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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玩一个愉快的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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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肴的反应不在节焕然设想的范围内,他弯着腰过门洞似的,从姚依然胳膊底下的空间钻了过去。
“该我了该我了,快让开。”
姚依然愣愣放下手臂,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玩起来了,她想看看简肴究竟要干嘛,疑惑的大眼看着非常萌,紧紧盯着他的动作。
简肴也靠在门上,只是他胳膊长,手掌整个贴在了门框上,胳膊还是微微弯曲,门太窄了。
“小然对吧,来,你也来钻一下。”
节焕然没有和人这么玩闹过,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干嘛,就愣神了一小会,他的心就绞在了一起。
会不会让简肴失望了?他对他这么好……
“快来呀,”简肴没有一点不耐烦,静静等着他动作,语气很平缓,“像我刚才那样,你模仿一下。”
“哎呀有这么难吗?”姚依然看的着急,上学期转学过来的野种一直是这样,她最瞧不起的就是这样的人,一天天的好像谁欠他似的摆个受气小媳妇模样。
真被欺负了也是自找的,她真心觉得这样的人不配有朋友,看简肴这么耐心引导,鼻孔出气就要从简肴怀里钻过去。
简肴看她猫腰动作,收回了胳膊。
姚依然一直盯着那张帅脸,她看到了收回胳膊的动作 直起腰来,娇纵说:“你故意的吧,不想让我钻?我偏要钻。”
说着就上手摆弄简肴胳膊,别看简肴个头高,身子灵活的很,一下就躲了过去。
“别闹,先让小然玩,然后你在玩。”
“真的?”姚依然也没有非要得到准信,这只是她的习惯,“好吧。”
简肴把捣乱的姚依然打发走。
节焕然一听还有个姚依然在排队,排在了他后面,紧迫感立马上来了,也不顾姿势好不好看,别不别扭,干脆利落的钻了过去。
小小的举动对于别人来说,是很平常了一件事,在节焕然看来,这简直是迈出的特别大的一步。
简肴在节焕然穿过去的时候,把胳膊稍稍放低了些,宽松的校服把他额头上的头发又撩了起来,凌乱的铺撒在脑门上。
姚依然看都没看一眼,嘴上嚷嚷着到我了到我了,撅着腚刚要钻,一道煞风景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呢?”舒河手指上沾了粉笔灰,到节焕然班级旁边的洗手间洗手,看到了这一幕。
姚依然听到声音,钻过了简肴松散撑着的胳膊,声音从教室里传出来:“我忘记拿东西了。”
完蛋了完蛋了,被舒河看见了她在和别的男生玩闹,也不知道这借口能不能糊弄过去。
舒河都没看出来进教室的人是姚依然,他问的是节焕然他们,没有搭理姚依然,望着一高一矮,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小秘密的简肴。
节焕然天然对舒河有亲近感,见到他神情放松下来,他说:“玩了个小游戏。”
好像抢话了,节焕然心虚。
“玩什么游戏能把校服上玩出血?”舒河走近。
他责备的看了一眼简肴,就不应该病急乱投医,他险些忘记了简肴的性格,干净的小拇指撩了撩节焕然发帘,发现其后的小眼神并没有惊慌,反而还有些笑意。
真是心大了,还能笑得出来。
“不是,”简肴过去搭着舒河肩膀,胳膊一收,简陋的裸绞成型,不具备杀伤力,“你这小子把我想成什么了?”
节焕然眉毛皱起来,没人看见,舒河和简肴无比自然的亲近让他心里有些难受,闷在心里,又不敢说。
“我被郝开诚欺负了,简肴帮了我,这是别人的血。”
节焕然说话语速一快,出来的词句就显得没有逻辑,但是快贴在一起的人都听懂了。
简肴哼笑:“看看小然,再看看你,哼。”
他吸了吸鼻子,嫌弃的放开舒河,还顺手推了一把:“你这不是画板报,你这是借着画板报吃粉笔吧。”
舒河被推到了卫生间,才想起来要干什么,怼了一句“你才吃粉笔”,老老实实去洗手了。
“咱俩走,不等他了。”简肴对着节焕然,态度就不像跟舒河那样,交流和行为都极有分寸。
他不是个自来熟,也是看舒河带着节焕然玩,他才会把这个腼腆内秀的男孩当做朋友。
只是节焕然胆子太小了,说好听点是拘谨,说难听点就是自卑,他没怎么跟这种人相处过,生怕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惹人不高兴。
“还是要等的。”节焕然拒绝简肴的偷溜邀请,礼貌给出回应。
“那去他们班等他,在这里站着也累,走。”
节焕然很紧张,他从没有去过舒河教室,从来都是在约定好的地点等人,不让人发现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可已经拒绝过一次了,再拒绝,他无法开口,教室已经锁门了,站在这里又很不合群,他能感觉到简肴的善意。
默默跟在简肴身后,偷偷往卫生间看,洗手池那里没有人,应该是上厕所去了。
节焕然自欺欺人的跟着简肴来到舒河的教室,顺从简肴的安排,找了个离他不远,又不算近的座位拘谨坐了下来。
陌生的环境总是让人紧张,他好奇舒河的班里是怎么样的排布,也好奇舒河坐在哪里,周围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视线落点落在了教室后面的板报上。
黑板上画着蓝色的海浪,海浪上有一个冲浪板,大透视带来的画面张力扑面而来,娟秀的字迹和张扬的画风是两种风格,却奇异的和谐。
真好看。
“走吧,回家。”
节焕然的存在感很神奇,不在意他的时候他仿佛隐身,一旦在意起来,却又不可忽视。
舒河欲言又止,碍于旁边有简肴在,他不好说什么,只在出教学楼的时候,找到个简肴窜出去的空挡,提醒节焕然。
“没有特殊情况不要来我教室。”
好字在节焕然嘴边,舒河却没有想要听的意思,快步越过他出去了。
是简肴叫我的。
节焕然知道这该怪自己,是他怕这怕那,现在回想,他以往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被人忽视,想起来了就排挤两句,心情不好了再骂一顿。
他快步跟上舒河,他不是怕被人当做异类,是怕被舒河抛弃他,再次回到那个无人问津的时候。
“我来载小然,你这小身板,”简肴抢先坐上了自行车,用下巴点了点舒河,“该锻炼了。”
他拍拍自行车后座,对着节焕然说:“过来,赶明儿哥也买个自行车,让这臭小子在后面追咱们。”
简肴骑车是真快,身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拐弯的时候节焕然怕被甩出去,再不好意思也伸出手揽住了简肴的腰。
终于骑行到了平直的大道上,放慢的速度,节焕然想要松开手,简肴又开始作妖了,他双手放把,张开胳膊,迎风呼号。
“臭小子!那是我的自行车!你把手给我放回去!”追在后面的舒河心跳的很快,人摔了倒没事,他的自行车要坏了,他妈可是真的会拿铁棍抽他。
简肴背上很温暖,一只细白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甚至都能感受到节焕然细微的颤抖。
乡间的风总是那么清新,他玩弄着舒河的小心脏,一会儿握上了把,一会儿又松开,总是不想让他省心。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节焕然的小心脏也被狠狠拿捏了。
舒河追上了简肴,他体质也不差,至少跑了这么远,只有微微喘息,他两步跨到了自行车前头,握住了车把。
他双眼注视着简肴,说:“下来,快到小然家了,我把他送回去,你在这等我。”
简肴身后的节焕然跟树袋熊一样死死抱着他,他拍了拍腰上的手,问:“要简哥送你还是舒哥?”
“哥什么哥,他比我们大三个月,快下来。”舒河插嘴,半点不在意节焕然的意见。
简肴眼睛一亮,说:“那咱们然哥是九月份的生日啊。”
“什么?”舒河想着节焕然不是三月份的吗怎么成九月了,“屁,你数学不好就不要显摆了。”
简肴笑了笑,说:“我数学是法国人教的,你就原谅我吧。”
话题都偏到了姥姥家,节焕然看了看简肴宽阔的后背,他支在地上的脚和舒河紧挨在一起,两只大小差不多的脚看起来确实很般配。
“我,我自己回去吧,姑父今晚可能要回来了,之后几天早上不用等我送我了。”
节焕然听郝开诚向他炫耀过,姑父郝温是个大老板,经常不在家,一年到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到家也只是歇歇脚,待个一两天就又走了,忙他的大生意去了。
节焕然是去年元月到的姑姑节夜蓉家,一直到最近,郝温其实并不像郝开诚说的那样,不常回家,待的时间也不长。
他也是因为郝温,才知道自己可能是同性恋。
他不想把舒河引进郝温的视线里,他觉得郝温是个变态,只要是看得上的男孩子,都会做那种他跟旁人说不出口的事,舒河这么好的人,不应该因为他遭受无妄之灾。
最重要的,还是不想让舒河知道,他是那种人。
也是这个原因,他今天情绪非常紧绷,忘记给节开诚买巧克力,吃饭也吃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