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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防火墙被暗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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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餐厅里原本舒缓的古典背景音乐，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发出一声扭曲的颤音，随即彻底消失。壁炉里温暖的电子火焰猛地蹿高，颜色却变成了不祥的幽绿色，光芒闪烁不定，将整个餐厅映照得鬼气森森。墙上那些古典油画中的人物，五官开始模糊扭曲，像融化的蜡像。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吱呀——吱呀——”
金属摩擦的声音，从餐厅各个角落响起，相当干涩刺耳。
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骑士铠甲，头盔的眼缝处，竟幽幽亮起了两点猩红的光芒。它们浑身僵硬，一帧一帧地转动着金属头颅，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猩红的光点齐刷刷地“盯”向了白望和月念念这一桌。
“吱呀——！”
离他们最近的那具手持战斧的铠甲，第一个动了起来。它沉重的金属靴底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随即，战斧被高高举起，带着破风声，朝着他们的桌子猛劈下来！
“闪开！”
月念念反应极快，一脚踹开椅子，身体向后仰倒。白望则在同一时间，单手按住桌面，借力向侧方滑开，动作简洁利落。
“哐啷！——”
厚重的实木餐桌连同上面的精致餐具，被战斧劈成两半，汁水与碎片四溅。
“服务生”和周围几桌“客人”的身影，如同水中倒影般晃动，瞬间消散，露出后面扭曲的餐厅本体，不知什么时候墙壁上的木镶板变成了蠕动的不明物质，地板像波浪般起伏。
“又是代码泄露的衍生幻象？还是专门针对我们的？”月念念在半空中拧身，避开另一具刺来的长剑，落地时，手中已凝聚出一把由淡绿色稳定代码构成的光刃。
“不重要。”白望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站定，白色风衣的下摆无风自动，右手虚握，一柄由纯粹白色清除代码构成的长剑在他手中延展成型，剑身流淌着冰冷的光泽，“清除掉就行。”
他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白色剑光划破幽绿的空间，精准地刺向一具铠甲的胸膛连接处——那里通常是幻象能量节点的薄弱点。
月念念啐了一口：“就知道吃个饭也不安生！”绿色光刃在她手中一转，迎上了另一侧包抄过来的两具铠甲。
金属碰撞，连带着代码湮灭的尖锐声响，顿时在这片扭曲的英伦风“餐厅”里爆发开来。
“白望！别再用代码了！”月念念挥动绿色光刃，格开一记沉重的斧劈，急促地喊道，“你今天在阮木那儿用了一次了，还想再用一次？上次的教训又忘了？”
白望刚用白色代码长剑挑飞一个铠甲的头盔，闻言动作微顿，他确实感觉到这具人类躯壳的深层传来隐隐的滞涩感。
“麻烦死了。”白望低声骂道。
他手腕一翻，那柄光芒流转的白色长剑瞬间崩解成细碎的光点消散。
“你能处理好吗？”他侧身避开另一柄刺来的长剑，看向月念念，声音依旧平稳。
“没问题！”月念念咬牙，绿色光刃舞出一片光影，暂时逼退近身的几具铠甲，“你自己找地方躲好，节省体力！”
白望没再多言，身形灵巧地向后掠去，避开主战场，利用翻倒的桌椅和扭曲的廊柱作为掩体。
他的身手极佳，即使不动用任何超常力量，仅凭这具身体锻炼出的反射神经和格斗技巧，也足以应付零星突破月念念防线的铠甲。
然而，行动轨迹异常刁钻的一具铠甲，突然舍弃了月念念，金属靴踏着诡异的步伐，瞬间绕到白望侧后方，速度比其他的铠甲都快，它手中长剑带着凄厉的风声，直刺白望的后背。
白望似有所觉，拧身闪避，但铠甲这一击实在突兀，剑尖擦着他的手臂划过，带起一道血痕。而铠甲另一只手握着的短刃，已悄无声息地抹向他的咽喉！
“小白！”月念念眼角余光瞥见，心头一紧，绿色光刃猛地爆发出一阵强光，强行荡开身前的敌人，足尖一点，不顾身后袭来的攻击，飞扑向白望那边，光刃斜劈，险之又险地架住了那抹向咽喉的短刃。
“铛！”
火星四溅。
但月念念这一下救援，让她自己的后背空门大开。另一具一直在外围游走寻找时机的铠甲眼中猩红光芒大盛，它似乎比其他铠甲更具“聪明”，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如同鬼魅般无声突进，手中长剑没有半点花哨，化为一道冰冷的寒光，以惊人的速度，直刺白望的右眼。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月念念刚架开短刃，根本来不及回防，白望也因刚刚的闪避动作，重心未稳。
剑尖的寒芒，在他漆黑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就在剑尖距离眼球恐怕只有毫厘之差，甚至能感受到金属锋刃特有寒气的那一刹那——
“咔。”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柄疾刺而来的长剑，连同那具突袭的铠甲，以及餐厅内所有正在移动和攻击的铠甲，全都诡异地僵直在原地，维持着上一秒的动作，如同博物馆里精心摆放的雕塑。幽绿的炉火停止了跳动，空气中粘稠的压迫感也骤然凝固。
“啪、啪、啪……”
清晰、缓慢，甚至带着点悠闲意味的鼓掌声，从餐厅原本是吧台方向的位置传来。
白望和月念念同时猛然回头。
一个高挑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他背靠着吧台，穿着一件剪裁考究的黑色长大衣，身姿挺拔。光线昏暗，看不清他全部面容，只能隐约看到利落的下颌线和略显苍白的皮肤。
他一下下地鼓着掌，姿态优雅从容。
白望的瞳孔微微收缩，向前半步，几乎与月念念并肩，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这就是晚上在我书店的那个人。”
月念念握紧了手中的绿色光刃，警惕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两位好身手。”那人停止了鼓掌，声音传来，温和悦耳，他向前走了几步，更清晰地暴露在幽绿闪烁的光线下。
长相是出乎意料的英俊，甚至带着点古典的精致感，但眉眼间的神色却疏离而空泛，仿佛隔着一层玻璃看眼前的东西。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觉衍。”黑大衣自我介绍道。
月念念没有理会他的自我介绍，反而微微侧头，用眼神询问白望，嘴唇翕动，无声地问：【这幻境不会是他弄的吧？】
白望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目光锁死在沈觉衍身上，同样以极低的声音回答：“很有可能。”
月念念眼神一凛，再次看向沈觉衍时，敌意更浓，她压低声音对白望快速道：“这人……不会已经被高维信息彻底入侵，甚至同化了吧？行为模式不像普通附着……”
他们的低声交谈显然没有逃过沈觉衍的耳朵。他微微偏了下头，那双眼睛颜色偏淡，在幽光下显得有些诡异的眼睛注视着他们，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弯，但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没人告诉过你们……”黑大衣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自顾自地私下交流，很没礼貌吗？”
话音未落，沈觉衍的身影骤然模糊了一下，并非高速移动产生的残影，而更像是他所在的那一小片空间发生了瞬间的扭曲错位。下一秒，他已出现在离他最近的一具凝固的铠甲旁，随手——真的是极其随意地——从那铠甲僵直的手中，“拿”过了那柄沉重的长柄战刀。
动作轻松得像从架子上取下一件装饰品。
然后，他手腕一抖，甚至没什么发力动作，那柄战刀便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带着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轻盈与迅疾，直刺并肩而立的两人。
目标，赫然是站在稍前位置的月念念。
太快了，这种速度远超刚才那些铠甲，甚至超越了普通人类反应的极限。
月念念汗毛倒竖，作为程序“地”的本能让她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了反应——她娇叱一声，不退反进，手中绿色光刃由下向上猛地撩起，光刃上流转的稳定代码瞬间变得致密而凝实。
“铛！——”
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响亮，刺耳的金铁交击声炸开，绿色光刃与黑色战刀狠狠撞在一起，迸发出刺眼的光芒和四散的能量乱流。
月念念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冰冷、蛮横、带着强烈侵蚀性的力量沿着光刃传来，震得她手臂发麻，脚下“蹬蹬蹬”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板上踩出细密的裂纹，才勉强卸去这股力道。
沈觉衍却纹丝未动，只是握着战刀的手稳如磐石。他微微挑眉，看向脸色微白却依旧紧握光刃，死死盯着他的月念念，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兴味。
“反应很快。”他淡淡评价道，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手腕一转，那柄战刀再次抬起，刀尖缓缓指向他们两人。
沈觉身影再次模糊。
这一次，他并非直接攻击，而是以一种更诡异，也更难以捕捉轨迹的方式，瞬间拉近距离，手中的黑色战刀轻飘飘递出，刀尖直指月念念胸口！
这一刺看似随意，却快得违背常理，刀锋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割裂出细微的黑色痕迹——那是现实结构被高维力量轻微侵蚀的迹象。
月念念瞳孔骤缩，绿色光刃应激般抬起格挡，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刚才那一次硬碰已经震得她气血翻腾，这一刀的速度和角度更加刁钻，恐怕……
预想中的金铁交鸣并未响起。
一道半透明流转着无数细密白色符号的光盾，突兀地横亘在她身前，盾面光滑如镜，边缘不断刷新着防御性指令，精准地抵住了黑色战刀的刀尖。
是白望。
他不知何时已挡在了月念念身前，右手前伸，掌心正对着光盾的中心。他的脸色比平时更白了几分，嘴唇紧抿。
“若！你……”月念念又惊又急。
沈觉衍的刀尖抵在白色光盾上，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高维力量在互相侵蚀抵消，他看着白望，那双淡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玩味。
“还是忍不住了？”他轻声道，声音里带着冰冷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