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山雨欲来风满楼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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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溢彩的拍卖会场入口，衣香鬓影，人声低语。张昕郁方才在门外牵着周星宇的手还不觉得，当一踏入这过于明亮和正式的环境，张昕郁就像被烫到一般，触电似的松开了手，不敢看他的眼睛。
张昕郁掌心骤然失去那抹温热和柔软的触感，竟有些空落落的。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涌上脸颊，张昕郁甚至能感觉到耳根在发烫。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哥哥的威严，准备解释：“你别多想，我刚才那只是……”
话才开头，他就对上了周星宇的眼眸。那双刚才还盛着笑意和狡黠的大眼睛，此刻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委屈地低垂下去，长睫轻颤。他低下头，声音又轻又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
“哥哥……你是嫌我烦了吗？为什么不愿意牵我的手了？”他微微抬起自己的手，目光落在上面，语气更加低落，“是不是我的手太粗糙了，磨到哥哥，让哥哥不舒服了？对不起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这一连串的自我检讨和可怜兮兮的姿态，直接把张昕郁砸懵了。心里那点不自在和尴尬瞬间被汹涌而来的心疼和慌乱淹没，他愧疚的连忙摆手，语气急切地否认：“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的手……你的手很好！我没有被磨到的，你不要道歉啊，我真的没事。”
“真的吗？”周星宇立刻抬起眼，眼底哪还有半分委屈，只剩下得逞的、亮晶晶的笑意，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蛊惑般的语调问：“那……手感到底怎么样呀，哥哥？”尾音上扬，嘴角也压不下来了。
张昕郁被那笑容晃了眼，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有人笑这么好看啊，什么大风大浪的镇·张大少爷·定说话第一次没走心，脱口而出：“特别好！特别好！蛮舒服...”
话音未落，他整张脸“轰”地一下彻底红透，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耳光。张昕郁你踏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这话跟骚扰有什么区别？他会不会觉得我轻浮？他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向周星宇，心如擂鼓。
然而，周星宇非但没有恼羞成怒，眼底的笑意反而更深了，像只偷腥了的小狐狸。得寸进尺地追问，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失落：“那如果手感好，哥哥为什么不牵我呢？哥哥是不是还是讨厌我呢？如果哥哥不牵着我，别人会不会觉得……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可以随意丢弃的人呀？”
他每说一句，张昕郁心中的负罪感就加重一分，眼看那红润的唇瓣还要吐出更多让他心跳失序、无法招架的话，张昕郁终于忍无可忍，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一只手在自己嘴前比出噤声的手势。
“别说了！小祖宗，别说了……”他几乎是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无奈的纵容，“我牵，我牵还不行吗？姑奶奶我错了，老奴千不该万不该放开皇后凉凉您老那嫩如春笋的手啊...皇后凉凉恕罪，老奴罪该万死...”
说着，他别过滚烫的脸，重新摸索着抓住了周星宇的手，紧紧握住，仿佛生怕他再跑掉或者说出更多惊人之语。一边口是心非：“娘娘可还满意？”
周星宇被他捂着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可是他的眼睛却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里面闪烁着计谋得逞的洋洋得意。
但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刚刚别过脸去、耳根通红的男人，嘴角也正不受控制地、悄悄向上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两人正沉浸在这互相引诱、心照不宣的暧昧氛围中，一个穿着小礼裙、拿着拍立得相机的女生怯生生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激动和不好意思的红晕。
“那个……两位先生，非常抱歉打扰你们了。刚才我不小心拍到你们了，照片……特别出片啊！请问我可以保留吗？如果不行我立刻删掉！”她双手捧着刚显影出来的相纸，眼睛发光，“我就是觉得……你们夫夫真的太配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张昕郁一愣，下意识就想开口解释：“唉，这位小姐，我们不是……”
“美丽的小姐当然可以拍呀！”周星宇抢先一步，随即轻瞪一眼他，笑容灿烂地打断他的话，和他十指相扣，并自然地晃了晃两人紧握的手，“不过，既然你拍都拍了，那能不能麻烦这位优雅美丽尊贵的女士，再用你的拍立得给我们多拍几张合照呢？”
张昕郁愕然地看着周星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兔崽子，我们俩什么时候成……这种关系了？”
周星宇面不改色，指尖却悄悄在张昕郁紧实的腰侧掐了一下。张昕郁一激灵，哆嗦了一下。他也同样低声回应：“这种时候越解释越说不清楚啊！那还不如顺其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怎么，哥哥不愿意和我拍张合照？那看来还是讨厌我喽～”他尾音上扬，带着撒娇的意味，随即用气音，极快极轻地在他耳边补了一句：“老公，求求你了~”
“！”张昕郁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他猛地转头看向林予，眼神幽暗，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小没良心的……你、你再叫一遍，我录下来……”
周星宇却已经恢复了那副无辜又乖巧的样子，对着他狡黠地眨眨眼：“好话只说一遍，就不~”
这时，小姐姐已经兴奋地调整好了角度。在拍立得独特的快门声和闪光灯中，张昕郁下意识地搂紧了周星宇的肩膀，而周星宇则安心地靠在他身侧，笑容抚媚动人。照片一张张显影，定格下两人或相视而笑，或亲密依偎的瞬间。
小姐姐看着成品，爱不释手，又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让给他们给个签名。两人郑重签下名字后，张昕郁突然发现，这好像是在背着父母私定终身啊。他摇摇脑袋，企图把自己晃醒，自己怎么能对弟弟有这种想法呢！小姐姐更是高兴得无以复加，从自己精致的小包里掏出两条编织精巧的红绳手链，递给他们：“这个是在灵隐寺求的，保平安！祝你们长长久久！”
张昕郁看着那明显是情侣款的手链，刚想婉拒，周星宇却已经开心地接了过来：“谢谢小姐姐！不过，礼物不能白收，我们再拍一张合照吧，就当是‘集邮’圆满啦！”
小姐姐喜出望外，连忙点头。
最后一张合照拍完，两人将那条寓意平安和姻缘的红绳手链戴在了手腕上。张昕郁看着身边笑得像只餍足小猫的周星宇，再次认命般地、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一起走进了拍卖会场。
巧合的是，引领他们的侍者，恰好将他们安排在了那位热情小姐姐的邻座。小姐姐看到他们，激动地捂住了嘴，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OMG，加油啊！”
张昕郁：“……”
周星宇则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自然地拉着张昕郁坐下，很轻松的靠着张昕郁肩膀，全程都没有再松开过手。
拍卖会尚未开始，某些人的心情，却早已波澜起伏，难以平复。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