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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意气风发的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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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三班是文科火箭班，但在以理科班占多数的七中里，文科并不受优待，因此高二三班的生源并不算好。
同为火箭班班主任，老刘在学校各种会议上总是被隔壁理科火箭班班主任压一头。
老刘四十多了，带过好几届毕业班，屡次败绩消磨了他的斗志。他常把“一届比一届差”挂在嘴边，放话称这届班级里考上一本的不会超过十个人。
或许是对学生的成绩死心，他在摆烂之路上越走越远。他从不因学生考的差而发脾气。当然，像司辰这样常常交白卷、爱好打架斗殴的学生除外。
后来，当看见转校来的宋辞安以超第二名80多分的成绩位列第一的时候，老刘回光返照似的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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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入冬的教室门窗紧闭，空气是沉闷的。
课间，学生不约而同地趴在桌上补觉，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看书。因此，后排秦情和左右说话的声音清晰得引人耳目。
秦情的同桌林雪支着脑袋，“司辰的生日快到了，我还没有想好送什么。”
秦情趴在桌上，头也没抬，“她不挑，你随便送送就行了。”
班长沈文博正从后门推门进来，听见墙角二人的对话，惊讶道：“什么，几号啊？这么突然。”
沈文博成绩不好，但好在有运动天赋，高二一开学就转行练体育。至于为何会被推举为班长，宋辞安并不关心其中原有，只知道这人和司辰走得挺近，两个人常常约在一起打球。
“农历九月十三，今年是11月2号。”林雪转头回答。
“那不就明天吗，我还没准备好呢。”沈文博做震惊状，大喊着双手抱头。
“又不是要你从了辰姐，你要准备什么哈哈哈哈哈。”林雪大笑起来。
秦情被这笑声吵得睡不下去，不得已坐起身来，瞪了林雪一眼。
林雪只好噤声。
秦情这才对沈文博说：“今晚放学就去买呗，反正明天吃蛋糕之前能拿出来就行”。
“情姐，明天啥时候吃蛋糕啊，还有呢，还有呢，还有其他环节没有？”他向来喜欢在班级里搞一些除学习之外的活动，一听要给司辰过生日就发狠了忘情了，聊得不亦乐乎了。
这场讨论以沈文博站上讲台，向全班宣告并号召全班明天中午放学后给司辰过生日而结束。
宋辞安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看书，似乎这场活动与她毫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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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出现在司辰的抽屉里。
“看着不便宜，这是谁送的啊？”林雪疑惑地拿过包装盒。
闻风赶来的众人左看右看，无人认领。
秦情看着包装盒上的英文字母：“godiva，这是什么牌子？”
“不会是歌帝梵吧，老贵了。”沈文博从人群中探出脑袋，皱眉道。
“花这么多钱给司辰买礼物，别有用心呐，”他懊恼地捶胸顿足，“这人竟险胜我一筹，不可原谅！”
“等等，这是什么？”秦情拿起夹在包装盒缝隙里的一张纸条，只是一张普通的白色便签，上面用黑色签字笔写着“Happy Birthday”。笔锋爽利，字迹清丽工整，如行云流水。
她眯着眼睛，勾起嘴角，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我知道是谁了。”
林雪好奇道：“谁啊。”
“这个字迹，当然是升国旗感动到痛哭流涕的那个啊。”秦情笑得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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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安在家躺了一周。
这一周过得很是漫长，无聊的时候宋辞安就盯着天花板发呆，又或者坐起身翻翻网上买的学习资料。
到了饭点，老宋就兴致冲冲地开始做饭。宋辞安没病之前，他很少做饭，即使做也只做简单的样式。
如今宋辞安在家静养，老家伙就每天变着花样地做饭，牌也不打了，酒也不喝了，一心一意伺候宋辞安痊愈。
但宋辞安宁愿老家伙不要这么关心她，因为他做的饭真的不好吃，甚至可以达到难吃的地步。
“听说赵姨今天在鸿运茶坊打牌。”尝了一口炒土豆丝，宋辞安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话音刚落，老宋就已经穿戴整齐地出现在门口，头也不回地说：“辞安呐，你慢慢吃，我突然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
老家伙走后，宋辞安拿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了外卖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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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宋辞安如常走进教室。一进门，她就和秦情打了一个照面。
秦情眼里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一声，道：“你没事了？”
宋辞安没有跟她计较，她俩之间的恩怨已经一拳勾销了。她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回到座位上。
早读过后的第一节课是老刘的语文课。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上语文课总是没有什么压力的。对宋辞安来说更是如此。
她用手肘撑着脑袋，无所事事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
“怎么了，都没睡醒吗？”看见下面没人动笔，老刘放下教科书，“既然如此，那就来看看这次月考大家考得怎么样吧。班长，去我办公室把成绩单和奖品拿过来，就在我桌上”。
话音刚落，底下一片哗然，哀叫连连。打瞌睡的也不困了，走神的也回过神了。
毫无意外，宋辞安又是文科年级第一名，677分，比第二名的582分高出95分。
老刘把宋辞安叫上讲台，把准备好的笔记本递给她，向众人道：“大家鼓掌。”
“老婆太棒了，老婆我爱你！”林静怡在底下欢呼着，掌声响亮如雷。
“只可惜，年级第一和年级倒数第一都在我们班上。”老刘顿了顿，将成绩单卷成筒，敲在独坐在讲台边上的司辰后脑勺上，“司辰，别睡了，说的就是你。你竟然还敢交白卷，你给我上来！”
司辰这才抬起头，睡眼朦胧。她磨磨蹭蹭地站起身，走到讲台的另一端，背靠黑板继续打瞌睡。
“来，谁带了相机，把她这副样子拍下来，留个纪念。”转头，又对司辰苦口婆心道：“等以后你毕业了，你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就知道后悔了。”
秦情兴致冲冲地拿出相机对着司辰狂拍，嘴里不停地指挥起司辰的拍照姿势。
“来，看镜头……不要一副冷酷的表情，笑一个”。
林雪在旁边哈哈大笑，差点扑到秦情身上，一边抢相机一边道：“我来拍一张，我来拍一张”。
宋辞安看着这副场景，抿唇一笑。
咔嚓一声，讲台左右两端的二人同时入镜。少女面目清冷，嘴角却拈着笑意，偏头瞥向另一侧举止张扬的那人。
多年以后，这张照片成为司辰无数个痛苦难熬的夜晚里唯一的慰藉。
“好了好了，司辰，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都下去吧！”老刘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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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司辰去了老刘办公室。宋辞安盯着讲台旁空着的座位发呆。
英语课代表拿着一大摞试卷放在讲台上，对众人道：“大家自己领一下英语试卷。”
说罢，他走下讲台，站在宋辞安桌旁：“宋辞安，李老师叫你去一下办公室。”
李老师是三班的英语老师，讲课语速特别快，喜欢穿碎花裙。
宋辞安点点头，起身去了办公室。推开门，宋辞安的视线在墙边罚站的身影上停留了半秒，径直走向李老师。
李老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辞安，教育局那边有个重要的会要开，我不得不过去一趟。这次月考你考得不错，只有作文扣了一分，下面两节课你替我讲一下这次月考试卷吧。”
老刘坐在李老师工位后边，听见李老师有事情要走，端着茶杯笑道：“放心吧李老师，辞安英语这么好，我相信她肯定能胜任这份任务”。
说着，又对宋辞安继续道：“还没来得及问你肠胃炎好点没，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啊？”
司辰抱臂靠墙，重心落在单脚，另一只脚脚掌抵墙，头颅微扬，下巴抬起，眉毛上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宋辞安。
宋辞安道：“已经好了老师，没有不舒服。”
老刘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一定要注意身体，规律饮食，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老师关心。”
“好了，去吧。”他转头又对司辰道：“你也回去，认真听课，下次再交白卷我跟你没完。”
司辰一言不发，抬脚就走。
宋辞安跟在后面，也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上女生双手插兜，步伐肆意，走路的姿态与旁人不太一样，每一步都带向下的力道，脚跟先着地，像是随时能在水泥地上踩出印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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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课上，宋辞安站上讲台：“李老师有会要开，这两节课由我来讲一下这次月考的试卷，大家都把试卷拿出来吧。”
她打开多媒体电脑，调出李老师发送过来的听力音频文件，每播放一句听力原文，就按下暂停键，用纯正的英式口音复述一遍，又口头用中文翻译一遍。
“所以这道题选A，It's a bit crowded。”
司辰坐姿随意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在狭窄的桌下空间中似乎无处安放，伸出一只脚搭在过道上。她烦躁地来回翻看着试卷上陌生的单词，直到耳边传来沉稳的、语调平缓的解读。
第二部分是阅读题，宋辞安为了节省时间，没有从头到尾翻译文章，而是采用带着问题回原文找答案的方式进行讲解，在这过程中，宋辞安的中英文讲解切换自如。
讲台上意气风发的少女神情专注，洁白的脖颈微微低下，拿着试卷的手腕上戴着黑色细带机械手表，衬得纤细的手有些许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