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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黑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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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海之滨返回，已过了数日。
云澈拿到唤魂铃，连美男子也顾不上了，一头栽进屋内不再出现。
据那青鲤妖所说，此物是它在魔界偶然获得，凭它的力量自然无法驾驭，但好歹是神器，多少也能稳固一下它的妖力。
云澈把那铃翻来覆去研究了个遍，也没能参透其中玄机。
或许该去魔界走一趟。
她感觉体力有些不支，便将铃收起，以指为刃，在冰墙上刻下“魔”字后，倒头就睡。
再醒来，觉得头有些昏沉。她打开门，外面阳光明媚，只是镜泉山冰天雪地，一如既往地严寒。
见她出来，青鸾鸟扑闪着翅膀过来亲近她。
“好可爱的小鸟。”她摸摸青鸾鸟的头。
还想多亲昵一会，青鸾鸟却突然振翅高飞，在空中盘旋几圈，落在一位仙气飘飘的白衣神君肩头。
这世道，连鸟儿都喜欢美男子。
云澈倒也不恼，只是有些困惑：“镜泉山的结界出什么问题了？”
宁羿略一挑眉：“刚从结界过来，没出什么问题。”
没问题，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镜泉山的结界，按说只有她一人能自由出入。
云澈趿拉着鞋过去，手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摸索：“可带了什么穿越结界的神器？”
“没有。”宁羿张着手任由她摸，显然是习惯了，“就那样进来的。”
他原本是像那日一样，想在山下等她出现，只不过顺便想试试结界的位置，结果就这么一路走进来了。
勉强摸过了瘾，云澈试图召回青鸾鸟：“小鸟，过来。”
谁知那小鸟对她的呼唤充耳不闻，轻车熟路地从茶室叼出一套茶具，摆放在小亭之中。
随后它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翻箱倒柜的，满镜泉山转悠，看起来也没什么收获。
看它耷拉着头停在冰桌上，宁羿突然福至心灵，从袖中取出先前云澈相赠的那盒“上神遗留”的棋子，放在桌上。
冰山，冰亭，冰桌，冰棋子。青鸾鸟开心得不行，围着宁羿转了好几圈。
云澈却已经彻底看不明白了：“你认识它？”
宁羿摇头：“不认识。”
“为何你身上有我镜泉山的棋子？”
“你送的。”
“我送的？”云澈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镜泉山都这么一穷二白了，她还装大方，往外送东西？
败家，真是败家！
“咳。”她假咳一声，“那神君来此，有何贵干？”
面对她的“翻脸不认人”，宁羿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古籍，递到云澈面前：“我查阅过，唤魂铃可令人死而复生，但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你要它有何用？”
云澈面色一凝，接过古籍翻了几页，里面无外乎写的是一些关于唤魂铃的简介和由来，对于使用方法是绝口不提。
“我自有我的用处。”她又将古籍塞回宁羿手中。
在他看来，此刻的她不知为何，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沉稳得像是另一个人。
“那青鲤妖提到它是在魔界寻到此物。”宁羿也开门见山，一副坦然模样，“你若要去魔界，带我同去。”
“理由？”
很少见她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宁羿露出认真的表情：“魔界戾气太重，你又与魔尊寒岁结下梁子，我怕你吃亏。”
云澈皱眉：“我同魔尊结下梁子？多大的梁子？”
“不久前，九方城的接风宴上，你一掌将寒岁赶回了魔界。”
云澈想了想：这么大的事，她睡前没记录下来，也就是说，在她看来，那件事根本不算事。
“还有吗？”面前这位看起来和她很相熟，但张口就提唤魂铃，保不齐是来同她抢夺神器的，还是得慎重一些。
“……”宁羿闭了闭眼，像是做出了很艰难的决定，“路上任你抱。”
好的，今天的慎重就到此为止。
待他再睁开眼，云澈已经哼着小曲站在不远处：“还不走吗？”
活了几万年的战神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不只能对对方武力压制，还能牺牲色相，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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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位于六界地势最低的地方、浊气的天然沉淀之地，幽谷。
这里也是各界戾气汇聚之处。浊气混合着戾气，导致魔界之人极好杀戮，以强为尊。
而此地最强者，当属魔尊。传闻之中，魔尊沿用了司战之神寒岁的名字，有着天生神力，无人能敌。
云澈刚一落地，便被魔族侍卫团团围住。
“什么人擅闯魔界？”
“我……”她准备编一个理由糊弄过去。
宁羿慢一步抵达，他一落地，那两名对云澈发难的魔族侍卫便齐刷刷地收起了长枪：“参见魔尊！”
云澈：“？”
宁羿摆摆手，将那两名魔族侍卫驱走。
云澈觉得自己一定是落地的姿势不对：“你就是魔尊？”
“只是模样有几分相像。”他顿了顿，补充道，“最少八分。”
他承认，初次见到寒岁时自己也很震惊，不过多打几次就习惯了。
“不，不是像。”云澈脑子一转，一下子就有了鬼点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魔尊，岁寒。”
“……是寒岁。”
“叫什么都行，反正你现在就是魔尊，而我是魔尊的夫人——稍等，他有夫人吗？”
宁羿认真想了想：“没听说过。”
“那就是准夫人。”云澈分析得头头是道，“堂堂魔尊，都活了几万年了，总不至于混得那么差，连夫人都没有吧？”
“嗯……”
同样活了几万年还没有夫人、“混得很差”的宁某人不敢吱声。
云澈上下打量着宁羿，不住摇头：“前面看起来是一座城镇，你先在此地等我，我去买两身衣裳，咱们要入乡随俗。”
“我随你同去。”宁羿不太放心。
云澈晃了晃她的右手：“放心。”
虽然已经亲眼见识过她这只手的净化之力有多强悍，但宁羿还是有些犹豫。
纠结片刻，他从腰际取下一枚玉佩：“此玉有灵，名唤朝暮。若是情况紧急，可令它来寻我。”
只是，这块玉佩一看就绝非凡品，在魔界未免有些太招摇了。
宁羿略一思索，伸手捻了捻她的耳垂：“便挂在这里吧。”
云澈摸摸新多出来的耳坠，很是满意。生怕自己忘了，便在口中念叨着“朝暮、朝暮”，御风而去。
此城名叫不苦城，云澈觉得这名字十分有趣。
她从街头逛至巷尾，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成衣店。
见她进来，闲得无事的店主眼前一亮，放下瓜子便迎了上去：“姑娘来得巧，小店今日刚裁了好几身新衣裳，姑娘定然喜欢。”
云澈很是豪爽：“拿出来看看。”
不多时，她的面前便站了好几名魔族女子，一人拿着一套衣服供她挑选。
她挑来选去，最终在两套衣服之间摇摆不定。
“这套束了腰线，可展现姑娘的窈窕身姿，另一套缀以银饰，繁复华美，没有女子会不喜欢。”店主热情似火，“不若两套都买了，还可换着穿。”
她倒是想把整个店都买下来，可也没那么多银两。
等等，银两？
她在乾坤袋里摸摸索索，掏出一枚小得可怜的灵石：“……请问，此地流通的货币是什么？”
看见那枚灵石，店主的笑容减了几分：“我们这不收灵石，只收赤玉，姑娘可自行前往邻街的银号兑换。”
说着，店主的目光在云澈的身上搜索，最终定格在她的耳垂上：“但姑娘这灵石太小，即便换了赤玉，也买不了半身衣裳。不若把你这漂亮耳坠抵押在此……”
云澈摸了摸朝暮，连连摇头：“不了不了。”
店主一个眼神，身边几位女子便放下衣裳，将云澈团团围住：“进了我的店，可由不得你说不。要么拿出三千赤石，要么把耳坠交出来！”
搞了半天，原来是黑店啊！
何不上来就抢，还演半天戏，亏她是真心很喜欢那两套衣裳。
云澈有些不太高兴，正准备突出重围，就听门边有一人冷冷道：“牡丹，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被称为牡丹的店主愣了愣，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您今日怎么得空来不苦城？”
“听闻无风崖出了岔子，来看看。”
那人也没有多说，来到云澈身后，屏退几名将她围住的女子，手指在她心仪的那两套衣服上点了点：“来者是客。给她包起来，赤石找阿扬要。”
看牡丹对他尊敬的态度，就知道此人身份不凡。
云澈轻易脱困，自然下意识是要看向这位贵人。结果一眼看去，那人分明是位熟人。
“不是让你在城外等我，怎么自己来了？”她压低声音。
那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对上她清澈的眼后，下意识将视线转向她的右手。
“吾……唔，对。”他凝眸看着她，“等你许久不来，不放心，来看看。”
“那我们快走吧。”云澈抱起衣服，竟然有些紧张。
按照她们说好的，他将凭自己跟魔尊有八分相似的容貌，在这魔族的边界狐假虎威。
目前看来，初战已告捷，显然没有人发现他是个假魔尊。
寻了个地方换好衣服出来，云澈想起了他同那店主牡丹所说的话：“无风崖是什么地方？”
“一处人烟罕至的浊气覆盖之地。”宁羿打量着她这身装束，仿佛来了兴致，古井般幽深的眸子里透出一丝异样的光，“最近丢失了一样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