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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宫阙决战，懒语断恩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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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月光，冷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斜斜切过皇宫的琉璃瓦，在地面投下深浅交错的暗影。排水道的砖石缝隙中，传来指甲抓挠般的细碎声响，越来越近，像无数毒蛇正循着腥味，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蜿蜒爬行。
“娘娘，他们来了。” 小禄子压低声音，掌心沁出冷汗。他藏身于龙椅后方的屏风后，目光死死盯着养心殿的入口，手中的长枪早已蓄势待发。
沈清晏靠在梁柱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断剑的剑柄。伤口传来阵阵隐痛，却让她的神智愈发清明。她能听到殿外士兵的呼吸声、盔甲的摩擦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厮杀声 —— 那是霍云将军率领的守军，正在与潜入的西域部落兵马缠斗。
“稳住。” 沈清晏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玄主的目标是镇国玺，他定会亲自来养心殿。我们只需等他自投罗网。”
陛下躲在罗睺身后，脸色虽白，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紧紧攥着衣角，看着案几上那枚散发着金光的镇国玺，心中默念着沈清晏教他的口诀，做好了随时配合的准备。
突然，“轰隆” 一声巨响，养心殿的后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木屑飞溅中，数十名黑衣人簇拥着玄主，如潮水般涌入殿内。玄主依旧头戴斗笠，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周身散发的阴沉气息，几乎让殿内的空气都凝固了。
“镇国玺！” 玄主的目光瞬间锁定案几中央，沙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贪婪，“本主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玄主，你的美梦该醒了！” 沈清晏从梁柱后走出，断剑直指玄主，“先帝早已料到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留下镇国玺作为你的葬身之地！识时务者，立刻束手就擒！”
玄主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殿内烛火摇曳：“沈清晏，你以为凭一块破玉玺就能困住本主？今日，本主不仅要夺走镇国玺，还要血洗皇宫，让大启皇室为我前朝宗亲偿命！”
话音未落，玄主挥手示意，黑衣人立刻朝着沈清晏等人扑来。罗睺与霍云将军早已率军从两侧杀出，养心殿内瞬间陷入混战。刀光剑影交织，烛火被劈得漫天飞舞，惨叫声、兵刃碰撞声震耳欲聋，鲜血很快染红了光洁的金砖。
沈清晏虽只有断剑，却依旧身形灵活，凭借着精妙的步法与黑衣人周旋。她的目标只有一个 —— 拖住玄主，不让他靠近镇国玺。可玄主的武艺实在太高强，黑衣人也个个悍不畏死，很快便有几名士兵倒在他的弯刀下，养心殿的防线被撕开一道缺口。
“碍事！” 玄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弯刀一挥，逼退身前的罗睺，径直朝着案几冲去。
“休想！” 沈清晏纵身一跃，断剑朝着玄主的后心刺去。玄主侧身避开，反手一刀砍向沈清晏的脖颈。沈清晏低头躲闪，头发被刀锋削断几缕，贴着脸颊飞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就在这危急时刻，陛下突然冲出，手持一把短剑，朝着玄主的腿弯刺去：“不许伤害太后！”
玄主没想到年幼的陛下竟有如此勇气，一时不备，被短剑划伤了小腿。他怒不可遏，转身一掌拍向陛下。沈清晏见状，毫不犹豫地扑上前，将陛下护在身下，硬生生受了玄主一掌。
“娘娘！” 翠儿惊呼着冲过来，扶住口吐鲜血的沈清晏。
玄主趁机推开众人，一把抓住了案几上的镇国玺。冰凉的玉玺入手，玄主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正要催动内力探查其中奥秘，却突然感到一股灼热的力量从玉玺中传来，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
“啊 ——！” 玄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的镇国玺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金光中，玄主的黑袍寸寸碎裂，露出里面的锦衣，而他头上的斗笠也被震飞，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是你？！” 沈清晏、罗睺与霍云将军同时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玄主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先帝的亲弟弟，当今陛下的皇叔 —— 玄靖王！
当年先帝登基后，玄靖王以 “体弱多病” 为由，主动请求前往封地静养，从此淡出朝堂，世人皆以为他早已病逝。谁也没想到，这位隐退多年的王爷，竟然是玄字堂的首领，是潜伏三十年的前朝残余幕后主使！
“为什么…… 会是你？” 沈清晏捂着胸口，气血翻涌，“你是先帝的亲弟弟，是大启的王爷，为何要勾结前朝残余，残害百姓，挑起战乱？”
玄靖王被金光灼烧得痛苦不堪，脸上青筋暴起，却依旧狂笑不止：“亲弟弟？大启王爷？沈清晏，你可知晓，这江山本该是我的！”
他猛地挣脱金光的束缚，虽然嘴角流血，眼神却依旧疯狂：“当年，父皇本想立我为太子，是先帝用卑劣的手段陷害我，夺走了我的太子之位，还污蔑我勾结前朝余孽，逼得我不得不隐姓埋名，苟延残喘！”
“你胡说！” 陛下怒喝一声，“先帝乃贤明之君，绝不会做出这等事！你分明是为自己的谋反找借口！”
“借口？” 玄靖王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当年父皇病重，先帝篡改遗诏，杀害支持我的大臣，甚至连我的亲生母亲都不放过！他夺走的不仅是我的皇位，还有我的一切！前朝残余找到我时，我便发誓，一定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让先帝的子孙后代，血债血偿！”
沈清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从未听说过这些往事，先帝在她心中，一直是英明神武、心怀天下的君主。可玄靖王的眼神，却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不像是在说谎。
“就算先帝当年有错，你也不该迁怒于百姓！” 沈清晏语气沉重，“三十年的蛰伏，你挑起战乱，谋害罗睺母妃，利用陆振远的野心，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城池化为焦土！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报仇’？”
玄靖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多了一丝迷茫：“我…… 我只是想报仇…… 我只是想夺回属于我的江山……”
“江山不是你用来报仇的工具！” 罗睺走上前，语气冰冷，“你为了一己私仇，杀害我的母妃，挑起乌斯藏与大启的战乱，让两国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笔账，我今日也要与你清算！”
玄靖王突然回过神，眼中再次燃起疯狂的火焰：“多说无益！镇国玺已在我手中，就算它能伤我，我也要用它的力量，毁掉这一切！”
他再次握紧镇国玺，强行催动内力，想要掌控玉玺的力量。可这一次，镇国玺爆发的金光更加耀眼，直接将玄靖王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气息奄奄。
“玄氏余孽，祸乱天下，镇国之玺，遇玄则碎……” 沈清晏看着案几上的镇国玺，喃喃自语，“原来，‘遇玄则碎’，不仅指玄氏余孽，还指你玄靖王！”
玄靖王趴在地上，看着镇国玺，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为什么…… 为什么连一块玉玺都不肯帮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娘娘，将军！西域部落的兵马已经被击退，玄字堂的余党也已被肃清！只是…… 城外突然出现一支不明身份的军队，正在朝着皇宫赶来！”
“不明身份的军队？” 沈清晏心中一震，“是谁的军队？”
“他们打着前朝的旗号，首领说…… 说要接应玄主，夺回江山！” 士兵连忙说道。
玄靖王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是…… 是我的心腹！我早就安排好了，就算我失败，他们也会替我完成大业！沈清晏，罗睺，你们都给我等着！大启的江山，终究会是我的！”
沈清晏脸色凝重。她没想到，玄靖王竟然还留了这一手！城外的军队若是与城内的残余势力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霍将军，你立刻率军前往城门，守住防线，绝不能让城外的军队进城！” 沈清晏当机立断，“罗睺赞普，麻烦你率领乌斯藏的士兵，肃清城内的残余势力，安抚百姓；小禄子，你保护陛下与太后，留守养心殿；哀家去看看玄靖王口中的‘心腹’，究竟是什么人！”
“娘娘，万万不可！” 翠儿连忙劝阻，“您刚刚受了重伤，不能再冒险了！”
“现在不是顾及伤势的时候！” 沈清晏眼神坚定，“城外的军队是最大的威胁，若是不查明他们的底细，我们很难应对。哀家意已决，不必多言！”
罗睺点点头：“太后娘娘放心，城内的事情交给我与霍将军！您务必小心，若是遇到危险，立刻发信号，我会立刻率军驰援！”
沈清晏点点头，擦干嘴角的鲜血，拄着断剑，朝着殿外走去。翠儿担忧地跟在她身后，手中紧紧握着一把短剑，随时准备保护沈清晏。
皇宫外，夜色正浓。街道上一片狼藉，残留着厮杀的痕迹。沈清晏沿着城墙走去，远远便看到城门方向火光冲天，隐约能听到喊杀声。她加快脚步，登上城墙，朝着城外望去。
城外的旷野上，果然驻扎着一支庞大的军队，旗帜上绣着前朝的龙纹，人数约莫有数千人。军队的前方，一名身着银色铠甲的男子正骑着战马，指挥着士兵攻城。男子的面容冷峻，眼神锐利，与玄靖王有几分相似。
“那个人……” 沈清晏心中一动，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突然，她想起了吏部档案库中的一份卷宗，上面记载着玄靖王当年有一个儿子，在他隐退时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难道他就是玄靖王的儿子，玄宸？” 沈清晏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城下的玄宸似乎察觉到了城墙上的沈清晏，他勒住战马，抬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沈清晏？本公子还以为你早已死在养心殿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你果然是玄靖王的儿子，玄宸！” 沈清晏语气冰冷，“你父亲谋反失败，已成阶下囚。识时务者，立刻率军撤退，否则，休怪哀家不客气！”
玄宸哈哈大笑：“不客气？沈清晏，你以为凭城中那点残兵，就能挡住我的大军？今日，我不仅要救出父亲，还要血洗皇宫，夺回镇国玺，让大启江山重归玄氏之手！”
“执迷不悟！” 沈清晏怒喝一声，“你父亲为了报仇，已经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你还要重蹈他的覆辙吗？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 玄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父亲当年被先帝迫害，我母亲为了保护我，惨死在追兵手中。这笔账，我早已记下！今日，我就要让大启皇室，为我的母亲偿命！”
说完，玄宸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声喊道：“将士们，攻城！拿下皇宫，救出玄主，夺回江山！事成之后，人人封侯拜相！”
城外的军队顿时士气大振，纷纷举起兵刃，朝着城门冲来。城墙上的守军奋力抵抗，箭矢如雨般射向敌军，却依旧难以阻挡敌军的攻势。城门已经被撞得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
沈清晏心中焦急。霍将军的兵力有限，若是城门被攻破，城内的百姓与士兵必将遭受灭顶之灾！她必须想办法，阻止玄宸的进攻。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镇国玺的铭文 ——“遇明则兴”。或许，她可以利用镇国玺的力量，调动城中的兵马，击退玄宸的军队。
“翠儿，你立刻返回养心殿，将镇国玺取来！” 沈清晏吩咐道，“告诉陛下与小禄子，哀家需要镇国玺的力量，击退城外的敌军！”
“娘娘，您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 翠儿担忧地说道。
“放心，哀家自有办法自保。” 沈清晏说道，“快去快回，晚了就来不及了！”
翠儿点点头，立刻转身朝着养心殿跑去。
沈清晏看着城下不断逼近的敌军，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断剑。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若是能成功调动镇国玺的力量，便能击退玄宸的军队，守护好大启的江山；若是失败，不仅她自己性命难保，整个京城也会化为一片焦土。
她原以为，解决了玄靖王，便能回到皇陵过上摆烂的日子。可命运却一次次将她推向风口浪尖，让她不得不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但这一次，她不再抱怨，不再退缩。因为她知道，她身后是无数百姓的期盼，是大启江山的安危，是她想要守护的平静生活。
“摆烂的日子，等打赢了再说。” 沈清晏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却露出一丝决绝的笑容。
她站直身体，目光坚定地望着城下的玄宸，心中默念着先帝的遗愿。她相信，只要心怀天下，坚守正义，就一定能战胜一切困难，迎来最终的胜利。
城下的玄宸见翠儿离去，以为沈清晏是想弃城而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沈清晏，你以为你能跑掉吗？今日，你插翅难飞！”
他举起长枪，再次下令：“加大攻势，务必在半个时辰内攻破城门！”
敌军的攻势更加猛烈，城门被撞得 “咚咚” 作响，城墙上的守军渐渐体力不支，开始出现伤亡。沈清晏看着这一切，心中焦急万分，却依旧强作镇定，等待着翠儿带着镇国玺归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时辰的期限越来越近。城门已经出现了裂痕，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沈清晏握紧了手中的断剑，做好了与城门共存亡的准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翠儿带着小禄子，捧着镇国玺，匆匆赶来：“娘娘，镇国玺来了！”
沈清晏心中一喜，接过镇国玺。冰凉的玉玺入手，却让她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她按照铭文上的提示，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催动内力，与镇国玺建立联系。
片刻后，沈清晏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金光。她举起镇国玺，朝着城下大声喊道：“玄宸！你勾结前朝残余，谋反作乱，残害百姓，今日，哀家便以镇国玺之名，号令天下兵马，诛灭尔等乱臣贼子！”
话音刚落，镇国玺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直冲云霄。金光中，隐约传来无数马蹄声与呐喊声，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赶来。城下的玄宸与他的军队，被金光笼罩，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纷纷停下了进攻的脚步，脸上写满了恐惧与难以置信。
“这…… 这是什么力量？” 玄宸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惊骇。
沈清晏看着这一幕，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知道，镇国玺的力量已经被激活，玄宸的军队，即将面临灭顶之灾。而这场持续了三十年的阴谋，也即将迎来最终的终结。
她抬起头，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充满了希望。摆烂的日子，终于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