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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村声惊变 ...

  •   石室里静得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响,傅青沅盘膝而坐,指尖的紫光时明时暗,雷电之力在经脉中反复冲刷,试图冲破最后一层阻滞。

      外面巡查队的脚步声、呼喊声渐渐近了,又慢慢远去,被风何引向了山的另一侧。

      他不知静坐了多久,直到感知到一道熟悉的气息靠近,才缓缓睁开眼。藤蔓被轻轻拨开,风何的身影出现在石室入口,身上沾了些草叶和泥土,神色却依旧平静。

      “他们走了?”傅青沅站起身,指尖的紫光悄然敛去。

      “嗯。”风何点头,侧身让出通道,“去木屋吧,山上安全了。”

      傅青沅跟着他走出石室,沿途能看到被踩踏的草叶和零星的脚印,显然巡查队刚才搜得不算敷衍。

      回到木屋时,屋内一切如初,只是篝火已经熄了,只剩些余温。

      “我引他们去了北坡,说后山只有我一个猎户,常年独居。”

      风何一边添柴生火,一边淡淡解释,“他们要进木屋搜查,我请他们喝口热茶,说山里凉,暖暖身子再找也不迟,他们没应,只在屋外转了转,看没什么异常就下山了。”

      傅青沅看着他熟练地摆弄柴火,火光映在少年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心中那丝复杂的情绪又翻涌上来。“多谢。”他低声说,这一次的道谢比夜里更真切些。

      风何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将水壶架在火上。“我在山上守了半小时,看着他们的车驶离云溪村,才回来喊你。”

      木柴噼啪作响,水壶很快冒出热气。两人相对无言,傅青沅靠在床头,看着风何处理白天猎来的野猪,动作利落得不像话。

      这两天的相处,让他渐渐放下了几分戒备——风何的沉默里没有算计,只有山野赋予的沉稳与纯粹。

      接下来的两天,山上过得格外平静。傅青沅的异能恢复得愈发顺利,已经能凝聚出小臂粗的雷电弧光,威力足有巅峰时期的七成。

      他偶尔会跟着风何熟悉后山地形,听对方讲哪些草药能止血镇痛,哪些地方有隐蔽的溪流,哪些区域可能有低阶秽孽出没。

      风何话依旧不多,大多时候是傅青沅问,他才答,偶尔会指着远方的山峦发呆,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青沅也不打扰,只是默默在一旁巩固异能,或是擦拭风何给的一把短刀——那是对方怕他受伤后无力自保,从墙角翻出来的。

      何给的一把短刀——那是对方怕他受伤后无力自保,从墙角翻出来的。

      第三天午后,秋末的阳光难得暖煦,风何靠在木屋门框上,望着云溪村的方向出神,神色比往常多了几分悠远。

      傅青沅坐在屋前的石板上,指尖缠着微弱的雷光,正尝试将能量凝聚得更凝练。

      忽然,风何的眼神猛地一凝,原本松弛的身体瞬间绷紧,像蓄势待发的猎豹。

      他鼻翼微微翕动,眉头越皱越紧,沉声道:“有腥味。”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引擎轰鸣,打破了山林的静谧,那声音比之前巡查队的车声更响、更急,显然是在全速驶来。

      傅青沅心中一凛,也跟着凝神去闻——空气中除了草木清香和烟火气,确实飘来一丝极淡的、带着腐朽感的腥甜,是秽孽独有的气息,比他之前遭遇的影爪兽更沉郁。

      他抬头望去,只见山下尘土飞扬,三辆净秽司的制式越野车正沿着山路狂奔,车身上的标识在阳光下格外刺眼,看这架势,显然是出了急事。

      “不对劲,是净秽司的车,来势太急了。”风何快步走到山坡高处,朝着云溪村方向眺望,村落里的喧哗声隐约传来,比刚才更杂乱,还夹杂着隐约的惊呼,“村里肯定出大事了,我得下山看看。”

      傅青沅心头一紧,没多想便转身往木屋走。此刻藏进石室已经来不及,越野车的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山脚下。

      他迅速从墙角抓过一把干燥的泥土,往脸上、脖颈处胡乱抹了几把,又扯过风何放在屋角的一件旧粗布衫换上,领口、袖口故意扯得歪斜破旧。

      最关键的是头发,他将原本散落的浅金色掺着几缕白丝的长发尽数拢到脑后,用一根麻绳胡乱束起,再往发间揉了些尘土,让原本扎眼的淡金色被暗沉的灰褐掩盖,乍一看与山里常年劳作的少年别无二致。

      “你留在屋里,关好门别出声。”风何转身回来,看到他这番装扮,愣了一下,随即沉声道。

      “不用。”傅青沅摇头,语气坚定,“他们来势汹汹,藏着反而可疑。我这样打扮,只要不说话、不暴露异能,没人能认出我。你去村里看看情况,我在这等你,有动静也好有个照应。”他知道风何放心不下村民,也清楚此刻自己的身份不宜露面,这般装扮既能掩人耳目,也能让风何少些牵挂。

      风何盯着他看了两秒,见他神色笃定,脸上的泥土、破旧的衣衫和杂乱的头发确实遮掩得极好,便不再坚持。

      “小心点,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冲动。”他叮嘱一句,转身顺着山坡小径快步往山下跑,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赶到云溪村时,村口已经围得水泄不通。风何挤到人群边缘,拍了拍旁边一位相熟的大叔肩膀:“李叔,出啥事儿了?”

      那大叔正急得团团转,见是他,连忙拉着他往人群里凑了凑,声音带着颤音:“风何啊!净秽司的人刚带着紧急消息来,西境壁垒遭了高强度秽孽侵袭,好多高阶秽孽冲出来了!咱们村离壁垒近,说不定会被波及,他们要派人生守在各村镇布防!”

      风何眉头一皱:“那村里现在有啥安排?”

      “让大家近期别往山林深处去,夜里也别出门,有异常立刻喊他们!”大叔说着,脸上的恐慌又重了几分,“你常年在山上打猎,可得当心点,实在不行就先下山来村里住,人多也有个照应!”

      风何心里咯噔一下——西境壁垒是抵御秽孽的第一道防线,连那里都扛不住,说明这次的秽孽潮比以往更凶险。

      后山地形复杂,傅青沅的伤还没完全好,异能也没恢复到巅峰,若是有秽孽逃窜过来,难免会遇到危险。

      他没再多问,跟李叔匆匆道别后,便转身往山上赶。

      刚走到半山腰,就看到五个穿着藏青色制服的净秽司人员正顺着山路往上走,为首的正是前两天带队巡查的队长。

      “这位猎户,请留步。”队长看到风何,抬手喊住了他。

      风何脚步一顿,心中暗道不好,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蜷,眼睫快速颤动两下,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警惕,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惯常的平静,面上却依旧平静:“长官有什么事?”

      “我们是净秽司留守人员,奉命在各村镇布防。”队长语气严肃,“后山靠近西境壁垒,是秽孽可能逃窜的路线,我们要去你的木屋驻扎,就近预防秽孽侵袭。”

      风何心头一紧,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长官,不是我不配合,只是我那木屋实在简陋,就一间住人的房间,另一间堆着杂物,根本住不下五个人。”

      “无妨。”队长摆了摆手,语气不容拒绝,“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享福的,能遮风挡雨就行。再说,多个人多份力量,守住后山,也是保护你和村民的安全。”

      风何暗自咬牙——木屋旁边就是通往石室的通道,傅青沅还在里面,若是让这些人住进来,迟早会被发现。

      可他若是执意拒绝,反而会引起怀疑,毕竟净秽司是奉命行事,公然违抗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既然长官这么说,那我就不推辞了。”风何压下心中的担忧,侧身让出道路,“跟我来吧。”

      回到木屋时,傅青沅正站在屋前等他,脸上沾着尘土,穿着破旧的粗布衫,头发乱糟糟地束在脑后,完全掩去了往日的模样,看到跟在身后的净秽司人员,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风何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身对队长说:“长官,屋里简陋,委屈你们了。”

      队长刚跨进门槛,鼻尖就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混合着草木与烟火气,不由停下脚步,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傅青沅身上——少年脸色带着几分苍白,看着不像常年劳作的帮工,倒有几分病弱感。

      “这屋里怎么有草药味?”他随口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审视。

      “是我远房表弟。”风何从容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傅青沅身侧,“昨天跟着我进山打猎,没留神被野猪追得摔了一跤,身上划了好几道口子,这些草药都是给他敷伤用的。”

      傅青沅立刻配合地垂下眼,手指紧张地攥着衣角,抬手轻轻按了按后背,声音带着几分结巴,满是怯意:“麻、麻烦长官们多担待……我、我这伤还没好利索,也、也帮不上啥大忙,只、只能在屋里打打下手。”说着,还下意识地往风何身后缩了缩,一副怕生又惶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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