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林佑宁 ...
-
又名：林佑宁的守护者日记
我叫林佑宁。名字的意思是“守护康宁”。
但十二岁之前，我恨这个名字。
---
被偷走的名字
小学三年级，语文课讲“名字的寓意”。
老师说：“佑宁，你的名字真好听，是保佑安宁的意思吧？”
全班小朋友都看我。
我站起来大声说：“不是！是‘保佑哥哥’的意思！”
教室安静了。老师愣住。
同桌小声问：“你哥哥怎么了？”
“他病了。”我说完就坐下，把铅笔盒摔得啪啪响。
那天放学我没等哥哥，自己跑回家，对着妈妈哭：“凭什么我的名字是为了他？凭什么我要保佑他？”
妈妈抱着我，手在抖：“佑宁，不是这样的……”
“就是！”我推开她，“林沐宸林沐宸！你们眼里只有林沐宸！”
我跑回房间，把门摔上。
透过门缝，我看见哥哥站在客厅，脸色苍白，手按着胸口。
妈妈在低声说：“康康别在意，妹妹还小……”
哥哥摇摇头，小声说：“是我不好。”
那晚我梦见自己改名叫林晚晚，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名字里没有哥哥的影子。
---
惩罚游戏
我开始玩一个游戏：吓哥哥。
晚上他起夜，我披着白床单躲在走廊，“哇”一声跳出来。
他果然吓到了，后退一步撞到墙，呼吸声突然变得很重。
“佑宁……别闹……”他声音发虚。
我得意地掀开床单：“胆小鬼！”
他扶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额头上都是冷汗。
我这才慌了：“哥？”
“……没事。”他对我笑，但嘴唇发紫，“就是……有点晕。”
妈妈冲出来送他去医院。
我在急诊室外面等到天亮。陈一诺和顾承宇也来了，陈一诺脸色铁青，顾承宇一言不发。
医生出来说：“突发性心动过速，已经稳定了。”
妈妈哭着问我：“你为什么要吓他？你不知道他心脏不好吗？”
我知道。
我只是……不甘心。
顾承宇走过来，蹲下看着我：“林佑宁。”
我抬头。
“你哥每次来医院，”他声音很平静，但眼睛里有我读不懂的东西，“都会问‘佑宁吃饭了吗’‘佑宁作业写完了吗’。”
我愣住。
“他枕头底下，”顾承宇继续说，“压着你小学画的生日贺卡。画得很丑，但他当宝贝。”
我跑进病房时，哥哥刚醒。
看见我，他第一句话是：“作业写完了吗？”
我“哇”地哭出来。
从那天起，游戏结束了。
惩罚对象，变成了我自己。
---
负重训练
初一体育课测800米，我跑了全班倒数第二。
放学后我去了操场，一圈，两圈，三圈……跑到吐。
体育老师过来问：“林佑宁，你干嘛呢？”
“训练。”我抹了把嘴，“我要当体育委员。”
老师笑：“就你这体力？”
“我会练出来的。”我说，“我要变得很强，强到……能背一个人跑步。”
老师没听懂。
但我懂。
我开始每天晨跑，跳绳，做俯卧撑。同学笑我：“林佑宁你要当运动员啊？”
“我要当警察。”我说。
“为什么？”
“因为警察能保护人。”
初二那年，我又跑了800米。这次是正数第三。
冲过终点时，我看见哥哥站在操场边，对我竖起大拇指。
我跑过去，喘着气问：“哥，我能背你吗？”
他愣住：“什么？”
“我想试试。”我转过身，“上来。”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趴到我背上。
很轻。比我想象的轻太多。
我背着他走了二十米，他小声说：“可以了，放我下来吧。”
我放下他，转身看见他眼睛红了。
“哥，”我说，“以后我背着你跑。”
他摇头：“不用你背。你……别跑太快，别受伤，就行。”
那天我终于明白：守护不是替代他的心跳，是成为他心跳的理由之一。
---
小红娘观察笔记
高中我发现一个秘密：我哥喜欢顾承宇。
不对，是顾承宇喜欢我哥。
也不对——是互相喜欢，但谁都不说。
我决定当小红娘。
作战计划A：故意在他们一起写作业时说：“顾承宇哥哥，你以后想娶什么样的女生？”
顾承宇笔尖一顿：“没想过。”
我哥耳朵红了。
失败。但收集到关键数据：顾承宇说“没想过”时，看了我哥一眼。
作战计划B：在我哥面前说：“班里有女生给顾承宇哥哥递情书诶。”
我哥正在喝水，呛到了。
顾承宇立刻给他拍背，动作熟练得像做过一百遍。
成功。确认我哥会在意。
作战计划C：直接问顾承宇：“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然后他说：“他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那一刻我懂了——有些事不需要撮合，只需要等待。
高考结束那晚，我偷看到他们在阳台。
顾承宇说：“大学我想报计算机。”
我哥说：“我想学医。”
顾承宇说：“嗯。我知道。”
然后他伸手，很轻地碰了碰我哥的脸。
没有亲吻，没有告白。
但我看见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靠在一起，成了一个完整的圆。
我悄悄退回房间，给顾承宇发了条消息：“加油。”
他回：“谢谢。”
不用谢。我只是在守护，守护我哥应该得到的幸福。
---
真正的守护者
哥哥做手术那天，我求遍了所有知道的神仙。
唯物主义教育全忘了，我见庙就拜，见像就跪。同学笑我迷信，我说：“有用就行。”
手术八小时，我在心里把“林佑宁”这个名字拆了又拼：
林——木，树。要像树一样撑着他。
佑——手，保护。这双手要变得有力。
宁——心，安宁。我要让他心安。
不是“保佑哥哥”的意思。
是“成为让他安宁的支柱”。
手术成功那天，我冲到病房，看见哥哥身上插满管子，但呼吸平稳。
顾承宇站在床边，眼睛通红，但背挺得笔直。
吴昊阳在走廊又哭又笑。
陈一诺在本子上记这什么，手还在抖。
我走过去，握住哥哥没输液的那只手。
他的手很凉，但脉搏在跳。一下，一下，敲着我的掌心。
“哥，”我小声说，“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后来他出院了，我问：“你想知道秘密吗？”
他笑：“什么秘密？”
“我的名字，”我说，“我重新解释过了——不是‘保佑哥哥’，是‘因为要守护哥哥，所以我会变得安宁强大’。”
他愣住，然后眼睛慢慢红了。
“笨蛋，”他揉我头发，“你早就是我的守护者了。”
---
新的名字
现在我是警校生了。
训练很苦，晒得很黑，但我眼睛很亮。
哥哥和顾承宇求婚那天，我哭得最凶。
顾承宇说：“谢谢你把哥哥交给我。”
我说：“不是‘交给’，是‘托付’。你要对他好，不然我这身功夫不是白练了？”
他认真点头：“一定。”
前段时间实战训练，我被对手过肩摔，膝盖擦破一大片。
晚上视频时，哥哥看见了：“怎么受伤了？”
“训练嘛，正常。”
“疼不疼？”
“疼啊，”我咧嘴笑，“但想到以后能保护更多人，就不疼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佑宁。”
“嗯？”
“你不需要保护所有人，”他声音很温柔，“先保护好自己。”
“知道啦，”我说，“但我名字里有‘佑’字嘛，总得对得起这个字。”
挂了视频，我看着镜子里穿作训服的自己。
晒黑了，剪短发了，手上有茧了。
但眼睛很亮，和哥哥一样的琥珀色。
“林佑宁，”我对镜子说，“你现在配得上这个名字了。”
不是哥哥的附属品。
不是家庭的精神寄托。
是林沐宸的妹妹，是未来的警察，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但那个最初的使命，我依然记得：
要变得很强。强到能背着他跑完人生的马拉松。强到当风暴来时，我可以站在他前面。
虽然现在，他已经不需要我背了。
他有顾承宇牵着手，有吴昊阳和陈一诺左右护法。
但没关系。
我的守护，从“替代”升级到了“备份”。
当全世界都爱他时，我的爱是最后一道保险栓。
就像我的名字——
佑，是守护。
宁，是让他心安。
林佑宁，是“有我在，你放心”的终身承诺。
训练场哨声响了。
我戴上帽子，跑向集合点。
脚步很稳，心跳有力。
哥哥，你看。
当年那个需要你保佑的小女孩，
现在，
能保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