言澈。

      “喝点水,醒醒酒。”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比平时更低哑了几分。

      言澈接过,仰头喝了几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体内悄然升腾的火焰。他放下水瓶,看向谢凌。谢凌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随意的姿态里透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无声地对视。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彼此并不平稳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空间里交织。

      最终,是言澈先动了。他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走了两步,停在谢凌面前,仰起脸,目光直直地看进谢凌的眼睛深处。

      “谢凌,”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直白,“有件事,我觉得得先说清楚。”

      谢凌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言澈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们……”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措辞,最终选择了最直白的一种,“……撞号了。”

      他说得很坦然,没有羞涩,也没有挑衅,只是在陈述一个他认为需要提前明确的“事实”。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和谢凌都是属于主导和掌控的一方,这是他们内核中相似的部分,也是潜在冲突的根源。

      谢凌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这个问题。他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被更深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兴味和某种危险的暗光所取代。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低下头,靠近言澈,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他的目光像最精准的扫描仪,仔细描摹着言澈的眉眼、鼻梁、嘴唇,最后落回他清澈却带着倔强的眼睛里。

      “撞号?”谢凌重复了一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是吗?”

      他伸出手,动作极其缓慢,仿佛在给言澈充足的反应时间。手指没有触碰言澈的身体,只是虚虚地拂过他额前微乱的发丝,然后顺着他的脸颊轮廓,极其轻柔地滑下,最后停在他的下颌,用指尖极轻地托起他的脸,迫使他的目光与自己牢牢对接。

      “言澈,”谢凌的声音几乎成了气音,温热的气息拂过言澈的耳廓和脸颊,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在这个问题上……”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却充满了侵略性和掌控欲的弧度。

      “……凭本事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不再给言澈任何思考或反驳的机会。那只托着言澈下颌的手微微用力,同时,另一只手已经不容置疑地扣住了言澈的腰,将他整个人猛地拉向自己。

      言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嘴唇便被一片滚烫而柔软的触感彻底封住。

      谢凌的吻,和他的为人一样,充满了不容抗拒的掌控力。初始带着试探的轻柔,随即便是长驱直入的攻城略地,强势,深入,带着一种要将对方灵魂都吮吸出来的掠夺意味。他身上的乌木沉香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意和男性荷尔蒙,铺天盖地地将言澈笼罩。

      言澈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他本能地想要挣扎,想要夺回主动权,这是他一贯的性格。但谢凌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牢固,那吻更是带着一种近乎催眠般的魔力,让他浑身发软,挣扎的力道很快便化为徒劳的推拒,最终,竟不由自主地开始生涩地回应。

      这个回应像是一剂催化剂。谢凌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幽暗,扣在言澈腰间的手猛然收紧,几乎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吻变得更深,更激烈,带着一种要将彼此都燃烧殆尽的炽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谢凌才稍稍退开,但手臂依旧紧紧箍着言澈的腰,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言澈的嘴唇被吻得红肿,眼中氤氲着水汽,脸颊绯红,胸膛剧烈起伏。

      谢凌低头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的暗色更加浓郁。他拇指的指腹轻轻擦过言澈湿润红肿的唇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亵玩的亲昵。

      “这就是我的‘本事’,言澈。”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气息灼热,“你觉得,够不够?”

      言澈的呼吸还未平复,他瞪着谢凌,眼中除了迷乱的水汽,还有一丝被彻底压制的不甘和……隐隐燃烧的斗志。

      “你……”他喘息着,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和气势,“你这是偷袭……玩阴的!”

      谢凌闻言,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直接传到紧贴着他的言澈身上。

      “阴的?”他凑得更近,鼻尖几乎抵着言澈的鼻尖,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一种胜券在握的笃定,“兵不厌诈,言老师没学过吗?而且……”

      他的嘴唇再次贴近,几乎贴着言澈的唇瓣低语,滚烫的气息交融:

      “刚才,你回应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言澈心中那扇名为“羞耻”和“承认”的门。是的,他刚才确实回应了,在最初的震惊和抵抗之后,他的身体背叛了他的意志,沉溺在了那个充满掌控力的吻中。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恼羞成怒,却也让他体内那股不服输的火焰燃烧得更旺。他猛地用力,这次真的挣脱了谢凌的怀抱,向后踉跄了一步,背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他喘着气,看着几步之外好整以暇、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谢凌,那双总是清澈的眼睛里,此刻燃起了真实的、不服输的火焰。

      “谢凌,”他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红肿的嘴唇,声音因为喘息和情绪而微微发颤,却异常坚定,“你少得意。这才……刚开始。”

      谢凌看着他像只被激怒却更加亮眼的小兽,眼中的兴味更浓。他缓缓走向言澈,步伐从容,仿佛猎人正走向已踏入陷阱的猎物。

      “是吗?”他在言澈面前停下,伸手,用指节轻轻刮过言澈滚烫的脸颊,动作温柔,却带着绝对的掌控意味,“我很期待,言澈。期待你……还能拿出什么‘本事’来。”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言澈红肿的唇上,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幽暗如深渊。

      “不过今晚,”他俯身,在言澈耳边用气音说道,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命令,“先让我看看,你其他的‘本事’……”

      话音未落,他再次吻了上去,这一次,不再给言澈任何说话或挣扎的机会,手臂重新将他牢牢锁入怀中,转身,带着他一起,倒向了旁边柔软宽大的沙发。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辉煌,无声地见证着这个房间里,刚刚开始的、关于掌控与反掌控、驯服与反抗的、激烈而无声的战争。

      夜,还很长。

      而属于他们的博弈,在踏入最亲密领域的那一刻,才刚刚进入白热化的、身体力行的崭新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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