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两相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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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楼，依然的人流往来，宾客如潮。
只是素言觉得，大家看她的目光，都多了一层意味不明，即便特意绕后门进了望月楼，她还是强烈的感觉到了这份区别。
“素言，你跟我来。”梅三娘一个凌厉的眼神，将凑在边上看热闹的小二喝退，忙亲热的招呼素言进了后堂她的房间。
“三娘，大家……都知道了？”虽然心知肚明，可素言还是存着一分侥幸，期望结局没那么坏。
三娘一愣，“你昨日为何逃婚？”
听了这话，素言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也没有太坏，“三娘，我……”
“先不说别的，前面雅间里来了位公子，非要见你，我说你不在他就非要在那儿等，你先去看看吧……”三娘打断了素言的欲言又止，也不愿为难她，终归，谁都有无法言说的苦衷。
素言直觉的便猜到了那人是谁，心中虽不愿，可总不能让他就赖在这儿，这望月楼……好歹也是沈家的产业。
只是素言没有想到，荷衣这么快便追到了望月楼来，还碰上了胤祯。
“你这人好大的胆子，快给我滚出去！”还未进入大厅，便听到了荷衣的怒言，素言的心咯噔一跳，连忙快步向前。
果然，荷衣正怒气冲冲的指着胤祯破口大骂，可无奈她一个闺阁千金虽顽劣了些，却也说不出什么太过难听的话，于是憋得小脸通红，而胤祯却正襟危坐，丝毫不受她的影响，满心都在手中的一碗清茶上。
荷衣对素言，本就亲密，也不仅仅是因为素言要成为她的嫂子两人才要好，在竹舍外听到素言的那一席话，心中更觉触动，觉得自己错怪了素言，这才赶忙来追。却不想到了望月楼，先有小厮告诉她来了个难缠的客人非要见佟姑娘，荷衣一见胤祯，立刻怒火上涌，才有了素言和梅三娘看到的那一幕。
胤祯的沉默，无疑让荷衣感到挫败，更加恼火，指使身后的小厮便要赶他出去，还好三娘及时阻止。梅三娘识趣的带着一众闲杂人等退却，雅阁内，只余了素言、胤祯两人。
深深地吸了口气，素言终于开口：“你究竟要干什么？”
“你跟我回京。”胤祯终于放下了一直拿在手中的青瓷茶碗，眉目温婉的望向素言，眼中尽是期待，将素言看得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对于胤祯，她终归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毕竟当初是自己亲手推开了他，后来又不声不响的离开。
荷衣突然从帘子外冲进来，挡在素言面前吼道：“胡说八道！”这一刻，她完全将素言当成了家人，而胤祯，便是个破坏者。
“是不是胡说，由不得你来判定。”胤祯的气定神闲，无疑更加剧了荷衣的怒火。
“荷衣，你先出去，让我和他谈，好么？”素言拦下荷衣，眼神恳切，荷衣几番犹豫，终于还是退了出去，但是眼神中的担忧和不安，却是无法掩饰。
雅致的隔断中，只剩下胤祯，眼神诚挚的望着素言：“我想要一个红颜知己，英雄每多屠狗辈，自古侠女出风尘，我向往的是一个像穆桂英梁红玉一样的女人，本来我以为你嫁给四哥会幸福下去，可是你不幸福，你离开了他，为何还是不愿给我机会。”
恍惚间，两人似乎回到了那个平淡的夜晚，他用狼心狗肺包了馄饨，来向素言表白他的心，得到的，却是她如同地狱般的冷酷，只因那时的她，从不愿停步回头。
可是如今呢？你已经有绿萝了。素言在心里这样问，说出的话却是另一番情景：“我从来没有招惹你，也没有喜欢你，你这又是何必？”言辞哀婉，她只是痛恨，为何他和她总是错过。
他爱着她的时候，她眼里只有四阿哥，那莫名的执拗淹没了她的心意。可是当她终于在紫禁城的冰冷中看透了自己的心，他身边却已经有了别人，还是她亲手塞给他的红颜知己。一次错过是无缘，两次错过是无分，他和她，终归不是对的那个人罢了。
听到素言冰冷决绝的否认，胤祯猛然起身走至素言身前，眸光紧锁在她的面上，“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从未喜欢过我么？”
素言猛然一震，低头不去看胤祯眸中的恳切，许久，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迎上他漆黑晶亮的眸子，坦然道：“是，我不喜欢你！”
胤祯仿佛被利剑刺中，踉跄着后退几步，扶着桌沿堪堪稳住身形，难以置信的望着素言。被胤祯拂落在地的杯盏碎片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好似胤祯的心，此刻早已碎得七零八落。
“如此，你可以放过我么？”再开口，素言的声音里也尽是凄凉。
“你还是……想嫁给沈承昱？”胤祯的声音里突然多了一丝不明意味的阴冷，让素言心惊。
“不，我不会再嫁……”
“不！”竹帘被猛然掀起，沈承昱大步进来一手将素言揽在怀中，满是敌意的看向胤祯，“素言会成为我沈承昱的妻子。”
沈承昱满是挑衅的姿态，将胤祯骨子里的好胜完全激发，他瞬间走出了素言给他的打击，厉声道：“不可能！”
然而沈承昱不过低头对愣在他怀中的素言温和一笑，嘲讽道：“十四爷，您不远千里而来，难道只是为了在下的妻子么？私自离京，这罪名可不小啊。”
素言和胤祯都是一愣，继而胤祯更加难以置信的目光像利剑一般射向素言，让她无处遁形。他们，难道已经恩爱到她竟然将自己的过往和盘托出了么？不，那日婚宴上沈承昱的反应，分明表示他是不知道的！想到这里，胤祯紧绷的心，突然又放松下来。
荷衣派人喊沈承昱来，自然是将素言对她说的话完完本本的告诉了他，也所以，沈承昱会知道，素言也清楚，他为何知道。
“爷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一个庶民百姓来多嘴！”胤祯言辞狠厉，伸手去拉素言，似乎又恢复了当年叱咤沙场号令千军的霸气，那份目空一切，纵然叱咤商场沉稳如沈承昱，也被他的气势吓住。
素言挣脱两人的束缚，立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尽是无奈的口吻道：“我谁都不嫁，你们都放过我吧！”
“不可能！”
“不要！”
胤祯和沈承昱同时伸手去拉素言，她却猛然后退躲过，无奈的看着两人道：“不要逼我。”说罢转身，不顾两人错愕的眼神，径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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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透的夜色，素言坐在房中，默默地收拾着包袱。
细细数来，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索性只包了几件衣裳，将包袱丢在一边。
“素言。”
梅三娘推门而入，看到素言往被子下藏东西，掩下面上的尴尬，笑道：“我刚才在仓库里找到这个包袱，看里面都是些女子的东西，应该是你的吧！”
一个暗红的包袱，素言疑惑的打开，正是她昔日丢掉的那个包袱。
疑惑之色瞬间溢满素言的娇颜，“三娘，这包袱是谁放在仓库的啊？”
“我以为是你放的，问了他们，都说不是，怎么？”
“没什么，三娘，我想睡了。”素言连忙打断三娘的话，下了逐客令。
三娘也不再多说，只淡然一笑，便关门退了出去。
素言愣愣的将包袱摊开在床上，翻开几件家常的衣服，一枚圆润的羊脂白玉佩映入眼帘，泪滴措不及防的砸落，素言将玉佩紧紧攥在掌心，尽是苦涩。
这是离开京城时，年羹尧给她的信物，用这玉佩，可以在各大银号中随意兑换银两，这是年家的信物，也是她唯一残存的，同京城有关的物件。小春，年羹尧，哥哥，这怕是世上唯一对她无所求却又呵护的无微不至的人了吧，亲人，想到这里，素言心中又泛起一阵苦涩。
一阵风带动烛火明灭摇晃，素言警觉地拭去眼泪将包袱掩起，回头厉声道：“谁？”
“姐姐，是我……”荷衣怯怯的出声，却不再说话。
看到荷衣，素言忙挤出一抹浅笑，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么？”
素言略带哽咽的声音让荷衣心惊，她不知该如何才能让素言开心，似乎从她遇见素言时，她一直是开心坚强的，可是自从那个十四爷来之后，素言便再没有真心笑过。
“素言姐姐，哥哥让我告诉你，”荷衣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他不在乎，他只要你做沈夫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两相忘
，还差