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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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之旅，行程悠远而漫长。
结伴同行的两人，目的不同，一路行来，李梵重点放在了游逛上，而杨斌则把精力放在当地贸易上。当然，所到每一处，当地的市场是一定要去的。
俄罗斯的城市化很高，发达的工业，轰鸣的马达，完善的交通道路网，每个城市基本都建有广场，很快，李梵发觉一些有趣的地方，那就是，在俄罗斯的政治动向，和国内情况基本上是颠倒过来，在国内，上街闹，满口抱怨的基本都是年轻人；而在这里，游行集会的则多半是缅怀往昔荣耀的老人，俄罗斯年轻人们很现实，也接受现实。李梵想，或许，并不是俄罗斯年轻人们遗忘了曾经的荣耀，而是俄罗斯年轻人们成长的那会儿，超级大国的荣耀已经不在了吧。
作为旁观者，李梵不由得想起在家的时候，新闻联播里天天放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等等政治口号，他总呲牙，觉得厌烦，现在回味，别有一番滋味。
俄罗斯的冬天来得非常快，只见一夜秋风吹，漫天落叶飘，没几日，天地已是一片荒芜。不用多久，俄罗斯大地上，就会飘满雪花。
从远东到西伯利亚，从莫斯科到圣彼得堡，一路漫行，李梵和杨斌陡然发觉，目所及处，居然处处都能看到黑头发，黄皮肤，说着半汉语半俄语半哑语的中国商人在摆摊儿卖货，两人不由得哑然，其中，杨斌尤为郁闷。
到俄罗斯的渠道有很多种，有旅游、探亲、留学、访问、考察和劳务等等，当然，打着这些旗号来俄罗斯的，本质上全都是为了做生意。
在俄罗斯，二道贩子多如牛毛，可是，混迹在俄罗斯境内各大城市的大倒爷也不少，各式各样背景的都有，这些真正的大倒爷，为了走货快，包铁路，包航线为常事，甚至还有索性出资承包机场的，这些真正的大倒爷，用生活日用品交易着前苏联上到重工业设备，下到各式各样的原始资源等等物资，火车隆隆，源源不断地往国内拉去，每次贸易所走的账，都是以百万千万来计，这些，看着听着的李梵瞠目，他依稀记得，不算其他收入，父亲每月正儿八经的工资也就是五百块出头。杨斌更是一个劲咂舌，懊悔万分，大呼当初坐井观天，眼界太窄，心气太小。
看着杨斌为错失了一年多光阴而捶胸顿足，原还自当是旅者的李梵诧异得发现，十年正规教育制度培育下的他，除了会解题之外，居然再也想不出会什么，有够郁闷。这时候，他知道，该做抉择了。
是按部就班，回家日复一日得做复习题，高考，上四年大学，等分配，最后在机关或者企业单位里待到六十岁退休。还是紧随时代脉搏，抓住眼前的机会。
之前的自己就像是井底之蛙，只看到碗口大的半边天，如今，跳出了井口，看到了不同的人生轨迹，难道他还能当什么都没看见，重新再跳回去吗？
答案再简单不过了，他李梵离书呆子的距离还远得很，摆在眼前的利益，不去参与，不去争取，他的智商可没那么低。不是他要转变心思，而是外面的天真的变了。
做出了最终抉择，李梵抛开旅行者的心态，开始整理一路行程中接触的商业信息。还好，有杨斌作为学习参考对象，李梵进入社会角色并不难。
俄罗斯的市场，比想象的还要混乱。整合国力，研究出来的世界级高科技，都禁锢在军事领域上，而民用的轻工业一败涂地，在俄罗斯，只要和民用有关的，基本上都缺。各大小城市的商厦的商品种类屈指可数，使得几乎所有的日用品都得要排队购买，哪怕是想要买一双旅游鞋，居然能难如登天。利益最大化，是商人的天性。也无怪，国内小商贩们不懈努力把中国制造，由物廉价美的代名词变成了伪劣产品得代名词。因为，俄罗斯人能买到，就满足了，国内小商贩们也最多是相互拆台，相互挖角，鲜少存在商业竞争。
不过，在俄罗斯做贸易，小生意很容易，大生意就有一点点难度，所谓的难度，在于俄罗斯上层建筑极其腐败，各自为政，利益至上，需要打点各环节，使得在俄罗斯做正经生意，要比倒买倒卖难得多了。明了了这一点，杨斌哭笑不得，旋即就乐开了。打通关节，钻营，走偏门，国人的智慧可不是盖的。摒弃了伪高尚，大乐的杨斌感叹连连，这年头想正正经经做生意，居然没环境，真没天理。
介于现状，李梵也将最后一丝书生意气摒弃出理想主义，回归现实，正式参与到杨斌的商业计划，一起钻营着，寻找商机。
这个金钱至上的年头，半斤对八两，谁也不傻，说中国倒爷狡猾，急功近利，俄罗斯商人也没见得高尚多少，一样也是胡吹乱侃，什么都敢说，做得到做不到另算，只为了一个目标，就是发财。至于送礼，攀关系，说句不好听的，早已成为国人天性中的一部分，若是这点公关都搞不定，那就别混社会了，基本上可以回家吃自己的了。
从秋风到寒雪，春节的气息也遗忘在漫天大雪中，一路行程中，李梵和杨斌陆陆续续结识了各式各样的人，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了一起，再又为了各自的利益分道扬镳。分分合合，也算是人在旅途的一段不可复制的人生经历了。
很多时候，在利益面前，可以会看到人会丑陋得不可思议。
经历了很多很多，最终结伴而归的，还是李梵和杨斌两个人。除了一开始的投眼缘，主要的，李梵从来没有把杨斌当成朋友，而定位在合作伙伴上，谨守共同利益和各自利益的分水岭，权责分明，才有相处的空间。
朋友，他不再需要了；合作伙伴，也不错。
从去年十月份来，到现在，已经离家半年，俄罗斯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家乡的柳叶早就发芽了吧。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些渐渐融化黑白交融的雪堆，抽着烟，李梵笼罩在自己吐出的烟雾中，沉静又寂寞。归程在即，心境却已然迥异。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