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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豆浆、鸟粪与诅咒短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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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起云盯着键盘上那片逐渐晕开的淡黄色污渍，第三次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半杯凉透的豆浆正顺着按键缝隙往下渗，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像某种不祥的预兆。这已经是今天早上的第三回了——第一次泼在文件上，第二次洒在裤腿，第三次，精准命中他赖以生存的工作键盘。
他捏着空纸杯的手在抖，不是气的，是有点发毛。
“看来今天不宜办公。”
一个清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江起云抬头，看见路望舒站在那里，白衬衫袖口挽得整整齐齐，手里还提着个鸟笼。
鸟笼里蹲着个巴掌大的玩意儿，浑身光秃秃的，只有几撮灰扑扑的毛顽强地支棱着，尖嘴像生锈的钉子，正用爪子扒拉着笼底的鸟粪，溅得铁丝网上到处都是。
“路望舒，你能不能别把这玩意儿往我办公室带？”江起云皱眉，“客户马上要来看方案，你想让他们以为我们公司改行卖观赏鸡？”
路望舒把鸟笼往茶几上一放，金属碰撞声惊得那“观赏鸡”扑腾了两下，发出一阵堪比指甲刮玻璃的叫声。“宠物店老板说这是白腹蓝鹟。”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平淡，“而且，这‘玩意儿’是我们俩一起买的。”
“是你被老板忽悠，拉着我付钱！”江起云气不打一处来，“昨天在花鸟市场，是谁说‘看它可怜’，非让我掏钱？现在倒成了‘我们俩一起买的’？”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里瞬间弥漫着熟悉的火药味。这股子针锋相对的劲儿，从三天前的行业峰会就没断过——江起云的策划案被路望舒批得像废纸，路望舒的执行方案被江起云骂成一团乱麻，最后吵到脸红脖子粗，差点在会场动手。
也就是那天晚上，麻烦开始了。
“对了，”路望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看你的短信。”
江起云狐疑地点开屏幕，置顶的是条匿名信息，发件人显示为乱码，内容只有一张泛黄的符咒图片，下面跟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二人结怨，冲犯灵鸟，特施此咒：需共同照料灵鸟至羽翼丰满，诅咒自解。违则反噬，虐鸟必究。”
江起云嗤笑一声：“恶作剧？谁这么无聊。”
“你再试试说我坏话。”路望舒突然提议。
“神经病。”江起云想也没想就骂了句，下一秒，舌头像是打了个死结，后半句“脑子有问题”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惊愕地瞪大眼睛，感觉下巴都快掉了。
路望舒没说话，拿起桌上江起云刚打印好的方案草稿，手指悬在垃圾桶上方，明显是想扔进去。可就在指尖要碰到纸张的瞬间，他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向上一扬，比出了个标准的“耶”。
两人同时沉默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那只“灵鸟”用爪子刮擦笼底的声音，还有江起云键盘上豆浆蒸发的细微声响。
“所以……”江起云好不容易解开舌头，声音有点发颤，“这鸟真是‘灵鸟’？我们真被诅咒了？”
路望舒没回答，只是弯腰凑近鸟笼。那秃毛鸟像是认出他，突然停止扒粪，歪着头蹭了蹭他的手指，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副乖巧模样。
江起云看得眼热，也伸手想去碰碰，结果刚靠近笼子，那鸟突然像被踩了尾巴，扑腾着秃翅膀冲过来，精准地啄在他手背上，留下个鲜红的印子。
“嘶——”江起云疼得缩回手，“这破鸟还看人下菜碟？！”
路望舒直起身，看着他手背上的红印，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看来，它比较喜欢我。”
“喜欢你？我看它是喜欢你这种冰块脸，好下嘴！”江起云捂着手背瞪他，刚想说“你给我等着”，舌头又开始打结。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江起云盯着键盘上的豆浆渍，又看看笼子里那只一边讨好路望舒、一边用圆溜溜的眼睛瞪他的秃毛鸟，突然觉得，今天这杯豆浆，可能真不是普通的豆浆。
这分明是命运递来的一杯……狗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