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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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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宿舍一日游啊”肥波笑了笑，眼角的褶子挤成一团
这会出了些太阳，阳光斜照到宿舍楼底下，落到了主任微胖的侧脸和捏着资料的指节上，风一吹空气还飘着新学期宿舍楼刚换的消毒水味
“诶对对对，宿舍一日游”翌淮没脸没皮地应了声，校服衬衫领口敞开了些，露出了些锁骨
“我游你个大头鬼！”肥波脸上的笑容瞬间敛的干干净净，把资料卷起来往翌淮肩上敲了一下，力道轻飘飘的，听着唬人，实则半点没用力
“主任…生气伤身体，新学期新气象你要以好的心情去面对新的一天
白夜想开口让翌淮闭嘴，但只是往翌淮前面悄悄挪了半步，没说话，却挡在了翌淮身前一点，指尖攥了攥校服袖口，手里还捏着裹成一团的学生会的红袖章
“还新学期新气象，新气象是拉着同学逃报道啊？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让我好心情去面对新的一天，你告诉我怎么面对啊”肥波又拿资料往翌淮肩上拍了两下，力度不大，更多的也只是嘴上教育而已，指尖蹭到翌淮没系好的领口扣子，又皱了皱眉，又把头转到白夜的领口上发现两个人的扣子都没好好扣
“扣子给我扣好！”
翌淮边扣边说“我这是为了更好的熟悉宿舍环境！”翌淮被训得半点不慌，反而把站着的白夜完全挪到自己面前当挡箭牌，嬉皮笑脸补了一句
“顺便增进一下同学之间的感情！”
“你以为把白夜挪我面前我就不敢骂了？
肥波看着两人，没好气的哼了一下，抬手虚晃一下，在白夜肩头轻拍了下
白夜这会有些后悔刚刚挡在翌淮面前了，心里咽了口气想着怎么报复回去
“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皮！”
随后白夜就趁肥波擦眼镜的瞬间往身后人手臂上来了一巴掌，掌心拍在布料上的声响在安静的宿舍楼下格外清晰，还带这些少年没藏住的火气
“你劲挺大啊”翌淮微微侧头看着面前这位耷拉着脸的人，笑了笑，指尖揉了揉被拍的地方
“你青年痴呆？”白夜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肥波擦完眼镜后眯了眯眼“嘟囔什么！”
镜片反着光，遮了他眼底的无奈
在三中教了几十年书，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偏这两个，成绩拔尖，性子却野得像没笼住的风，尤其是后面那个带着些笑脸的人，更是皮的不行
两人闭了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这学生会会长还想不想当了”
肥波话锋一转，方才带些玩笑的语气沉下去了几分
“我早就和你们两个说过要树好榜样，成绩是树了，但别人一问，哇年级第一第二带头打架逃课，你们两说说矛盾不矛盾啊，白夜关键你还是个学生会会长！”
肥波虽然语气虽然重了点，但心中却没多少真火气——男孩子在这个年纪皮点也正常，更何况面前的两个人没少给他长脸……当然，也没少给他丢脸。顿了顿，终究没再说什么，指尖敲了敲资料，纸张发出清响
白夜听肥波这话有些不乐意，就抿了抿唇似乎在组织语言，喉结动了动
“我比翌淮好”
“你以为你能比他好到哪里去？”肥波把资料圈成桶戳了两下白夜的胳膊
语气里带了些无奈“你是学生会会长，你这会长要是不想当，有的是人抢……”肥波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抬眼撇了撇教学楼的方向
翌淮听两人的话总感觉是在阴阳自己，也有点不乐意
“主任，我只是开朗了些，不是调皮”
翌淮到现在还想挽留一下自己的形象，完全忘了自己在学校还被其他同学说是三中校霸的身份
白夜：。。。。。
“你还狡辩！”主任闻言瞪了翌淮两眼，镜片后的目光沉了一些，却没真的动气
“去去去，现在就去教室”肥波摆了摆手，转身要走
“都迟到多久了，我们还是要面……”翌淮嘟囔了两句，在白夜肩上放着的手放下来揣在了自己衣包里
“啧，面子面子，天天面子，你打架惹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面子，想想我的面子啊”
肥波刚迈出去两步又折回来，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阳光把他的影子压在了翌淮脚边，像一块沉甸甸的小石头
翌淮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矮一截正在生气的主任，莫名有些想笑，但教养又在告诉他不能嘲笑别人的身高，低下头想要压住嘴角的笑
没想到肥波嘴角突然偷偷扬了一下，在一中待了几十年，他还是头一次遇到翌淮这种调皮捣蛋法子比他还多的学生，今儿倒也学了手整人的招数，终于找到了机会使在翌淮本人身上
眼底的严肃褪了几分，添了点温和
肥波咳嗽两声组织了一下语言
话锋陡然一转，扬声道：“要宿舍一日游是吧，我等会就去和宿管阿姨说，她今晚不用巡查了——你和白夜去巡，一日游个够，哦不对，‘一晚游’不是爱增进同学感情吗，好好增进一下”
“是哦，这个方法好，主任不愧是您！”翌淮半点没听出些阴阳的语气，嘴上捧得殷勤，眼底藏着些笑
“是吧”肥波的语气没半点温度，却藏着点得逞的得意，转身时资料甩了个小小的弧度，带这些孩子气的显摆
白夜见不对刚想开口让翌淮闭嘴，手都抬起来了，结果被翌淮按住，指尖扣着他的手腕，没让他动
“非常妙的法子”翌淮配合道，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明天继续一日游”
说完就抖了两下手中的资料转身走了
脚步声在安静的宿舍楼慢慢淡下去
白夜：……
翌淮：……
两人看着肥波的背影沉默了两秒，消毒水的味道混着风又飘到了鼻尖
白夜看着身后跟个傻子一样的人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你不说话会死？”
“像我这样情商高的人很少见了”翌淮理了理头发，指尖划过额前点碎发，阳光落在发梢上 泛着些浅金色
白夜眼神里的‘关爱残障人士’又加重了几分
报道结束后宿舍走廊里响起了一阵一阵的吵闹声，翌淮在宿舍里靠着椅背正打着游戏
“翌哥！”王璇在走廊上喊了一声瞥见（305牌号）敲了敲门，指节磕在木门上，混着楼道里的吵闹声发出咚咚的轻响
“进”翌淮头都没抬，只关心着手机里局内的状况
“翌哥，你怎么没来报道啊”王璇推开门，带着一身外面的热意进来额角站着点细汗，校服外套搭在肩上，反手带上门走向翌淮身旁
“迟到了不想去”
“哦，这样啊”两秒后“啊？”
王璇表情带些疑惑，想了想往年翌淮也是这副样子，就没多说什么
“诶，翌哥你一个人住啊，挺好啊”王璇边打量边说
刚要坐到翌淮床铺上，膝盖都弯了，就被翌淮一脚踹开，力度不大但还是踉跄了一下
“哎呦我操”
“你穿着校服就往我床上坐？”翌淮终于舍得抬起头看向王璇
“我和你认识那么久了，坐还不让坐了”王璇高一就和翌淮玩的熟，那回翌哥不让他坐床位，还憨憨的以为是两人关系不够熟
“裤子，脏”翌淮吐出两个字，往后靠了靠，又低头继续打游戏了
王璇：……“你他妈什么时候有洁癖了？”
翌淮换了个坐姿，腿伸直晃了晃脚“李言没跟你一起来？”
王璇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不安分的晃了晃“他帮学妹搬书去了”
听到这翌淮挑了挑眉
“哦对了，你今天没来你都不知道你以后要和谁坐在一起”
王璇咳嗽两声 ，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像说什么天大的秘密，手还挡在嘴边，怕被人听见
“谁啊，这学校还有我怕的同学？”刚好打完游戏，翌淮将手机摁灭扣在桌子上，看向王璇
“就那个什么白夜，之前看学校里的表白墙，听他们传的，他好像挺凶的，之前一个人在学校背后巷子里收拾了四个拿着小刀的小混混，关键还是个学生会会长，真搞不懂打架怎么还能当上的学生会会长。翌哥这都快赶上你了啊”
王璇说着说着就激动了两下，椅子跟着他的动作吱呀响了两声
“哦，你说的那人在我隔壁”翌淮扯了扯衣领
“啊……啊？”王璇愣了愣突然跳起来，椅子被带得往后滑了些距离，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响声
翌淮听这声音也嘶了一下“你要学猴上天啊”
王璇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摸后脑勺又继续说
“我就说今天回宿舍怎么老是听到你俩名字，原来你俩被分到一个楼了”
“大惊小怪什么，又不是杀人放火”
“报道第一天怎么样啊，有没有上学期的同学”
翌淮指尖敲了敲桌子盯着手机屏幕
王璇思考了一下，手指点了两下下巴“没，就只有你，我，李言我们三个特别巧的分到了一个班”
王璇咂咂嘴，又凑过来挤眉弄眼：“不过说真的，我刚刚去小树林找人，就看见白夜在保安亭给猫喂火腿肠，还蹲那儿摸了半天，和保安大爷聊天来着，看着他俩好像还挺熟，跟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学校里怎么会有猫？”翌淮挑了挑眉
“那是保安大爷的猫”王璇摆摆手，靠回椅子上，舒了口气
其他校霸身边的人都是毕恭毕敬，到翌淮这里怎么还不一样了
翌淮笑了一下“学校里那些传闻还是少听点，传着传着就变味了”
翌淮毕竟和白夜是发小，白夜什么性格他肯定知道
王璇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坐直身子，椅子腿蹭着地板“哦对了，这学期教我们的班主任好像挺年轻的，也是个阳光的小伙子，我去打听了一下，我们是他的第三届学生”
“性格怎么样？”翌淮不关心别的就只关心性格和脾气，身子往前倾了倾，手肘撑在腿上，眼神带了些认真难得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
“开朗的很，我跟你说，他和其他学生特别合得来，今天做完自我介绍还说着要找你和白夜，结果看了两圈发现你俩都没来，哎翌哥，你也真是，报道也逃，有必……”
“你管我？”翌淮学着白夜对自己说过的话怼回去，往椅背上一靠
王璇：。？
没去报道班主任是会和家长问情况的，姜毅锦得知白夜没去报道晚上就给白夜打去了电话
白夜这会正收拾完卫生间，刚洗完手，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水渍，桌角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着跳跃的备注名——［妈］
不用猜，他就知道是为了报道的事。白夜抽了两张纸边擦着手边走向桌子，指尖划过微凉的桌沿，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妈”
“你没去报道？”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些不解和担心，透过听筒传来，混着宿舍阳台灌进来的冷风，添了几分细碎的质感
“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能隐约听见姜锦轻叹了口气，终究没说什么说教的话，只是放缓了语气
“分到的宿舍怎么样和同学好好相处，不习惯就跟学校申请走读”
“我自己一个人宿舍”
白夜转了个身靠着桌沿，视线落在阳台外的夜色里，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只有路灯光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影
“啊？怎么会一个人？”
姜锦愣了愣，语气多了几分诧异 ，她只知道白夜住校，却没听他提过是单人宿舍，还以为是学校常规的六人寝
白夜这才想起了自己没提过这件事
“学校调整的”白夜简单解释了下，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手机边缘，凉意顺着指尖漫上来
“哦，这样啊”姜姨轻轻点了点头，隔着电话，仿佛能看见她松了口气的样子
“新学期分到新班级，就和老师同学好好相处，不舒服随时和妈说”
“知道了”
白夜的语气比平日里的对话多了几分软和，只是少年的内敛，让这份亲昵藏的极深
寥寥聊了几句，白夜便挂了电话，撇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21：40
宿舍阳台的窗户没关严，冷风呼呼地往屋里灌，夜色裹着凉，漫了寝室
宿舍门突然响起敲门声，混着走廊声控灯嗡鸣的余响，还有一道熟悉的、带着点戏谑的声音
“巡寝咯——”
白夜皱了皱眉，起身拉开门，却愣了一下
门外，翌淮靠在门框旁，嘴角勾着笑看着白夜，主任抬了抬眼镜看着白夜
白夜这才反应过来，肥波白天说的“一晚游”根本不是玩笑，真的要让他和翌淮来巡寝
而这一切的作俑者，无疑是眼前这位“情商高得很”的翌淮
白夜眼底掠过一丝无奈，落在翌淮身上的目光，瞬间添了几分“关爱残障人士”的意味
指尖顿在门把手上，最终白夜还是没说话
两人跟着肥波往走廊走，一路巡过去，怪事发生了
他俩一推开别人的宿舍门，原本吵吵嚷嚷的宿舍瞬间噤声，那些同学头埋得低低的，连和他俩对视都不敢，脸上满是害怕的神色
就连平时几个最爱和老师顶嘴、不服管的刺头学生，也乖得像小猫，规规矩矩坐在床边，大气都不敢出
肥波站在寝室门口，看着这场景，背着手偷偷勾了勾嘴角，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到底是学校里能称两王的人，这威慑力，比他这个主任管用多了，肥波没多说什么，轻咳两声，背着手慢悠悠回了办公室，把巡寝的“场子”彻底留给了这两个少年
但是白夜发现翌淮这人隔两三个宿舍就能遇到熟人，边查寝还能聊上几句，或许是因为翌淮性格的原因，他和一些网络上一些视频里凶的要死的校霸反差大的很
于此同时翌淮还不忘给他们介绍一下白夜
有什么好介绍的，和翌淮一样的公众人物，有多少人是不知道的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了又灭，两人从六楼最后一间查完后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白夜走在前面，手插在口袋里，眼里带了些困意和不耐烦，翌淮走在一旁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白夜，丝毫不想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没脸没皮的问了一句
“我们俩有那么可怕？”
白夜侧头瞥了他一眼
“你想要自己很可爱？”
翌淮挑了挑眉，伸手想去勾白夜的脖子，却被白夜抬手拍开，指尖擦过手腕，带着微凉的触感
“主任说了，好好增进一下感情，你不让我碰怎么增进感情”翌把手臂搭在白夜肩上，朝自己这边勾了勾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这些动作再正常不过
翌淮笑了笑
走廊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和轻微的打闹声
走廊尽头窗口吹进的风漫过少年的衣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