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
两人东西带得多，怕被检查，放弃了直达国内的国际列车，先做火车到边境，然后选择了个往中国送钢材的载重卡车，花了钱，办了一套正规手续，两人以中方货主的名义，随车押运，过边境线回国。
从公路货车关口过去，要比过火车关口轻松些，但，也不是绝对的。
在俄罗斯海关处，官员不问俄罗斯司机，要了李梵和杨斌的手续和护照，一副要严格审查的态度，害得李梵和杨斌都有些紧张，手续是真的，护照的问题可不小，还好，只是看了一下，就挥手放行了；过了十几里无人区，国门再望，在中国关口处，海关官员倒没在意李梵、杨斌，却仔细盘问了俄罗斯司机，不知道是太拖拉，还是太认真，在国内的海关处，他们足足等了好几个小时才过关。
车子启动，穿过边境，算是踏上自己的国土，李梵和杨斌都不由得心情格外激动起来，虽然离家不过半年有余，对两个年轻人来说，还是不一样的。
一过关，靠着路边，卡车停了下来，李梵和杨斌极目远眺，半年多的游逛，他们回来了！
踏上国土的感觉有点怪，好多了……没错，人多。从边境延伸，道路两旁，搭着一些简易的小卖铺，各式各样的小商贩来来去去，熙熙攘攘，不时还传来叫卖声。
“真的回国了。”李梵感慨着，听到嘈杂声声，居然有那么一点点不习惯。杨斌点头附议。
没等两人从游子归乡的激动中回味，一旁的俄罗斯司机已经抄起了扳手，忙上忙下，又敲又卸，把车子的一些零件卸掉，甚至还把车子后面的双轮卸掉成单轮，拎着这些东西直接卖给在路旁等候的中国小贩，转而拎了两箱白酒回来，其速度之快，看得李梵和杨斌叹为观止。
卸下自己的行李，李梵付了先前说好的尾款，杨斌则到一旁的小卖铺拎了两扎子简装洋河大曲，算是一路上受照顾的谢礼。在一连串“哈拉少”中，卡车轰隆隆开跑了。瞄着被重载卡车碾压过的水泥地上留下的压痕，杨斌撇嘴，道：“难怪这条路年年要整修。”
拦了辆车，把大包小包往车子里塞，回到绥芬河，李梵能去的地方只有老何亲戚的那个皮包公司了，如果父母来接他的话，应该会到老何那边。自家公司驻地就在附近，虽然回家心切，杨斌也没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就当顺路吧，和李梵一起同行往老何亲戚的公司去。进入城区，没等拐向，坐在副驾的杨斌盯着一旁一个街口，失声道：“哎，奇怪，我爸妈怎么在这里……哎，那个矮胖子好像是老何，另外几个是谁啊？……司机，就到前面停车。”
李梵顺着看过去，前方街口，有好几个人正在往停靠的两辆车上。李梵认不得杨斌的父母，但他看到了那其中有他自己的父母。
杨斌指挥着出租车开到这行人乘坐的车子前头，惹得对方司机一个劲按喇叭。杨斌跳了下来，挥手笑着招呼，“爸，妈！”
欢喜雀跃的杨斌换来的是冲下车的父亲煽来的巴掌和母亲竭斯底里的嚎啕。和李家不同，杨家有些特殊，杨斌上面有四个姐姐，家里只有他一个独苗，在杨家没发家之前，在老家的邻里亲朋中间，杨斌的父母多年都抬不起头，要是杨斌出事，他们杨家就断后了，全家也就完了。
看到前面发生状况，同行的另一辆车上的人也立马都下了来。
被老爸追着揍的杨斌无比狼狈，连煽了儿子好几个巴掌，被老婆拖开的杨斌的父亲把愤怒转移向推门下车的李梵，显然，在杨斌父母眼中，哄骗了他儿子离家出走的李梵简直是罪不可赦。
李梵下了车，伫立一旁，合体的风衣下是高级手工定制的西装，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宽边眼镜，锐利的眼神透过平光镜，深沉目光的居高临下看着杨斌的父亲，一下子把想发飙的杨斌的父亲的气焰给压了回去。
捂着被煽了红肿的面颊，杨斌呲牙，看着张大嘴巴又把话语收了回去的爸爸，离家的这半年多里，他和李梵的变化都很大，但，李梵的变化尤其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奶酪吃多了，这大半年，本来就人高马大的李梵的个头居然又窜高了些，这样的李梵，很有豪客的气派，哪怕是人高马大的俄罗斯人，站在李梵面前，想要找茬，也须得掂量掂量，何况是个头矮了半截的老爹。
“杨叔叔。”向杨斌的父亲点点头，算了认识过了。李梵转向随之从另外一辆车下来的几个人，道：“爸，妈……大哥。”李梵有点意外，在父母身边的是穿着便装的大哥，看来他不在家的半年多里，大哥已经转业安置地方了。
盯着李梵好半天，李梵的父母才确定面前这个大男子汉是他们家那个逃学翘家的二儿子，压抑住积满了大半年的愤怒，溢满胸腔，还好，李梵父母还算理智，没有当街发飙。
李梵和杨斌各自取了自己的行李，各自随着各自父母回去，等把这半年的行程交代完毕，然后再会合合计下一步。
杨斌被父母压上了自家的车，勉强大了招呼，立马跑了，显然，杨斌还得挨揍。
回避过父母阴沉的脸色，李梵把护照还给一旁发愣的老何，道：“我先和父母说些话，回头过来找你。”
老何接下护照，干笑着，点点头。
李梵的行李有点多，司机帮着拎着放进后备箱里。李梵注意到，爸爸乘坐的这辆车所挂的车牌是老家的，看来这辆车是爸爸单位配给的，大哥低声和司机说了句什么，那司机立马把车钥匙给了大哥，转而和老何站在了一起。李梵这才注意到，这位司机长得和老何有点像。
大哥开车，李梵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车内的气氛沉闷之极，李梵能感觉到身后父母的视线正盯着他的后脑勺，视线里，满是审视。
绥芬河不大，车子开出不到十分钟，就拐到绥芬河最新开业的大酒店，李梵和大哥一起拎着大大小小的行李。从大哥只言片语中，李梵得知，父母得到老何的通知，昨夜赶到的，正好得知，今天有一班国际列车进站，全家就想去火车站看看能不能接到人了。至于会和杨家同行，只是两家人都想到了一起罢了。
到了父母所住的标准间，房门一关上，爸爸满脸冷峻，正视盯着李梵运气。
对李梵，他们的期望极大。在作为父母的他们看来，李梵懂事优秀，成绩虽然不是年级中最好，却从来没落下过，又一直担任学生干部，组织能力强，也很有担当，考大学问题不大，他们期许着李梵将来科班毕业后，进入体系，将来成就肯定要高于作为父亲的他。可万万没想到，一次旅程，却让李梵的人生走错了方向，要不是有老何这条线，全家都可能会崩溃。
这半年来，在他而言，每一天都在煎熬，作为父亲，他后悔莫名，要不是当初是他答应李梵去旅行的，再过两个多月，李梵就要进入高考考场了，可现在这算什么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