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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一关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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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再起，但这一次，是来自守关者本尊的、更直接、更强大的心灵拷问。真正的“欲念之潮”，即将在它的主导下，汹涌而来。
马叮当和小青背脊绷紧，知道刚才的神龙净化只是一段插曲，接下来，才是这第一关“欲望之林”真正的考验。而她们，必须携手，正面迎击自己内心最深处、被具象化并无限放大的渴望。
它话音落下，也不见有何动作，整片森林的气氛陡然一变！
甜腻的花香变得浓烈呛人，明媚的阳光扭曲成五彩斑斓、令人晕眩的光晕。四面八方涌现出无数光影——全是她们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人与事的具象化！栩栩如生的白素贞微笑着向小青招手；威严慈祥的马丹娜虚影对着马叮当颔首认可；甚至将臣的身影也清晰浮现，眼神温柔，伸出手似要带她离开……无数诱惑的低语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夹杂着承诺、抚慰、诱惑，形成一股混乱狂暴的意念浪潮，冲击着她们的理智堤防。
不仅如此，那些原本温驯美好的景象也露出獠牙。灵鹿眼睛变得血红，低头撞来，鹿角上缠绕着荆棘；绚丽的鸟儿扑下，利爪与尖喙闪烁着寒光；地面藤蔓如毒蛇般窜起，试图缠绕束缚。美好的森林瞬间化作充满杀机的陷阱！
“紧守心神！这些都是幻象与衍生妖物，伤身更伤魂！”马叮当厉声道，尽管没有伏魔棒，但她马家法术根基仍在。她咬破指尖，凌空画出血色符文，金光乍现，逼退了几只扑来的幻影妖鸟。但符文光芒在五彩斑斓的欲念光晕中迅速黯淡。
小青也奋力抵抗，她虽失剑，但千年妖力催动，双手化作青色爪影，撕裂缠绕的藤蔓，拍飞扑击的鹿影。然而那些直击心灵的诱惑画面和低语才是最致命的，她不时恍惚，动作便会出现破绽，身上很快添了几道血痕。
“这样下去撑不住！”马叮当额角见汗，感觉自己的意识也在那些关于将臣、关于马家使命的幻象拉扯下开始摇晃。她看到“将臣”的幻影越来越近，几乎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不！那是假的！
她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她清醒一瞬，对小青喊道：“想想白素贞真正的样子！她绝不会希望你沉溺幻境！想想我们为什么进来！”
小青浑身一震，眼中迷茫稍退，闪过决绝。对，姐姐还在外面等着！真实的姐姐，需要真实的她去拯救！
两人背靠背，互相支撑，抵御着内外交攻。但这“欲念之潮”似乎无穷无尽，她们的力量和精神在快速消耗。更要命的是，她们感知到的时间在飞快流逝——尽管才战斗了不久，却有种经历了数日激战的疲惫感。这是时间流速差异带来的错觉，也是真实的精神消耗。
就在她们渐感不支时，那一直静静观战的榕姥姥，翡翠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极其人性化的、复杂的情绪。它看到了马叮当为唤醒小青而自伤，看到了小青为抵抗姐妹幻影而泪流满面却绝不屈服，看到了她们彼此扶持，在滔天欲海中如同两座摇晃却不崩塌的礁石。
“……罢了。”一声轻叹，仿佛穿越了漫长光阴。
榕姥姥抬起枯枝般的手，轻轻一点。
那些狂暴的幻象妖物、诱惑光影、靡靡之音，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潮水般退去。森林恢复了最初的宁静美好，只是空地上多了两个筋疲力尽、伤痕累累的身影。
马叮当和小青喘着粗气，惊疑不定地看着榕姥姥。
“你们……通过了。”榕姥姥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也有一丝释然，“无数年来，我见证了太多沉沦。贪婪力量者，溺于力量幻象；渴望情爱者，困于情爱虚影。像你们这般，心中有至珍至重之物，却能为了更真实的彼此与责任，而抗拒即时虚幻满足的……少之又少。”
它顿了顿，翡翠眼眸光芒流转：“按照‘规则’，我不能直接放行。但……我可以给你们一点‘补偿’，也算是纪念这难得的‘见证’。”
榕姥姥伸手，从自己垂落的翠绿长发中，折下两根散发着温和生机光芒的藤枝。又将地上几片被战斗波及、却依旧完好、闪烁着奇特银光的巨大榕树叶拾起。
它口中念诵着古老晦涩的音节，那两根藤枝自动飞向马叮当和小青，缠绕在她们手腕上，化作古朴坚韧的藤镯，散发着清凉安神的气息，有效驱散了残余的欲念蛊惑。
而那几片银光榕树叶，则在它手中融化、重塑——一片化作了一件轻若无物、流淌着月华般光泽的软甲，飞向马叮当，自动贴合其身，关键时刻可抵御部分神魂攻击与物理伤害；另一片则化作一柄细长轻盈、剑身如碧玉、隐有藤纹的短剑，落在小青手中，剑柄温润，竟与她妖力隐隐呼应。
“藤镯可守心神，抵御寻常惑心之术。‘月华胄’与‘青藤剑’，算是给你们的傍身之物。莫要辜负了它们，也莫要辜负了你们自己的心。”榕姥姥说完，身形便开始变淡，连同那棵巨大的榕树一起，仿佛要融入森林背景。
“等等！”马叮当急忙开口，“通往下一关的路……”
榕姥姥即将完全消失的身影，最后抬手指向空地边缘某处。那里，原本普通的林木间，悄然浮现出一个旋转的、内部幽暗深邃的光晕漩涡。
“直面你们的恐惧吧……祝你们……好运……”余音袅袅，榕姥姥彻底消失。
马叮当和小青相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庆幸、疲惫，以及一丝获得助力后的坚定。她们检查了一下新获得的藤镯和武器护甲。藤镯清凉感持续稳定心神；月华胄穿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却给人一种安心之感；青藤剑在小青手中轻鸣，妖力灌注下，剑锋吞吐着锐利的青芒，显然非凡品。
没有时间多做休整，她们能感觉到，虽然外界可能只过了一小会儿，但她们在此地主观感知的时间，恐怕已不下数日之久。必须抓紧。
两人调整呼吸，握紧新得的武器，并肩走向那幽暗的第二个入口——恐惧之渊。
镜外，主殿之中。
明月面前的虚空中，浮现着一面水波般的镜子，清晰映照出马叮当和小青在“欲望之林”中的一举一动。从最初的警惕，到被诱惑所扰，再到携手抵抗“欲念之潮”，最后获得榕姥姥馈赠，整个过程分毫毕现。
她斜倚在玉座之上，单手支颐，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把玩着一缕垂下的发丝。起初，她的眼神是淡淡的玩味与观察，如同看着实验室中按预定路径爬行的小虫。
但当看到马叮当自伤以保持清醒并唤醒小青时，她指尖微微一顿。
看到小青泪流满面却狠心击碎“姐姐”幻影时，她支颐的手轻轻放下了。
看到两人背靠背，在无穷诱惑与攻击中摇摇欲坠却始终不放弃彼此、不放弃最初目的时，她原本淡漠的眼底，渐渐泛起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微光。
当榕姥姥最终现身，赠予器物，并指出通路时，明月轻轻“啧”了一声，摇了摇头，唇角却勾起一抹真实的、浅淡的笑意。
“倒是心软了……不过，也好。”她低声自语，目光依旧锁定着镜中走向第二个入口的两人，“‘欲望’之关，考的是‘抗拒’与‘选择’。你们选了彼此和真实，而非独善其身的幻梦。有点意思。”
她端起旁边不知何时又满上的七色茶，抿了一口，眼神深邃。
“那么，‘恐惧’呢？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梦魇，在百年孤寂的放大下……你们又会如何？”
“真是……越来越让人期待了。” 明月眼中的兴味，已从最初的漫不经心，逐渐转化为一种更为专注、甚至带着些许温度的观察。这两个闯入者，似乎开始让这无尽沉寂的守望时光，泛起了一点不一样的涟漪。她开始有点喜欢这种“观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