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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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演了，”江羡无语极了，此刻只想快点走，无奈邹铭予还拉着他的手，“能不能别拉着我。”
他看邹铭予越来越像是在哄叛逆期的孩子，头痛欲裂偏偏又无可奈何，最多说几句威胁的话，实际上又拿人毫无办法。
不过江羡也渐渐发现，对邹铭予这人不能软也不能过硬，太纵容只会得寸进尺，难受的是江羡，太强硬又不现实，付过钱就勉强算是租客，首先邹铭予不一定收敛，其次哪有对顾客强硬的道理？
就像是正态分布，似乎江羡的态度控制在一个合适的、居中的区间内，两个人之间就会产生和谐却又奇怪的磁场，随时间悄然改变着什么。
这一点在邹铭予视角下，对江羡也同样适用。
所以他适时松了手。
这两年上面对偏远村镇的扶贫力度加大，首要行动之一就是修路发展交通，两个人坐了一段乡镇小公交，又步行了一段时间，总算在临近中午时到了镇上。
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城市里长大的邹铭予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刚上公交时啧啧称奇，一会儿碰碰江羡的胳膊，一会儿又拉拉他的衣角，江羡本想借看手机掩饰尴尬，没办法只好一边躲避他的触碰一边耐着性子给他介绍，几次后也失了耐心，干脆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镇上每逢赶集日都要热闹一整天，不仅有种类繁多数量庞大的小摊，就连周围的店铺也会趁机搞促销活动。
从支教的村子来镇上不是一件方便的事，江羡买盐是原因，但来到这里自然不会只买盐，水果蔬菜，衣服首饰以及各种生活用品都在他的购买范围内。
靠着对附近的熟悉，江羡到了地方就直奔常去的调料店，邹铭予不认路，紧跟着江羡过去。
江羡过去一年来经常到镇里买东西，调料店老板一眼认出他来，刚好店里没人，于是边招手边笑着打招呼：“小江又来啦？这次需要点什么？”
“老板好啊，”江羡扶了扶身后因惯性下落的门帘，笑着回道：“家里没盐了，刚好周末放假，就过来一趟。”
他话说到一半，邹铭予撩起门帘进来，发出哗啦一声脆响。
“你怎么也不等等我——诶，怎么卡住了——”邹铭予前脚刚进门，后脚金属胸针就勾住了帘子，差点被拌了一个趔趄。
老板一句“欢迎光临”卡在嘴边，没来得及说就先听到了邹铭予的话音，马上意识到他和江羡一起来的，顿觉惊异。
“哎呀小江，带人来你早说啊。”在老板印象里，江羡一直是自己来买东西，两个人一起还是第一次，表情惊讶又好奇，“今天店里有活动，两个人来刚好可以做默契大挑战，成功的话全场打八折！”
江羡在这家买了很多次调味料，这样的挑战还是第一次，眉尾染上一丝疑惑的探究，“老板，怎么突然想起来搞这个？”
“就等你问呢！”老板听闻挑眉笑了，“小江你城里来的肯定也知道，我前几天在报纸上看见的，城里有一个什么甜品店，每逢过节都搞类似的双人三人小活动，特别受欢迎！”
邹铭予听闻立刻明白过来，藏在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调味店老板说的是一家连锁甜品店，一年前刚开始尝试做福利活动，比如情人节搞搞情侣答题，儿童节办点亲子打卡之类的，甜品店本来经营状况一般，硬是靠这点吸引了大批顾客，最近愈发火爆起来，甚至上了新闻和报纸头条。
调味店老板看到报纸时，这一招在城里其他店铺其实早就被用烂了，但在通讯没那么发达的乡镇，这种活动无疑显得很新鲜。
只是老板有想法却没经验，若不是江羡进店来，他都不知道还有这种做游戏的打折活动。
江羡指节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准备和老板提点小建议，刚准备开口，邹铭予突然清了清嗓子。
“老板，你说的那家店我知道，这个方案特别好啊，只是还需要做最后一个小准备——”
说罢，邹铭予轻轻敲了敲柜台，“你这里有硬一点的板子吗？”
江羡的建议被截胡，不爽地瞪了邹铭予一眼。
邹铭予朝他轻飘飘地斜了斜眼眸，虽然看不到表情，江羡却感受到了鲜明的、赤裸裸的炫耀与得意。
幼稚。
“有的有的，”老板很快从邹铭予的三言两语中判断出他的意图——眼前的人虽然看起来年轻不经世事，但绝对眼界开阔见多识广，看上去能帮大忙。
他从柜台下面翻出一块白板，生意人凭经验已经在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很快又摸出两支笔来，一块递给邹铭予。
邹铭予拿过白板开始“创作”，不多时几行大字跃然板上。
——本店自今日起推出活动，凡携伴侣入店，若成功完成默契挑战，即可享受全场八折的默契福利！
江羡站在旁边视角便利，先老板一步看到了白板上的内容，怔住了。
伴侣？老板好像没有特意强调过前提关系吧？
“你眼界打开行吗，老板什么时候说过只有伴侣了？”江羡往邹铭予身边挪了一步，贴在他耳边小声说。
顺便上手狠狠拧了他一把。
“嘶……”邹铭予吃痛皱了皱眉，这会儿也不是从前恨不得缠着江羡从早“骚扰”到晚的欠样了，没理江羡的控诉，把白板递回给老板。
老板仔细看了一下内容，脸上的笑意转为不解，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这个……不是只有伴侣啊。”
邹铭予揉了揉被江羡掐过的后腰，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老板你有所不知，做这类活动限定词越小越好，如果随便两个人或几个人一起进来就可以参与，浪费时间让真正关系特殊有默契的人排队不说，还影响店盈利不是？”
老板恍然大悟，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仿佛堪破了不得的生意秘籍一般，恨不得把邹铭予夸到天上去，“好，好极了！还得是年轻人懂得多啊！”
老板脸上笑开了花，一旁的江羡脸色却黑成了锅底。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老板的话让预感成真。
“那这样的话，你和小江……”
“我和他不是！”江羡一秒都没有犹豫，抢答道：“这个活动我就不参与了，原价正常买就好。”
念在是在店里，有第三个人在场，他不好发作，于是站在邹铭予身后，憋着胸腔里的气，以一种只有邹铭予能听到的气音小声说：“你敢在老板面前乱说就死定了。”
老板的眼神在两人之间飘了几个来回，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见气氛不对，片刻后干笑着打圆场，“不用担心！这个……”
“我姓邹。”邹铭予很有耳力见，递上话茬。
“啊对，小邹！这个建议提的好，我也不管你们具体什么关系了，这样吧，你们玩一局默契挑战，成功了今天直接免单！”
“老板，这倒也不用……”邹铭予有些犹豫，他只是随口提了个微不足道的小建议，打折可以，免单倒是不至于。
江羡难得和邹铭予统一战线，站在后面点头表示同意。
一方面他不差一袋盐的钱，不想影响老板赚钱，另一方面，他确实不想和邹铭予玩什么默契挑战，他俩之间别说默契了，不打起来都算好的。
老板却很坚持：“我这个活动也是刚开始做，你们是我的第一对顾客，就试试吧，不管成不成功都不吃亏的呀。”
第一对……很平常的词，到了江羡耳朵里竟有些奇怪的意味，他不自然地向邹铭予反方向偏过头，重新回归了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
僵持了没多久，邹铭予率先松口答应，那模样让江羡很是怀疑，仿佛他一开始就是故意为之，最后还是要和他一起做挑战，达到恶心他的目的。
他一脸不情愿的站到邹铭予身边，眼神写满了警告。
见两人准备好了，老板迅速宣布了规则。
规则很简单，没有江羡所想象的刁钻，只需要他们分别做一个动作——向前一步，或向后一步。
期间不可以交流，倒计时结束后，如果两个人同时向前或向后，则视为挑战成功。
说是默契挑战，其实也有运气成分在。
“三，二……”
江羡深吸一口气。
“一！”
话音刚落，他闭上眼，向后退了一步。
“啊！”在睁眼确认结果前，江羡先听到了邹铭予惊讶的吸气声。
“你们好有默契啊！恭喜恭喜，今天店里的东西随便挑，给你们免单！”老板第一次做活动，高兴极了，语气里满是真心实意的兴奋，一点也没有不盈利的假笑。
他直接出了柜台，想起江羡刚进店时说的买盐，走到放盐的架子，“小江，还是要以前这个牌子的吗？”
江羡从默契挑战带来的诡异氛围里抽身，很客气地回道：“就要这个，我自己来吧。”
他平衡了家里需求和免单情况下的道德感，最终只拿了不多的两袋，并且在离开店前决定下次来时多多照顾老板的生意。
出了调料店后，江羡走得很快，直到离店有一段距离的空旷地带才停下来转过身。
邹铭予刚好停在眼前，因为他的动作紧急刹车，险些撞到江羡怀里。
江羡抱起手臂，装盐的塑料袋垂落在身侧。
他似笑非笑，胸腔里憋着一股连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奇怪情绪，本想冷脸说冷话浇一浇邹铭予心里愈发分明的邪火，可话到嘴边又失了控：
“你什么意思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