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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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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吃完晚饭回到宿舍后，姜皓并没有声张，而是默默在网上再次搜索起了“韩旭”的名字。
搜索结果让他有些惊讶：多个校级省市级创业大赛的获奖新闻、作为校园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的报道……
一切的一切，无不印证着韩旭“创业风云人物”的身份。
姜皓看着屏幕里韩旭在领奖台上自信飞扬的照片，再回想白天那个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男生，一个清晰而强大的形象被瞬间勾勒出来。
眼神瞟向桌上的合同，姜皓的心态也从“怀疑这人是个骗子”悄然转变为“也许这真的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就这样，姜皓内心的天平开始发生不自觉的倾斜。
正当姜皓对着合同发呆时，电脑弹窗响起，他循迹看去，是韩旭发来的消息。
姜皓滑动鼠标点进，内容不是催促，而是一个正式的合作邀请：“姜皓同学，为配合下周的校园科技节，平台需要一组主题宣传图。这可能是我们合作的第一个项目，有兴趣试试吗？预算另批。”
随短讯一并发来的，还有一份活动详尽的需求文档。
姜皓看着那条信息，和那份远超学生作业水准的专业文档，终于下定了决心。
纤细修长的指尖敲打着键盘，姜皓随即在聊天框里回复了两个字：“收到。”
没有明确的接受，但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姜皓拿起桌上被细心摆放的相机，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专注的光芒。
但这一次，镜头另一端连接的不再是单纯的自我表达，还有一个名为“韩旭”的变量。
此时此刻，姜皓的心里，似乎有个熟稔的呼唤声指引着他，要他可以尽自己所能，大显身手。
然而，稍等一下下！
深夜，躺在床上的姜皓猛然惊起，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同时还把对床的倒霉蛋赵宇飞吓一跳。
打了一下午的游戏，这时候半梦半醒的赵宇飞并没有理会大半夜还突然发病不睡觉的姜皓，而是兀自地翻了个身，又像个死猪一样沉沉睡了。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韩旭自己的名字是什么，调查论坛帖子的时候貌似只是泄露了自己的长相也没有泄露名字和班级信息什么的，韩旭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呢？”
姜皓脑子总算反应了过来，缓缓推理着。
不过转而，姜皓又重新躺下，扯了扯被子安心睡觉了。
“管他呢，可能是中途确实泄露了吧。反正一个名字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痛不痒。”
“难道——他还是蓄谋已久不成？”姜皓最后入睡前嗤笑了一声。
可姜皓想得真是太对了，韩旭就是奔着他这个人来的！
而且这个计划其实已经在韩旭心里反反复复演练好几年了。
可被谋划之人如今已经没心没肺般沉沉睡去。
沉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就是待到第二天姜皓醒来两眼一睁，迷迷糊糊地定睛看了看表，离约定时间只剩半个多小时了。
姜皓猛地一激灵，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起床、洗漱加收拾东西用掉“传奇的十五分钟”后，便急匆匆往约定地点赶去。
值得一说，姜皓本人还是很有原则的。
虽然自己嫌麻烦一般不轻易答应别人什么，但只要事先约定好了，那么他一向是不会鸽别人的。因为姜皓明白这是一种为人处世最基本的礼貌和尊重。
然而，今天早上实属是特殊情况。
又怎么个特殊法呢？
首先，姜皓本来都走到宿舍楼门口闸机那准备刷脸出去了，突然脑子里蹦出来了某个感冒的人，也想起了自己柜子里好像还剩了几包感冒药，是好久之前自己鼻子不通气时买来喝的。姜皓又风风火火赶回去，好不容易翻箱倒柜找到药盒，看了看侧边的保质期，幸好还没过期，于是便整盒都放进了书包。
其次，姜皓这人一向是不吃早餐的，一是有时候实在起不来二是从小就这样这么多年自然而然也就习惯了。可今天早上姜皓却难得这个时间点踏进了二号餐厅，艰难地穿过要上早八的熙熙攘攘人群，最终找到了家卖炖汤的窗口，和阿姨要了份冰糖炖雪梨，说要打包带走。
完成了这两项，姜皓又继续火急火燎地往地方赶去，最终以险胜一分钟的战果没有迟到。
细想来，这两件事都是给韩旭准备的，自己就算迟到了也不算违背良心。
如果真的导致韩旭独自一人在冷风中多等会的话那就多等会吧，自己对于倒卖照片那件事还没有彻底消气呢，还给他又带感冒药又带炖梨汤的，可谓是非常仁至义尽了。
况且现如今自己也并没有迟到，不是么？
然而，韩旭像是早就到了，一个人蹲在创业基地前的好几棵百年老树围成的空地上，百无聊赖地挑逗着学校的“老学长”栗栗——一只年纪轻轻却已经吃成导弹的三花猫。
纳闷自己也不会什么识人术，但姜皓光看背影就知道，此人必定是韩旭，也许是一向准的直觉吧。
“诺！给你的。”姜皓悄然走到韩旭后面，把带的东西递了过去。
说句实在话，就连姜皓自己都不甚清楚为什么今天要对韩旭稀里糊涂好心做这些事情。
是即将共事对领导的巴结关切？亦或是单纯可怜生病的他？还是……别的什么。姜皓说不上来也说不清楚。
后知后觉的韩旭这才意识到姜皓到了，立马起身转过头，看着他开心道：“你来了啊，我都没听见。”
今天的韩旭穿了一件黑大衣和浅色直筒牛仔裤，脚踩了双灰白运动鞋，衬得身形更加高挑修长。
不知道是衣服的香味还是头发的香味，也许二者都有吧，独特的味道掺在空气中，随风吹到姜皓身边。
“没事儿，我刚到。”姜皓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让韩旭不必挂怀。
这也是姜皓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完整的韩旭。
因为昨天的韩旭全程一直都有戴着口罩，姜皓看不全。
虽然姜皓在网上已经看到了韩旭的一些照片，但待到真得接触了真人，现在姜皓总算好像明白韩旭这个“经管系草”的称号是怎么来的了。
映入眼帘的是韩旭有着清秀的眉眼。
眉峰自然地舒展着，像是用最淡的笔墨轻轻勾勒而成。眼睛不算大，但眼神专注而明亮，仿佛藏着星辰般深邃的光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直但不突兀，与柔和的脸型相得益彰，给人一种温润的感觉。嘴唇线条简洁，微微带有些许弧度抿着。
头发略显凌乱，像是被秋风冲撞，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右眼的半边，更添了几分随性的气息。
“这是什么？”韩旭看向姜皓递来的东西用惊异的语气问道，表情很意外，再次见面时姜皓居然还给自己带了礼物来。
听到韩旭开口，这时的姜皓不再瞅他的脸了，赶紧眨巴了下眼睛并移开，故作自然地对着“礼物”解释起来：“你不是感冒了吗？这是我以前感冒时没吃完的药，挺管用的，一天两次一次一包。还有刚在二餐买的热梨汤，治咳嗽的。”
姜皓怀疑这人怕不是发烧把眼睛也烧坏了？自己不会看吗？还得要他亲自复述一遍。
韩旭明知故问地听完姜皓的话，满脸的不可置信，捧着热乎乎的梨汤，感受着从手心传来的不属于自身的温度，快要感动到哭了。
“哎哎，打住，别太感动哈。”姜皓被星星眼的韩旭看得浑身不自在，抓紧胡乱编了个理由：“我只是……只是害怕你传染给我。”
韩旭被这直白的理由冒不丁地逗笑了，但还是表示了诚挚的感谢，“其实我今天早上起来感觉已经好多了。不过还是先谢过啦，姜皓同学。”
“不客气。”姜皓平淡回应，稍后又嘱咐一下，“赶紧吃吧，你病早些好，项目才能在你的带领下越走越稳。”
说到项目这里，姜皓从书包中掏出了昨天晚上在宿舍楼自助打印机那重新打印的合同。原先那份被姜皓不小心倒上水变皱了，而这份最后一页上面已经有了姜皓娟秀的签字笔迹。
韩旭先是应邀喝了口热热的梨汤，随即合好盖子接过合同书，翻开查看，同样也看到了姜皓的签名。
“考虑好了？”韩旭开心地问。
“嗯嗯。”姜皓点头。
因为姜皓昨天按照关注的一个律师博主发的注意事项仔仔细细研究了下合同，发现里面没有什么要格外标注的，甚至就连“乙方（姜皓）有权因灵感匮乏而合理拖延交稿期”这种人性化的条款都有。
所以听到韩旭发问，姜皓忍不住笑着吐槽：“你这合同……考虑得还挺人性化，所以我就签了。”
韩旭则一脸骄傲，理所应当地点头咂嘴：“那是当然了，优秀的商业模式必须要降低核心人才的心理风险，那样才会走得长远。”
他都把“怕你拖稿”说得无比高端了，姜皓又怎么会忍心拒绝这么人性化的项目和这么通理性的老板呢？开个玩笑哈。
还有一点，不知为何，姜皓似乎对韩旭有着无由的信任，让自己不得不愿意签下。
姜皓一向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这次，直觉告诉姜皓，可以和面前之人一起，放手一搏。
“那就走吧。”韩旭欣喜万分，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趁热把那碗虽未明说但总归是特意给自己带的炖梨喝完了。
现在的他们要去图书馆的讨论室，探讨一下即将到来的科技节的相关事宜。
姜皓就在后面乖乖跟着，像只温顺听话的小猫。
秋季早晨的凉风迎面扑来，姜皓仍旧能闻到前方的韩旭身上飘来的若有若无的香味。
怎么说呢？姜皓反正不反感，反而还觉得怪……怪好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