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第 12 章 ...
-
胖瘦组合的离开让整个合谷客栈松了一口气。
蔡氏从楼梯上下来了，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厅堂，如鬼魅一般，飘到她昨天坐的位置。
罗掌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用讨好声音与蔡氏说了几句场面话，蔡氏勉强做了回应。虽然只是‘嗯’‘啊’‘哦’，但是罗掌柜却一点不在意，笑意盈盈地去为蔡氏准备茶点了。
铃铛和颜玉溪相对而坐，争锋相对，互不相让。
“你最好有证据说明黄夫人是天狼星的首领。”铃铛压低声音说道。
“我要是有证据，黄夫人现在已经在监牢里了。”颜玉溪疑虑重重。
蔡氏一手端着一个托盘从后厨出来，她将其中一个托盘放在铃铛的桌前，“你俩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喝杯热茶。”
“谢谢罗掌柜。”铃铛拎起茶壶给自己和颜玉溪倒了杯茶，眼睛却一直盯着罗掌柜。
颜玉溪顺着铃铛的视线看过去，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你不会怀疑罗掌柜吧？”
铃铛不自然地端起自己的茶杯，罗掌柜一直很热心，她也不想随便地怀疑罗掌柜，但是她总觉得天狼星不会无故选择合格客栈的，而且。。。
铃铛瞄了一眼颜玉溪，“徐，假徐天说过天狼星以前在江南一带活动，蛰伏一段时间后，四五年前才出现在京城附近的。”犹豫了一下，她继续说道：“罗掌柜也说了，她是扬州人，四五年前才嫁来古香镇的。是不是太巧了？”
“从江南嫁到京城的女人并不少见，也没什么巧不巧合之说。”
“你这是强词夺理。”铃铛不服气，凭什么黄夫人的巧合就值得怀疑，而罗掌柜的巧合连巧合都谈不上。
颜玉溪叹口气，“你不是看登记薄了嘛，没注意这一个月陆续都有人入住，看笔迹登记人是罗掌柜。”
铃铛懊恼地低下头，她只关注了最后几条登记信息，往前的只是粗略的看了看，不过就算只是扫了一眼，她也知道颜玉溪说的是真的。
“你监视我？”
“我怀疑你们，当然要关注你们，要不是听到你叫小二徐天，我还没真忽略了这个小人物呢。”颜玉溪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铃铛气愤地用食指指了指颜玉溪，所以她讨厌做官的，全都是一些傲慢自大的家伙。努力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她用平缓的声音问道：“你觉得胖瘦组合是抛弃自己的首领逃跑了？”
颜玉溪眉头紧锁，思考片刻后才说道：“我也不知道。”
马大夫下楼来喝茶了，他神经质地看了眼铃铛和颜玉溪。
铃铛看着马大夫背对着他们坐了下来，虽然铃铛一直用马大夫是个怪人为他推托，但她总觉得马大夫隐瞒了什么。颜玉溪也在看马大夫，他眼底的疑惑没有逃过铃铛的眼睛。
“我上去看看黄夫人。”铃铛丢下这家话上楼去了。
三五步走到3号房门前，铃铛几乎抓狂地想要踢开门，不是蔡氏，不是罗掌柜，也不是那个病歪歪的瑜娘，天狼星的首领到底是谁啊？但是最让铃铛感到不安的是，胖瘦组合真的离开了吗？天狼星到底想干什么啊？
黄夫人仍然在睡着，面色安详，没有一丝的烦恼。颜玉溪的话浮现在铃铛的脑海里，但如果黄夫人是天狼星的话，还有比望远镖局更好的幌子嘛？在江湖上，林镖头的名头有时候比应天府的令牌还有用。
可是为什么要绕到合谷客栈呢？
金吾卫的马蹄声在铃铛的耳边响起，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队金吾卫路过她们之后，黄夫人才不舒服起来的，她会不会是因为害怕金吾卫呢，而胖瘦组合等在茶铺里，将他们从假徐天那里的来的消息传递给了黄夫人：古香镇已经不安全了。
黄夫人没有选择，就算有望远镖局的幌子，金吾卫和应天府也不会放过从京城方向过来的三四十岁的女人，而她也没有好的理由说服铃铛重回京城，再说京城也不一定安全。
一切好像都说得通了，铃铛仔细回忆了和黄夫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黄夫人就是个话很多，热情过度的中年妇女，与来无影去无踪，本领高强的天狼星首领完全不搭边。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天狼星首领伪装的本领是一流的。
其实真要计较起来，黄夫人的话也不是没有破绽，一个江南富户的夫人，身边总该有伺候的使女的，但是黄夫人却没有，甚至没提到过她的使女。
不过这些也不能指认黄夫人就是天狼星的首领啊。铃铛现在体会到颜玉溪的苦恼了，要是有证据就好了，他们就能将黄夫人绳之于法了。铃铛的决心更坚定，她不能让望远镖局的名声蒙上阴影。现在将功补过，亡羊补牢还不晚。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炙热了，黄夫人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铃铛？”
铃铛瞬间绷紧了身体，下一刻她已经恢复了正常。
铃铛扶着黄夫人坐了起来，伸手探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烧。铃铛暗道，哼！一切都是假的，怎么会发烧呢。
黄夫人舒了口气，问道：“外面雨停了吗？”
“还没有呢。”
黄夫人揉了揉额角。
“黄夫人，你是不是还头疼呢？”铃铛看着黄夫人的动作，撇撇嘴。
“也不知道怎么了，昏昏沉沉的，我以前从没这样过。”
“我去叫马大夫。”铃铛冷静地说道。
马大夫一听黄夫人不舒服，没怎么犹豫地就跟着铃铛上楼了，颜玉溪背着手也跟在两人身后。
马大夫给黄夫人把脉的时候，颜玉溪凑到铃铛的耳边小声问道：“黄夫人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铃铛翻了个白眼，要是她知道，她至于找马大夫来问诊吗？
马大夫这次不仅把了脉，还看了黄夫人的舌苔，鼻子，眼睛，最后摸了摸黄夫人的脑门。
一直看着马大夫的一举一动，铃铛也紧张起来了，黄夫人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嗯！问题不是很严重，觉得头昏的话就好好睡一觉。”
“大夫，我从昨晚一直睡到现在，也没见好。“黄夫人眉头紧锁，“有什么你千万要告诉我，没必要藏着掖着。”
“夫人，你放心好了，你只是轻微感染了风寒，安心休息。”马大夫的语气温和，很有说服力。
“真的吗？我也没有发烧，咳嗽，流鼻涕。”
“发烧，咳嗽，流鼻涕这些都是表征，感染了风寒不一定会有这些症状的。你昏昏沉沉的可能还跟这山里阴湿的气候有关，等天气好了，你在阳光下晒一晒，就又精神抖擞了。”
“这样啊，这湿漉漉的天气确实让人不舒服。”
“我让罗掌柜给你准备一个火炉，去去湿气，还能暖和一点。”
“那谢谢马大夫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送了马大夫出去，铃铛小声对颜玉溪说：“我家夫人是真生病了。”
颜玉溪若有所思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黄夫人。
“你不会还以为她是装的吧？”
颜玉溪不语。
“不要杵在这了，帮我去找罗掌柜拿个火盆来。”铃铛推了推颜玉溪。
罗掌柜上来送火盆，并且向铃铛确认了一件事，颜玉溪告诉她小二跟他和铃铛说有事先走了，是不是真有这件事。
铃铛勉强点了点头。
罗掌柜咕哝了一句，难道是追着那两个坏人走了？
罗掌柜的话一字不落地被铃铛听到了，“罗掌柜，你知道小二是什么身份？”
罗掌柜放低声音说道：“他是金吾卫的人，专门捉拿坏蛋的。还真要感谢他，要不是有他，昨天那两个坏蛋来了，我还真不能应对自如呢。”
“前天是不是来了个叫徐天的啊？”铃铛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哎！你怎么知道的？”罗掌柜随口问道，然后话匣子就打开了，“是有个叫徐天的年轻了，本来定了要住宿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铃铛舒出一口气，颜玉溪说的对，被害人是徐天，而凶手是小二无疑了，亏得她还很信任假徐天呢，所以才被他偷袭得了手。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停了下来。黄夫人也终于精神了一些，还亲自下楼去吃了晚饭。
颜玉溪很自然地和她们坐了一桌，铃铛冷哼一声，就知道他不死心。果然，颜玉溪旁敲侧击问了黄夫人的一些情况，黄夫人精神头不足，只有聊到女儿孙子时，眼睛里才有了神彩。而对女婿，只提了句是做生意的，再也不愿详聊了。
颜玉溪点到为止，眼底的迷惑没逃过铃铛的眼睛。铃铛心里得意，望远镖局是不会接来路不明的人的生意的，黄夫人的来路绝对没问题。
颜玉溪抬头看了眼铃铛，示意她打个掩护。
铃铛有点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吃完晚饭，马大夫又来看了黄夫人一眼，向她们保证，黄夫人身体一点事都没有，明天赶路也不会有大碍。
黄夫人松了一口气。
铃铛送马大夫出门，刚好遇到颜玉溪从4号房出来。
“呃？你这是。。。要走了？”
颜玉溪赧然一笑，“雨停了，我还有事，不好耽误。”
马大夫瞥了眼颜玉溪，面无表情地走了。
“你怎么说走就走啊？”铃铛瞧着马大夫已经走远，压低声音问道。
“我说的是实话。”马大夫已经关上门了，颜玉溪左右看了看，走廊里除了她们俩没人了，“你知道我有职责在身的，我最好还是向上面报告一下。”
“你不怀疑。。。？”铃铛指了指3号门内。
“我做这行这么久了，谁是清白的，谁是有罪的，不能说能百分之百辨认，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还是有的，她应该不是我要找到人。而且路引没问题，她的老乡也很好找，不到一刻钟我就能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了。”
铃铛的眼睛一亮，心情突然变得轻松起来了，“我送送你。”
颜玉溪无奈地笑了笑，“你还有什么疑问？”
“嗯！”铃铛皱着眉头，天狼星为什么选择合谷客栈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颜玉溪也不催她，两人相携慢慢走着。
“你要去古香镇？”犹豫片刻后铃铛说道。
颜玉溪没有回答铃铛的问题，而是向她解释了是怎么摸到古香镇这条线索的。金吾卫抓到张引后，立马将他的画像发布了出去，一方面是为了告诉百姓，他们已经抓住天狼星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麻痹天狼星，暗中寻找天狼星的同伙。
前天古香镇传来了消息，有一个牙人接待过张引，张引说要在古香镇置业，这个牙人带着张引看了古香镇多处房产，但是张引却一户都没看上，所以这个牙人记住了张引，据他说，张引身边还跟了个随从，不过根据牙人的形容，这个随从身材中等，面貌中等，让人过目就忘。
古香镇因为紫述香，商贸发达，南来北往的紫述商，是个陌生人很容易融进去的地方，而且离京城最多也就一天的路程，所以天狼星选择古香镇作为窝点也不是不可能。
铃铛点了点头，怪不得金吾卫会去古香镇呢。
“但是胖瘦组合和假徐天怎么说？他们为什么要来合谷客栈呢？”
“胖瘦组合应该是扫尾的，他们肯定也看到了往古香镇去的金吾卫，这时候肯定不敢贸然去古香镇，至于假徐天，可能是负责中间联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